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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_灵犀阁主【完结】(15)

  如此一来便全能说通了,虽然只是猜测,但只需问一问岳灵歌是在哪家酒楼下被砸的,再查一下当日打架将酒坛子扔到楼下的人是谁,如果是李盼,那就确凿无疑了。

  我正想着再要如何将自己推测的暗示给季狗官,便听他笑道:“岳姑娘既然想不起那几日的事,便由本府来查明好了。说不定那害你被酒坛子砸到之人正是你所认识的呢!”

  他指的自然是李盼,看来不用我暗示他也已经想到了。既然有他出头,我自不必着忙,好歹他还不算个昏官,多少也能令人抱些希望。

  回至府衙,我做为证人被请至偏堂等候传唤,事实上还没等我被唤到上堂作证,这案子就已经结了。李盼确认为凶手无疑,而他那位姘子,在特邀嬷嬷的帮助验身下,很快便露了相,听说是那个叫小纨的丫头,两个人早有害死谢明芳的打算,先将小纨收了房,谢明芳死后便扶正,坚持个几年,等谢家夫妇死了,这谢家衣坊便是他二人的囊中物了。如意算盘打得倒jīng!

  另外,经季狗官查证,那日在酒楼上打架将酒坛子扔下楼砸到岳灵歌的,正是李盼花钱雇的两个闲汉。

  一案两命,皆是如花似玉正值青chūn的女孩子。岳灵歌何其无辜,竟因为帮朋友而落得香销玉殒;谢明芳何其薄命,嫁了头中山láng而惨遭毒手一命呜呼。

  总算案qíng得以大白,虽说经此一事后那岳清音与季狗官必定对我各有所疑,好歹便当作是我这借了岳灵歌ròu体得以重生之人对她二位薄命红颜的祭奠罢,愿芳魂有知,来世转生于幸福人家,终日无忧。

  当我回到岳府时,早已浑身乏力饥肠辘辘,幸好四个小丫头懂事贴心,洗澡水也备下了,饭菜正上灶热炒,浴罢更衣,那套李盼亲手做的衣服我是不打算再穿了,让绿水洗好送给自家亲戚了事。

  府中三餐一般均在前厅进行,我趿着绣花鞋,沐着晚风,穿庭过院分花拂柳地往前厅而去,顺口问着绿水晚餐有什么菜,才走至厅门口,忽由窗格子中瞥见厅内坐了个人,不禁放慢脚步细细一瞧……哦,是岳清音,他今儿个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不停脚地转个身立刻往回走,还没来得及迈下台阶,便听得厅内岳清音淡淡地道:“外面可是灵歌?”

  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姐们儿,硬着头皮上吧。

  我慢慢转身推门进去,见饭菜已经摆好,岳清音只在桌边坐着,尚未动筷,似是专门在等我来后一起用餐,一个半大小子立在他身后,大约就是那个叫长乐的贴身小厮。

  “哥哥今天回来得早,衙门不忙么?”我慢慢走至桌边,坐在岳清音的对面。

  “还好,”岳清音神色仍是淡淡的,令人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拿起筷子瞥了我一眼,道:“吃饭吧。”

  “是,哥哥。”我扫视桌面,心头起火:那些个端菜丫头们!把ròu菜全都放在岳清音面前了!别让我知道是谁gān的,否则……

  “怎么,不想吃?”岳清音抬眼望向我。

  呜呜呜……人家费心费力地劳累了一天,就盼着晚上能吃上几口香喷喷的ròu菜,谁知命运如此不公,真是天要亡我啊(没那么严重吧?!)……

  尽管心中委屈,面上自是不能表露。人这一辈子不与天争与谁争?不与命抗与谁抗?我坚定了排除万难必要吃到ròu的信心,微笑着伸出筷子夹向岳清音面前的酸笋jī片,放进他的碗内,轻声道:“哥哥近来辛苦劳累,千万多注意身体。”随后便装作顺手的样子又夹了一筷子放在自己碗内,如此,搞定。

  岳清音淡淡地道:“灵歌这两日来也辛苦了。听说……今日这案子,你助了季大人不少力?”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今天提早回家准没好事,那季狗官还真是有够三八,怎么什么事都要向岳清音叨咕?

  我低头笑笑,道:“季大人想是在说玩笑话,妹妹一介无知女子,怎会有那般能耐能够帮到他的忙?不过就是季大人问什么妹妹便答什么罢了。”

  岳清音慢慢吃了几口菜,不经意似地道:“前些日子你说替为兄打的络子,可打好了?”

  唔……打络子我倒是略知道一些,古人常常喜欢用丝线编成各式的类丝网兜的套子,用来装东西,譬如《红楼梦》里提到过的什么扇子、香坠儿、汗巾子。只不知这岳清音同学有什么需要用络子络上的,难不成他也有块儿刻了字的玉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再说……天知道这岳灵歌小姐香销玉殒之前有没有将那络子打完,若打完了还好,若没打完,难不成还得让我这接班人继续革命事业?这小半辈子我除了系鞋带就再没有用绳子搞出过更复杂的花样。

  说来说去,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在试探我的真身,时不时来上这么一下子,我的神经再坚韧也受不了。看来还是得依我今午所想,早铺后路,早做打算,细察岳清音对我的试探之心,识破我这赝品是迟早的事,与其勇敢的迎接危险,不如趁危险没有来临之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_-!)。眼前之计只有拖得一时是一时,毕竟我这ròu身还是岳灵歌的,岳清音不会太快做出对我不利的举动。

  但是……要怎么回答岳清音的话呢……究竟那络子可打好了?万一又是他诈我,岳灵歌压根儿没给他打什么络子,那我岂不正中圈套?

  岳清音望着我,时间不容我多做考虑,当下笑笑,起身道:“哥哥稍等,妹妹去去就来。”说着便离了席,qiáng作镇定地出得厅来。

  见他没有出声叫住我,我方才轻吁一口气,刚刚我那句话答得模棱两可,既没有正面回答他是否打完了络子,也没有向他确认到底是不是答应了要替他打络子,总之……算是个语言花招罢了。

  离了前厅有一段距离后,我这才问向跟在身后的绿水:“许是我被那酒坛子砸得记xing不好了……你可记得我说过要替少爷打络子么?”

  绿水道:“小姐您说过的,要帮少爷日常带在身上的那只小药瓶打个络子,不是已经打了一半了么?”

  唔……嗳?打了一半?这个岳灵歌同学也太不厚道了,要打就打完嘛,gān嘛还留一半!工作都没有完成就挟魂潜逃,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这下子我可怎么jiāo差呢?说了“去去就来”,结果拿回来半个络子,我是给岳清音还是不给?罢了,“绿水,你去把那络子取来,我在这儿等你。”我懒懒地倚在旁边一棵丁香树上吩咐道。

  绿水答应着,小跑着往我住的那院子的方向去了。我心下轻叹:多好的丫头,多好的庭院,多好的生活,偏偏世事总不能如人意,原以为或可终此一生,谁料此地仍不是我之归宿。

  仰首望天,天上明月初升,忽觉天大地大,竟无我容身之地;众生芸芸,更无一能令我与之倾心相jiāo,不觉有些孤寂,偏身抱了丁香树,权当个暂时的依靠,悄悄将内心深处滋生的那一点点脆弱心绪jiāo由这只懂听不懂说的糙木抚慰。

  想是绿水那丫头也不晓得岳灵歌将打了一半的络子收在了何处,许久不见过来,估摸着正在满屋里翻找。我站得累了,转身想找个石椅或石墩儿什么的坐下,蓦地瞥见远处树影里飞快地闪过一坨乌漆麻黑的物事,越过花墙而去了。

  这……是鸟?是人?是鸟人?

  我忽而想起昨晚在后花园遇见的那个立在墙头上的男人,记得他约我今晚还在后园相见来着,想是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的。若说昨晚他许是碰巧经过我的后花园,那方才那个似鸟似人的东西莫非又是他碰巧经过?

  管他作甚,夜路走多易撞鬼,遥祝其今夜平安。

  待绿水取了络子来,我便回转前厅,却见岳清音正从厅内走出来,我迎上前去,将络子拿给他看,道:“妹妹已打了一半,不知这花式和颜色哥哥可中意?”

  岳清音只淡淡瞥了一眼,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已经问过我了么?”

  呃……失算了。我一时尴尬,只好很LOLI的对着他笑,轻声道:“妹妹忘记了。”

  岳清音垂着他那薄薄的眼皮面无表qíng地望着我,良久方才沉声缓缓地道:“是忘记了……还是从来不曾知道过?”

  嗳?

  铃铛·竹管

  事qíng到了这一步,如同两人间只剩了一层窗户纸,到底要不要捅破它就看岳清音这一指头了。我心中惴惴,睁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他虽然心中起疑,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的ròu身是如假包换的岳灵歌,仅此一点就足以令他困惑不解一阵子了,我若是他,定然不会这么早便将事qíng挑明,我会观察观察再观察,试探试探再试探,围追堵截,左扑右挡,直到将对方bī入绝路,令其自行bào露真身……那谁,岳哥哥,你可千万别这么对付我哈。

  料定岳清音不会在此时揭穿我,我也不慌了,将那半个络子收进腰间的荷包中,微笑道:“妹妹最近记xing不大好,想是被那酒坛子砸得伤了脑子,哥哥切勿见怪。难得今日回来得早,哥哥要好生休息,妹妹不多扰了。”说着浅行一礼,做出要目送他离开的样子。

  岳清音收回望在我脸上的目光,转而望向身旁幽谧的夜色,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半晌忽而伸手入怀,摸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托在掌上递向我,我定睛望去,见竟是一枚制成猫儿外形的鎏银铃铛,那猫儿做得惟妙惟肖,伸出一只小爪冲人招手,倒有些像招财猫。铃身不过葡萄大小,jīng致可爱,我忍不住伸手过去将它拈起,拿至眼前仔细玩赏。

  这个小东西……是要送给我的么?我眨巴着眼仰脸望向岳清音。

  岳清音沉声道:“这铃铛,你不是早便想要了么?”

  唔……看不出这个脸上一向缺乏表qíng的哥哥还是蛮会心疼他妹妹的呢……但是,他既然已经怀疑我了,为何还?

  “收起来罢,好好珍惜。”岳清音淡淡说着,从我身旁离去了。

  这话一语双关……让我珍惜什么?珍惜岳灵歌的身体?珍惜岳灵歌的心爱之物?还是珍惜他岳清音肯给我的这个机会?

  再这样过上几个月,我肯定得未老先衰,天天都提心吊胆,时时得揣测心机,哟哟……瞧,现在就有些眩晕,须尽快补充些营养。我大步走上台阶,推开前厅的门,坐拥满盘鱼ròu,笑看桌上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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