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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毒后_千山茶客【完结+番外】(270)

  文惠帝的这个举动,也让朝臣开始有了新的打量。人走茶凉,太子一入狱,有些人看势头不对,转身就投入了别的皇子门下。朝廷格局再次生出改变,这是后话,不提。

  夜里风寒,白日里和罗潭二人出门置了过年要买的布料,罗雪雁说她们两个都是大姑娘,衣裳要多做几套,几乎是逛遍了整个定京城。等回到府中时,饶是沈妙扛得累,也觉出几分疲乏。

  让惊蛰和谷雨去放好水,沈妙洗澡出来,就瞧见屋里多了一个人。

  谢景行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妙穿着中衣,一手拿帕子绞着湿漉漉头发的模样。

  少女如今同两年前不同,虽然身量仍旧娇小,却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青涩却又芬芳。中衣宽大微微湿润,似乎可以透过外头瞧见里头窈窕的身材,而灯火摇曳下,她唇红齿白,眼睛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头发黑而湿,贴着脸颊,越是往下,越是能瞧见若有若无的雪白……

  谢景行别开眼,沈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件厚实的披风兜头朝她扔来,差点没将她撞个趔趄。待抱紧了披风,沈妙怒道:“你gān什么?”

  “穿上。”谢景行皱眉:“着凉可没人管。”

  沈妙气急,这人总能把好话说的让人讨厌,不过她也确实觉出些冷来,便又将那披风罩了进来。

  谢景行这才回过头扫了她一眼,见沈妙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屋里多了个男人,依旧老神在在的继续绞头发,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

  也勿怪沈妙没这份心思,她前生爱慕傅修宜,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一厢qíng愿,两qíng相悦都没有过。傅修宜对她做戏的时候,最多也不过是感谢和尊重。至于那些让人面红心跳的画面……没有。再后来她就是皇后了,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面对着宫里千娇百媚的佳丽三千,见的最多的是太监,因此倒也没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什么不妥。

  她一边绞着头发一边走过来坐下,见谢景行若有所思的打量自己,不知道为何脸上一热,就问:“看什么?”

  “还以为你一直不会害羞。”谢景行懒洋洋道:“还好,总算放心了。”

  沈妙莫名其妙。

  谢景行支着下巴,打量着她问:“找我gān什么?”

  今日是沈妙让从阳想法子把谢景行给叫过来,反正屋里有个传信的人,不用白不用了。不过从阳倒也真是好用,现在谢景行不就来了?

  沈妙停下绞头发的手,踌躇了一下,才问:“裴先生许久没有给我回信了,你替我打听一下定王府,是不是裴先生出事了?”沈妙说出“裴先生”三字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她没有主动对谢景行说过裴琅的事qíng,可是以谢景行的手段,怕是早就将裴琅和她的关系摸得一清二楚。裴琅从前隔三差五都会给她送信,传递定王府的一些事,这些日子却没有信传来。沈妙猜想是出事了,若没有谢景行,她就直接去找沣仙当铺了,既然有谢景行,季羽书和谢景行是一道的,就直接托付给谢景行好了。

  闻言,谢景行目光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向她:“裴琅?”他淡淡道:“你很关心他。”

  沈妙皱眉:“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就算她对裴琅前生有再多不满怨言,今生裴琅到底是与她站在一边的,她做不出来背信弃义的事。

  谢景行漫不经心的点头:“好啊,我替你打听。”

  沈妙:“……”为什么觉得谢景行只是随口敷衍的客套话?

  两人默默无语,气氛有些尴尬,沈妙岔开话头,问:“听闻太子还没被放出来,宫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

  谢景行扫了她一眼,道:“不用担心,太子就快完了。”

  沈妙一愣:“什么?”

  “秦国皇帝已经给老皇帝下了最后威胁,若是不处理太子为皇甫灏报仇,就会出兵攻打明齐。”谢景行盯着茶杯里的茶叶浮沉,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个关头,老皇帝不敢冒险。”

  沈妙道:“已经下了最后威胁么,难怪……不过,”她抬起头看向谢景行:“这话说的这么快,想来秦国皇帝也没有调查过其中的应由,这是笃定要太子当替罪羔羊了?为什么,难道他就不想抓到杀死自己儿子的真正凶手?”在沈妙的想法里,虽然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却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毕竟死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再怎么说秦国皇帝都要查一查,再怎么说,文惠帝和对方都要僵持一段时间。

  谢景行挑唇一笑:“天真。”

  沈妙:“……”倒是许久没有人说过她天真了。

  只听谢景行道:“皇家只重结果,真相是什么不重要,毕竟皇甫灏不可能死而复生。”他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淡淡开口:“秦国折了一个太子和公主,秦国未必就没有别的合适皇子,只是秦国现在的朝政因为此事一定很乱。秦国提防明齐,自然也要明齐付出一样的代价。”

  “不管太子是不是杀人凶手,但是太子必须死。”谢景行唇边的笑容凉薄:“只有太子死了,明齐和秦国才算扯平。”

  沈妙心中微微吸了口凉气。

  谢景行的话的确无qíng,却也撕开了蒙在表面上那层鲜艳的布。明齐和秦国本来国力不相上下,如今秦国失去一个太子,皇子间的夺嫡只怕会因此更加惹得朝政混乱,明齐若是好好地,反而让人愤怒了。

  不管怎么样,一个身在泥沼的人第一反应并不是想法子自己爬出来,而是要扯着身边的人一起滑进去。所谓同甘共苦的同盟,不外如是,以利益捆绑在一起,也以利益jīng打细算。

  文惠帝只怕也已经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很快,太子就会成为平衡这场不公平的砝码。明齐多了一个太子,就把太子抹去。

  纵然再如何不舍,可为了天下江山,能舍得,都要舍得。

  沈妙沉默不语。

  谢景行却笑:“一箭双雕,你做的不错。”

  沈妙道:“我只是负责想,你才是功臣。”

  这出戏是沈妙想出来的,谢景行负责将它完善的更好,谢景行的人能人异士众多,这其中,计算太子和皇甫灏不一样的路程,时间掐的准点,以及演戏演的恰到好处,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

  沈妙以为,还是谢景行的功劳最大。

  谢景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又说了一会儿话,沈妙的头发也gān了,困得打了两个呵欠,谢景行见状,就打算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沈妙突然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荣信公主最近有没有找你?”

  “没有。”谢景行挑眉。

  “那你……打算如何?”

  谢景行头也不回的掠出窗口,扔下三个字。

  “不如何。”

  ……

  沈冬菱和王弼被关在监狱的最里间,文惠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了以示公平,不是胡乱抓人,并没有动王家其他人。

  可这并不代表qíng势就好了多少,员外郎府只有王弼这么一根独苗,若是王弼出了差错,只怕王家也就完了。

  来往的狱卒才不对这二人报以好脸色呢,这大牢里关过多少位高权重之人,一朝失势满盘皆输,再说员外郎又不是什么大官儿,不值当给什么好脸色。

  沈冬菱难堪极了。

  前些日子她怀揣着日后飞huáng腾达的美梦,却不想如今是个这样的结局。原先在富贵安逸的时候,她和王弼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然而一旦出事,jīng明的王弼和同样jīng明的沈冬菱,那些掩藏起来的裂痕和矛盾就bào露出来。

  王弼指责沈冬菱,毕竟品香这个主意是沈冬菱出的。谁知道眼下却将他们二人都葬送在牢里。王弼不是傻子,既然连太子都还没被解救出来,他们的反应又能好的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太子好歹是储君,还会有皇后为他奔走。王家除了无法bào露于世人面前的银子,还有什么?

  沈冬菱只得为自己辩解,她怎么晓得皇甫灏会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件事就是个yīn谋。有人要算计太子反将他们二人也算计了进去,沈冬菱是无辜的。

  今儿个却有狱卒来,为他们送的饭和往日不同。

  那饭菜非常新鲜,里头甚至夹杂着ròu,沈冬菱还有些欣喜,这些日子他们吃的牢饭动辄都是馊了的,要不就是又gān又硬难以入口,乍然一见这么丰盛,他还有些惊喜,问道:“大哥,这是给我们的?”

  那狱卒瞧了她一眼,古怪的笑了一笑,道:“是,给你们的。”

  王弼却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神qíng变得难看,他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呵,总算有个明白人。”那狱卒又道:“吃完这最后一顿,好上路吧。”

  沈冬菱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倒是王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似乎早已料到,仿佛瞬间被抽空所有力气,再也站不起来了。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沈冬菱却猛地激动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声音都扭曲的有些尖利,她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放出去?我们是被冤枉的?秦太子遇刺真的和我们无关。都关了这么久,事qíng还没弄清楚么?什么时候才能放我们回家?”她说的又快又急,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恐惧一般。

  王弼还是第一次瞧见沈冬菱这般失态的模样,他看着沈冬菱,呆呆的没有说话。

  那狱卒被沈冬菱叫的眉头直皱,退后两步才不耐烦道:“别说你们了,就连太子殿下都都被定了罪,你们又说什么无辜?”

  王弼怔住,问:“太子殿下认罪了?”

  狱卒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可不是么,不管是不是冤枉的,你们能同太子殿下一块儿,也算是你们的福气。再说了……”狱卒笑的有些恶意:“便是你们这头无罪,王家买卖私盐也不是小罪。”

  王弼身子一颤,qiáng自颤抖着问:“这……这又是如何得知?”

  “我怎么知道?”狱卒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外头都这么传言的。”他又瞧了一眼王弼,道:“听闻派人抄王家的时候,王家的金银都是用箱子往外抬,足足抬了一个晌午!既然享过富贵,这辈子也就不亏,王公子也别想其他的了,安心吃了这碗饭,来世投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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