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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流年暗偷换_也顾偕【完结】(65)

  “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了。这些年与你一起我过得甚好。”

  他说:“我知足了。待我死后,你就把我做成簪子,cha入发鬓。”

  他望着我幽幽地笑了,摸着我的头发,我想一直这么伴着你,死也要同xué。他的身子在我怀中一点点地冰凉,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而前浴火化为枯木,那截木已是漆黑。

  我心已枯竭,再多的泪也流不出来了。

  当时,缘价dòng外桃花漫天,芳华人不归。

  西天边上霞光万里,我隐约感到了惊惶与不安,万般悲怆之下,竟bī得元神川,破了封印。

  我用跳诛仙台后侥幸残存的修为,又逆了回夭,度他摆脱这凄凉的命运,下一世,下下世都不再是芳华shòu,我希望他投胎做人,其实南纳也不错,做什么都好,总之别再人畜道了。

  “倘若经年之后,我们能再相逢,你便寻着这根芳华木簪来找我,我定会再认出你。”

  只是,还有以后吗?

  或许没了……

  我用满身修为拼个鱼死网破。当司命星君与众仙家赶来时,我身形已化成了一抹烟了,就算是烟我最后也露出白牙笑得格外畅快。

  司命星君显然是白翻了这么些戏本子。开端是他设的,结局却由不得他cao纵。

  本上神觉得甚慡,甚慡。

  第十九章 结局

  “当初命格中记载,你们在缘价dòng里了断qíng缘,至于如何了断我却没再详细写。却没料到九玄灵君这一自由发挥,发挥得很好。”

  “跳诛仙台自毁仙休,又用满身修为让芳华shòu轮回入其他道。”司命星君望着我感叹,“倘若当初让我写这戏本子,定不会这般dàng气回肠。”

  “过奖过奖。”我甚为谦虚。

  “其实当初,神君断不该这么决绝。”司命星君端着一杯茶,低头饮,砸吧道,“我那时候下凡也不是要捉你归案,原本让你度了劫就重回天庭,却没料到生生被你吓了一遭。”

  “说到底多亏你当时度的那几口仙气。不然我也不会万年不到便复原。”

  “当时你的魂还没尽散,我度的仙气都石沉大海,还以为你当真没了命了。”司命星君一副往事莫提的慷慨模样,文绉绉地瞥了我一眼,“算来算去,是我从女蜗那处把芳华抱来给你的,我一直觉得对不住,如今一也算是还了报应。”

  “司命星君总是算得这般清楚。只不知从我府上抱去的犰狳和一gān毛球,你打算几时还?"

  “忒小气。救你一命还不值几个毛球?"

  “说这话的才是所我认识的司命星。”

  “这些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天地三界都摸不到你一丝仙气,我还真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九玄灵君了。”

  “大约投了几次无名胎又寄魂了几次,再具体些就记不得了。”

  我一身修为在当初跳诛仙台的时候已经化去了大半,剩下的度芳华时用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一点点蜷在魂内沉睡,不知不觉地轮回几世,不怪他们找不到我,就连我自己都不晓得原来竟还是神仙。

  “我今口来为你送躯壳儿时发现一件甚为有趣味的事儿,你当初把芳华shòu送人轮回,可有想过他现在何处,姓甚名甚?"

  “司命星君这般说来定是知道了?”我捧着茶碗暖手。

  “没错。”他微微一笑。

  我略微讶然地望着他。

  “芳华shòu转世后没变凡胎,反倒与你一样成了南纳人。如今就在这上界,据本君看来他就是……”

  “主公您不能进去。”门外一阵嘈杂。

  突然门被打开了,风刮来不少,玉华一袭雪白袍,手里牵着玉慕卿,衣袂飘飘,带着与世隔绝的清雅,我视线缓缓上移,来到他发髻上,一根芳华木替子淌着流光,cha在漆黑的发中。

  四周静得要命。

  玉慕卿这毛团子怯生生扑到我膝盖上,朝他爹爹望了一眼,再十分矜持地口目了我一声娘。

  老身不爱毛球,却也禁不住瞪大眼,瞧着他头顶上毛茸茸正晃动的东西,摸了一把。软软的,感觉那双耳朵在手里轻轻晃动,我又稍收紧五指。

  司命星君也十分向往地望着那长着尖尖狐耳的玉慕卿,在我怀里撒娇的玉慕卿,眼馋道:“瞧这细长的眼睛,竟和你长得一般模样,不过这浑身上下,尤其是这双耳朵,比你儿时可爱百倍。”

  夸我儿子也就是在夸我,就算不见得是在夸我,我也很受用。

  “方才我只与你这么一提。”司明君望着我们一家三口,眼底无限感慨,“如今你就当我没说。”

  “你本也不用说,我早已知道。”

  司命星君朝玉华微微额首,笑了笑,扭过脖子与我说:“那你可知玉帝早已恢复你神君的尊号?芳华shòu一事也算是不追究了。何时与我回去?”他说起芳华shòu这三字时,显然故意提高了些音。

  兆曌上仙一也在一旁帮腔:“小仙恭送姑姑回天庭。”

  我望着玉华那如墨染的眉,他的面容隐隐浮出一抹悲凉之色,端的是再举止庄重,沉稳有度,也有些熬不住了,还未等他开口我便一本正经地与兆曌上仙道:“谁说我要走了。南纳子民稀薄,正当是本君奉献绵薄之力,开枝散叶的要紧关头。”

  小玉慕卿紧紧攘着我衣袍,在我掌心蹭着脸,我神色庄重,“放眼望去,  谁比老身血更浓更纯,拯救南纳于万一,是老身义不容辞的责任。”

  玉华唇边似乎也隐隐上翘,露出了笑容。

  “可是玉帝… … ”兆曌上仙面有疑虑与不安。

  “放心,玉帝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这么多些年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了,断不会计较她这些。”司命星君望着我与玉华那么含qíng脉脉的对视,顿时被酸得不行。

  “玉帝老儿这些年头看够了热闹,也该还我个清静了。天界虽好,却不及凡间上界知冷知暖。神君不过是个虚号,就让它挂着吧,反正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您还在纠结那陈年烂谷子事。”司命星君把那最后一口茶饮了。

  “是啊,倘若当初玉帝让我做司命一职,天上天下定是另一番景象。”我颇为神往。

  “那天庭可就倒大霉了。”司命星君掸袍子,慢悠悠起身,“既然你不想回天庭,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我微微一笑:“我送你一程。”

  司命星君望了望我,再看向玉华时竟笑得意味深长。

  我问司命星君,转世人了他道的芳华shòu会不会像我一样有恢复记忆的那一日,他说不会。

  我感叹之余有些宽慰,剩下的便是戚戚然。

  司命星君望了我一眼只说,既然你此番已作出了决定,就该把每日一都过得快活。其余的便不该再去计较了。

  我觉得此话甚有理。

  待回到殿中时,只剩玉华一人抱着化为狐形的玉慕卿,在椅子上坐得笔直端正地等我。全身素白,黑发垂肩,脸上笑容温宁,有着说不出的暖意,远远地看着真是俊。

  “小家伙本不该化人形的,却又硬撑着来见你,结果熬不住,灵力一弱便闭了眼。”他望着我,眼弯弯,“和你一样十分爱睡觉。”

  “这些年难为你了。”本神君第一次说感谢的话,有些难为qíng,“一个大男人把慕卿带大委实不容易。”

  “知道就好。”他把小毛团放人软榻上,拿褥子盖好,拉着我的手说,“让夫君我抱抱。”

  “你当着孩子的面,gān什么呢。”

  玉华却不顾,执意将我拥人怀,手臂收紧,喟叹一声:“真好,你还活着”

  我趴在他肩头,柔肠百结。

  “以后再也不许说难为不难为的话了。”玉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轻柔温存,“玉慕卿不光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爹爹照顾儿子是应该的,你若觉得亏欠我,不如再为慕卿生个弟弟或妹妹,换你来带。”

  我把柔肠百结这一词,收回去,羞愤之余,亮出尖牙狠狠咬了他的肩膀。

  玉华闷笑,将我搂得更紧。

  “抢婚那一日,你好不威风。一直装傻也难为你了。既然早已知道我是你的卿儿,为何不说。”对此我很计较。

  “我怕你嫌弃我老,不要我。但见银魅君说娶就娶没那顾忌,我也顾不得其他了。”

  “如今,我岂止比你老万岁。你可嫌弃?"

  玉华握住我的手,收拢道:“娃儿也有了,我也只好受了。”

  不才本上神经历了这么多些qíng劫,听了这么多些qíng话,觉得这一句最为动人。心满意足之际,顿觉圆满。

  翌日。

  “娘亲既然已是上神为何还要去凡间拜菩萨。您该是受凡间香火的那一位啊,应该接受他们的朝拜不是吗?"

  “是这个理,但此番不去我的庙宇。”我沉吟道。

  “孩儿懂了。您是闻惯了自家的,所以换别家仙友的香火闻闻,吃一吃?”玉慕卿恍然大悟,眼弯弯,小手捉住了我的衣襟。

  “孩子,你娘我不吃香火。”

  玉华在一旁默默地笑:“你娘亲和你一般嘴馋,爱吃凡间美味。小小年纪咒

  她吃香火,岂不要了她的命。”

  玉慕卿很受用地眯起眼睛:“那等会儿拜完菩萨,去吃糯米团子,汤团子,糖人还有冰糖葫芦。”

  我颇慈爱地摸了他一把,这只狐狸不知怎的,近日不爱吃jī,改吃糖食了。

  一家子踩着云团,眼见脚底下便是乾国,我念了隐身咒,捉着玉慕卿的手,他们爷儿俩也依葫芦画瓢隐身,一行人来到太庙门口。

  我望扮被擦得锉亮程亮的牌匾,不仅有些怀念,然后与玉华唠叨,“当初我就是在这儿求到了一支好签,才得以安分守己地待着,然后遇上银魅,被他带到了上界,得以与你们父子重聚,所以今日怎么着我也要拜上一拜,为他们点炷香。”

  玉华一双眼柔和:“我没能在他之前找到你。让你平白受了些苦头。” “这么曲曲折折也颇为qíng趣。”我笑了笑,对上他的眼。玉华表面沉稳,实则动qíng地拉住我的手。

  “娘亲,父君。你们又ròu麻了。”玉慕卿颇老成地叹上一叹。

  一时二人脉脉含qíng对了对眼神,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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