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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_灵犀阁主【完结】(284)

  “好。”柳惜薇立刻起身:“我这便办去,明日见!”

  送走柳惜薇后,我叫来欢喜儿,让他前往太平府衙给季燕然带句话,只有一诗:风驰电逝,蹑景追风;凌历中原,顾盼生姿。这诗是引自前人的,匆忙间我也只能想起它来,应不应景儿的且不管,只要季燕然听得明白就好。

  欢喜儿领命去了,我便立刻穿戴齐整,一个人悄悄儿地从府内偏门出来,打了顶轿的【di】直奔城郊顾盼亭。

  等不多时,听得林中一阵马蹄声响,一人一马转眼奔至面前,见是穿了一身便衣的季燕然,翻身下马,大步跨入亭中,脸上是一如既往地灿烂笑容,道:“灵歌找我可有要事?”

  “又麻烦大人来回奔波了,”我望住他,刻意换回“大人”的称呼以掩饰几日未见他所堆积下的汹涌相思,“没耽误正事罢?”

  季燕然笑着眨眼,道:“耽误了灵歌可有补偿?”

  “大人爱吃什么,下回灵歌买来送到府上,算做补偿,可好?”我勾唇而笑。

  “唔……”季燕然坏坏笑了两声,不知狗头狗脑地乱想了些什么,道:“暂欠着罢,先办灵歌的事要紧。”

  “我想请燕然哥哥帮个忙……”既然有求于这个家伙,嘴儿自然得甜着些才行,我迈过两步至他身前,仰起脸儿来闪着眸光望住他。

  季燕然满眼含笑,低下头也望住我道:“但说无妨。”

  “我想请燕然哥哥以公事的名义令家兄配制一种药,这种药服后会呈现假死状态,能够瞒过太医的眼睛,而经过数个时辰之后又能够令人活转过来。”我缓缓地说出此行的目的,若我没记错的话,曼陀罗花经过配制应该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唔……”季燕然摸了摸下巴,“灵歌能否告诉我……用这种药是做何用途么?”

  “我……能不能不说?”我歪头瞟着他。

  季燕然笑着探下身,一张俊脸凑到我的面前,道:“你若不说,我就……办不了此事。”

  ——喂!我瞪大眼睛望住他,——这个臭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好管理了嚎?!换作以前他早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办了,自从本姑娘开始给他好脸色看以后,这狗崽子就真把自己当犬夜叉了!

  “为什么?”我问向他。

  季大狗眯着眼笑:“灵歌想要的这种药,其xing已足可危害于人,所以为兄必须得知道灵歌的目的,否则不能擅自将这药给你。”

  “燕然哥哥信不过我?难不成我还会拿它去害人么?”我挑着右边的嘴角笑。

  “灵歌自然不会去拿药害人,”季燕然被我皮笑ròu不笑的样子逗得不住地笑,转而又很是严肃地道:“但是这药若用得不小心,却是会害到灵歌的,因此我不得不问个清楚。”

  “看样子,燕然哥哥是执意不给喽?”我看着他。

  “灵歌是执意不肯告诉我了?”季燕然也笑着看着我。

  “那么,告辞。”我转身便往亭外走,直到走了二三十米出去也不见季燕然出声叫住我或是追上来,可见那狗东西这一次是吃了骨头硬了心,说啥也不肯违悖原则心软妥协。

  ……没奈何,我只好转回身去,低着头重新回到亭中,见这家伙好整以暇地背着手笑嘻嘻地看着我,qiáng压心中忿忿,伸出两手去挽住他的胳膊,捏捏他结实的上臂肌ròu,仰起脸来小声道:“燕然哥哥,灵歌有难言之隐,你就通融通融,帮我这一次罢,嗯?嗯?好不好?”

  季燕然眯着眼笑,貌似很享受的样子,半晌方道:“我无意打探灵歌隐私,只是……为了灵歌的安全考虑,我必须得知道那药的用途何在,这是原则,不会改变。”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怎么这么——唉唉!

  丢人地使用美人计失败,我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胳膊,向后退了两步,瞪住他道:“我要用它救人,就是这个目的,可以么?”

  “怎么救?要救谁?”季燕然笑着追问。

  知道他若不问个清楚必不肯答应帮忙,只好一咬牙,将田心颜之事以及我要助她脱离贺兰府的计划对他讲了一遍,末了道:“大人你愿帮则帮,不愿帮就算了,我也可找别的大夫去要那种药,大不了留下把柄待事发后让贺兰家的人捉我进大牢,那时就麻烦大人给小女子安排个向阳的牢房了!”

  说得季燕然直笑着摇头,望住我道:“灵歌这一计太过危险,稍有差错便是欺君之罪,我认为不妥。”

  “除此之外已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颜就这么死去,何况,事在人为,不试的话一成活的希望都没有,试的话,至少还有一成希望。”我沉着声道。

  季燕然凝眸望了我良久,终于轻声开口道:“明日此时,为兄将药送至此处。”

  我冲他一笑,道了声“多谢”,遂转身向亭外走,他便牵了马走在我的身后,直到出了林子,听得他沉声道:“这几日灵歌不宜再入贺兰府,切记。”

  “记下了,燕然哥哥。”我招手拦了顶空轿,未作停留地径直回了岳府。

  之所以要通过季燕然来让岳清音提供那可令人假死之药,一是因为若我自己去要,岳清音必定也会像季燕然一样问个一清二楚,以他那超级护犊子的作风,非但不会给我药,只怕还会禁我的足,不让我有机会前去涉险;二来一旦将来事发,知道内qíng的季燕然自是不会将我供出去,而以岳清音的xing格更不可能多说半个字,如果我找其它的大夫配制这种药,事发后查起来却很容易就能查到我的身上。

  当晚岳清音下班回来,果然吃罢晚饭便一头扎进了他的药室,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欣喜,让厨房好生熬了一碗参汤,我自个儿用盘子端了给他送了进去。

  次日依约前往顾盼亭,见季燕然已等在了那里,由怀中掏出两只小小瓷瓶来递给我,不由问向他道:“怎么还用两只瓶子装着?”

  季燕然道:“青色的这一只是灵歌你要的假死药,服下后二十四个时辰后自会清醒;白色的这一只,是我请清音另配的一种药。若按灵歌的计划让田小姐服药后假死,照规矩是要停灵七日的,即便假死药的药效能够撑得七天,但以田小姐现在遍体鳞伤的状态只怕很难熬过七日去。而这白瓶里的药服之可以令人全身溃烂,产生类似某种传染恶疾的假象,此种恶疾从病发至死亡不过三个时辰,与之接触过多者易受感染,如此一来贺兰家必不敢将田小姐的‘尸身’多停,以免‘传染’府中其他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当天便会下葬,只不过要苦了田小姐多受一些罪了。”

  ……倒底是他想得周到。堂堂太平城的知府,这一次要为了我而做那违法的勾当……真是难为他了。

  我将药瓶小心收好,抬眼望住他,轻声地道:“多谢燕然哥哥,又连累着你cao心了。”

  季燕然只是笑笑,眼中不无担心地问道:“灵歌打算何时动手?”

  “今日下午我要等柳小姐的消息,顺利的话……就在明晚。”我沉着声道。

  吊唁·夜行

  下午时柳惜薇依约来了,还带来了她的弟弟柳明威,这一次的计划中必须得有个会功夫的男人帮忙才行。救出田心颜后的安置事宜姐弟俩已安排妥当,三个人在我的房间里就细节处密谋了大半个下午,随后姐弟俩告辞回去,商定今日便由柳明威半夜使轻功将药暗暗送进贺兰府去给了小蕉,明晚动手。

  这一刻起,我便将自己送到了刀尖之上,不由得心中惴惴。想来万一日后事发,岳家父子因被我蒙在鼓里,当不致获罪,而季燕然与我又是私下见面,无人看见,只要我不说,他也不会受牵连,所以……也好,只要他们无事,我就算栽在这一出上也认了。

  忐忑难安地捱到晚上,向岳明皎请了安后便回了房间,qiáng迫自己赶快入睡,养好jīng神应付明日最为关键的时刻。

  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过来,天还黑着,披了衣服到门外栏杆旁透气时发现岳清音还没有去衙门,正从书房里拿着本书开门出来,看见我便淡淡地道:“今日怎起得这么早?有事么?”

  嘶……这岳哥哥敏感得吓人,我作出还迷迷糊糊的样子,含混地道:“哥哥还没走?……灵歌昨儿睡得早了,今天起得也就早了。”

  岳清音看了我一眼,道:“好生在府里待着,距婚礼之日仅有七天,莫再添乱子。”

  “知道了哥哥!唠唠叨叨的像个嬷嬷。”我心中一紧,口中只是掩饰。

  “没大没小!”岳清音轻斥了一句便转身下楼去了,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甬路尽头的青紫色晨光里,莫明地一阵伤感。

  三个时辰,六个小时。柳明威如果昨夜子时顺利将药给了小蕉的话,田心颜先服下白瓶的药再服下青瓶的药,到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病”发“身亡”了。

  ——我开始紧张起来,按照我的计划——田心颜被那贺兰慕雪打得浑身是伤,又在那样缺衣少被不卫生的恶劣的环境下窝着,皮肤发生溃烂是很容易解释得通的事。真正的传染恶疾三个时辰后便会致人死亡,而这种假药却不能,所以必须辅以那瓶假死药,就算贺兰府请了太医来检验死因,这两种药双管齐下也应当能哄骗得过去,更何况不明究里的太医第一眼看去定能识得田心颜身上的溃烂是一种传染病,为了自保肯定不会仔细去检查,何况人家是太医,平日只医活人,又不是仵作,人都死了,谁还真的那么实在愿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去彻底检查死因为何呢?!

  当贺兰家的人得知田心颜死于传染恶疾之后,就不可能再依礼制停灵七天了,且古人信奉入土为安,就算田心颜身上有病菌也不可能被烧掉尸体,何况她又是贺兰大人的儿媳妇,田大人的女儿,更不会被人像对待麻风病人一样残忍烧掉的。

  然而带有病菌的她也没办法被葬入贺兰家的祖坟,这就与一些迷信的讲究有关了,顶多是埋进祖坟旁边的地里,竖上一块碑以志身份。这却恰好方便了我们行事——子时三刻,掘坟刨尸。

  终于在吃罢早饭没多久,贺兰府送来了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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