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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_灵犀阁主【完结】(8)

  岳清音淡淡地道:“能使张子文有银子花、学习成绩明显提升的,只有一人。”

  季大人笑道:“凶手既已锁定,下一步便是究其动机,揭穿他的杀人手法,以及找到证据。动机不难想象,张子文为人jian滑,能够令凶手为其提供银两并代答试卷的原因……恐怕是凶手有什么把柄落在张子文的手里,于是一个月以来张子文便以此为要挟不断向凶手提出苛刻要求,再与鸿鹄书院将要举行的优胜劣汰的考试联系起来,很有可能张子文再次要求凶手代他答卷,而据我所知,鸿鹄书院一年一度的淘汰考试是相当严格的,一旦发现作弊或帮人作弊,当事人一律解除学藉,终生不得再入鸿鹄书院读书。可以说,张子文所提出的要求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凶手不愿意因为此事而自毁前途,于是张子文便以把柄相要挟,最终迫使凶手走上杀人一途。——以上虽为揣测,但估摸着也八九不离十。接下来就是杀人手法了,这一点始终令我郁结,究竟凶手是依据什么而笃定张子文必会去吃那合意饼呢?”

  唔……头疼,头疼,我恨思考。要命的是,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我竟然一次厕所还没去,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可怜的**,已经接近临界点了,再不让我解决一下,我,我……话说回来,就是能解决,也总不能让我拖着一个死男人去茅厕吧……

  佛啊,上帝啊,真主啊,难道您哥儿仨都在等着看一个女人被尿憋死的华丽景象?

  姓季的,你还在那儿出什么神儿?赶快审案哪,管他合意饼还是桂花糕还是合欢卷,人家爱吃什么当然就会吃什么,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唔……对了……原来是这样……

  我想……我已经知道凶手的杀人依据了。

  芝麻·花瓶

  “大人,”我伸手轻轻抻了抻站在身旁的季大人的衣角,他偏下头来眼底带笑地望向我,我抬眼看他,轻声道:“可不可以……将死去的这位公子的脸找块布掩上?”

  “喔……是本府疏忽了,”季大人道,“怎能让姑娘家对着死尸的脸如此长时间呢?!来人,找块布来给死者盖上。”

  我垂着眼皮儿轻声道:“小女子倒也不是因为害怕,只是……看着这位死去公子脸上的麻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今日在街上看到的一个人,起了满脸的疹子,大概是对什么食物过敏……让人禁不住浑身起jī皮疙瘩。”

  “呵,那样的脸的确让人看着不怎么舒服……”季大人笑道,忽然停住了,我看到他的袍子一抖,“食物过敏么……”

  嗯嗯,没错。

  季大人突然冲我作了个九十度的揖,笑道:“多谢灵歌小姐,一语惊醒梦中人!”

  “嗯?”我抬眼眨巴着望向他,做出一脸懵懂。

  季大人阳光灿烂地笑着道:“本案之关键,正在这‘食物过敏’四个字上!凶手之所以要将毒下在合意饼之中,是因为他很清楚死者必定会取食合意饼而决不会去取桂花糕和合欢卷,而他敢如此笃定的依据,就是因他十分清楚死者的饮食癖好。桂花糕,合意饼,合欢卷,这三样点心中,桂花糕和合欢卷都是甜食,只有合意饼是咸食,如果死者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话,一般qíng况下只会选择合意饼——但这样的选择并非绝对,万一死者突然想尝尝鲜而改为取食甜品,那凶手的计划便不能做到天衣无fèng了。所以,必定还有一个原因是死者绝对不会取另两样点心而只能吃合意饼的先决条件!”

  说至此处,他的一双桃花眼直直望向我,我连忙配合着做出好奇的表qíng刺激他继续说下去,他冲我略带暖昧地一笑,道:“桂花糕和合欢卷除了都是甜的这一点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它们都是用花为原料制成的。如果只是甜,一般不会有人特别忌讳,但若是花制成的,却的确有不能食用它之人的存在。如同有人吃螃蟹或吃鱼虾就会过敏一样,有些人对花也会过敏,过敏的症状也因qíng况各有不同,最常见的就是全身起疹,甚至浑身浮肿、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等等。张子文脸上有不少麻子坑,连手背上都有,可见他小时很有可能出过天花,但若联系上他不吃花制的点心这一点来看的话,他这麻子多半是小时候因吃花制品过敏起过类似疹子的东西,疹子下去后就成了麻子坑。综上种种,死者绝不会吃桂花糕和合欢卷的条件是可以成立的。凶手深知此点,因此才敢笃定死者无论何种qíng况下绝不会选用另两种食物而只会选择合意饼。”

  那师爷一伸大拇指,尖声道:“高哇!大人!如此一来便全都能说通了!也就是说,真凶就是那点了这三样点心的李至善无疑了!”

  扑哧——求你了师爷同志,您老是走后门进来的吧?险些让我笑得尿出来(注意文明!)。

  季大人淡淡一笑,没理会师爷,继续道:“照我们方才所推理的——凶手在此之前已经请死者喝过一回茶了,也正是那一次凶手才发现了死者不吃花制品这一习xing,而且想必死者也告诉了他其中原因。所以,这一次请死者喝茶,如果凶手还点花制品的话势必会引起死者的不满或怀疑,很可能就此拂袖而去也说不定。但是为了进行杀人计划,凶手可以利用他人来点花制品,这么一来死者就只能挑合意饼吃,从而正中凶手圈套。因此……本府断定:真正的凶手不是李至善,而是那位家世好、学习好、压力大的——张九金。”

  那位师爷的脸色一下子涨成了猪肝儿,讪讪地低头整理笔录以饰尴尬。

  好在没人理会他,季大人边大步迈向几案后的座位边道:“左右,将李至善带上来!”

  李至善再次上堂,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季大人问向他道:“李至善,那三样点心可是你点的?”

  李至善吓得不住磕头道:“回、回大人的话,是、是学生点的,可学生绝没有下毒啊!请大人明鉴哪!”

  “这三样点心,是你随意点的还是有意点的?”季大人追问道。

  “是学生随意点的……”李至善苦着脸道,突然小眼儿圆睁,像是想起了什么,“不,不是随意点的,是昨儿个,昨儿个学生去找张九金商量今日要在何处与张子文见面套口风,学生的原意是、是去酒楼,张九金说怕被先生撞见不好,不如去茶楼,既风雅又不失体统,学生便问他哪家茶楼好,他说碧螺小筑不错,那儿的桂花糕、合意饼和合欢卷相当有名……所以学生、学生为了、为了讨好张子文,便请他去了碧螺小筑,然、然后才点了那三样点心……”

  嗯嗯,通了。果不其然,这张九金的确是个有心计的,没有直接让李至善点那三样东西,而是用了一种心理暗示,急于知道考题的李至善便轻易上了钩。

  季大人命衙役将李至善带下堂去,又命将小二刘成带上堂来,问他道:“你可见过那三位书生中有谁近日还曾去过你们碧螺小筑?”

  刘成歪着头想了想,道:“回大人,我们茶楼每日迎来送往之客众多,小的实在记不得了。”

  “那么,昨日可有客人单单只买了合意饼,也并未坐下喝茶便走了的?”季大人继续问道。

  刘成这次答得倒快,道:“有,有。昨儿下午有个客人,带着斗笠看不清相貌,只买了几块合意饼便走了。”

  季大人随即向堂下衙役道:“立刻去张九金家,找一找有没有那只斗笠!另再去他家附近的药店打听打听,有没有戴斗笠之人去买过乌头一类的药。”

  衙役们领命而去,刘二也被带下堂去。

  季大人笑道:“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疑问,张九金既是提前买了合意饼,并将毒药掺入其中,那么今日他是如何在那三人众目睽睽之下将有毒的饼混入无毒的饼中的呢?合意饼一共五枚,现在剩下了三枚,除去死者吃下的那一枚有毒的之外,之前应当还被人吃了一枚,如果无缘无故多出一枚来,只怕很容易被发现,况且这合意饼的饼皮极薄,内部是什么馅儿的一眼便能看出来,若凶手将含毒的黑芝麻馅的饼放入盘中,势必还需将无毒的黑芝麻馅儿的饼处理掉,那么被替换掉的那枚合意饼又去了哪里呢?”

  嗳嗳,这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问题呢……好痛苦……好难捱……我快憋不住了……这该死的合意饼,什么有毒了没毒了,什么多一个了少一个了,来来回回不就是让人吃了么!

  “被替换掉的那一枚许是被凶手自己吞掉了罢。”岳清音忽然道,“凶手受张子文的启发,一口将那一枚整个放入口中,只要闭着嘴不说话便不会被人发现,待张子文毒发后再趁乱嚼了咽下,如此一来这手法便天衣无fèng了,另两人便成了他的人证,而剩下的三枚合意饼便是他的物证。”

  “那么,凶手又是何时用有毒的饼替换掉无毒的饼的呢?”季大人笑着追问。

  何时……天晓得,大概张九金练过魔术,或是乾坤大挪移九yīn白骨爪什么的,你gān巴巴地在这儿问有什么用,你去问他啊,去问他啊,我讨厌死你了。

  “大概是在他们几个看向坐在窗前位置上的灵歌的时候吧。”岳清音道,“这几人的座位想必也是张九金jīng心策划好的,李至善做东,位子自然是面向楼梯口进门处,据小二刘成所说,这几人上楼时张九金拉着陈广浩说笑,显然是以此将背向窗子的位子留给张子文,而他自己则坐在张子文的对面。灵歌的出现实属偶然,无论窗前坐的是什么人,张九金都会找借口让这三人齐齐向窗前看过去,李至善和陈文浩的证词也可证明此点——张九金因面向窗户,意外地发现灵歌同张子文有着相同的饮食习惯,便挑起话题,令李陈二人怂恿张子文去同灵歌搭讪,而他则趁这当口将袖着的有毒的点心放入盛合意饼的盘中,再顺势将无毒的合意饼取出藏入袖中,待张子文毒发后他便可装作吃惊掩口,将无毒的那一枚合意饼吃下,如此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了。”

  季大人抚掌笑道:“清音言之有理,不过……这些都属猜测,我们还缺最确凿的证据,即使找到了斗笠,也不能做为主要证据以确立张九金之罪。”

  “让那三人漱漱口好了,”我实在憋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小声地道,“若张九金最后吃的是黑芝麻馅的合意饼,他的齿fèng间肯定还有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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