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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空间之张氏_轩辕七杀【完结+番外】(179)

  由于新年将至,所以各宫各处都处于紧张忙碌之中,又是一年辞旧迎新之时,各宫上下皆是一团喜庆,怕是谁也没料到,恰是在这当口,威震朝野上下的年总督以92条大罪锒铛入狱!年府抄家,年氏九族之内皆被押解回京,其亲近党羽除忠勇将军刘铁柱外皆抄家三族问罪,一场血雨腥风迫在眉睫!

  此事不禁在朝野上下激起一片动dàng,在后宫亦是激起了一大片làng,年心若状若疯癫的跑去乾清宫跪求皇上一面,昔日jīng致的妆容只余今日的láng狈,发髻凌乱面色凄惶,颓丧犹如风中残荷,由高处一夕落地,不过乾清宫里那位一句话而已。

  后宫不得gān政,在这敏感当口后宫女人哪里还敢向外打听一分一毫,不过年羹尧倒台这么大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后宫女人震惊的有,唏嘘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不过一丝惧意多多少少的萦绕在她们所有人心间,所谓伴君如伴虎,不外如是。尤其是听得年氏九族皆被押解回京,其中深意就足够令她们胆颤的了,想想她们皇帝那铁血无qíng的手段,她们有些不敢想象年氏九族押解回京之后会有何下场。

  张子清听闻也懵了半晌,那年家怎么这么快就倒台了?尤其是听闻年家九族都被抓起来了,更是惊震的大喘口气,四爷这是要诛九族的征兆?张子清当真是惊了,这刑罚可算是太重了,自康熙朝以来诛九族的案例就少之又少慎之又慎,毕竟太过严苛血腥,非一代任君所为,虽雍正瞧来是不屑一代任君称号的,可若刚一登基就诛杀臣子九族,还是于他有从龙之功的臣子,那难免就坐实了刻薄寡恩四字!诛九族如此大罪,若年羹尧通敌卖国倒也使得,可据她来看,那年羹尧如斯jīng明一人,如何会在这当口自毁长城?

  张子清想不通,究竟为何使得四爷对那年羹尧痛下杀手?

  别说张子清不明白,深陷囹圄的年羹尧更不明白。大逆罪5条,欺罔罪9条,僭越罪16条,狂悖罪13条,专擅罪6条,忌刻罪6条,残忍罪4条,贪婪罪18条,侵蚀罪15条,这92条大罪是朝廷议政大臣朝雍正递jiāo的结果,其中三十条足矣判年羹尧极刑,足矣令他死上几十回都翻身不得。

  狱中带着脚镣手镣的年羹尧眼睛赤红,他知道他是有罪,他贪污受贿他卖官鬻爵,可试问大清朝的官员又有几个是清清白白gāngān净净的?更何况比起他的罪,他的功勋,他的从龙之功,他在地方上的政绩难道就不能功过相抵?这么多年舍生忘死的替他卖命,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助他等位,如今大业既成,他不过是捞些富贵罢了,有何错!年羹尧的神色接近狂乱,卸了他的军权,抄了他的府邸,抓了他的九族,关了他的党羽!莫不是要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么想的人不止年羹尧一个,老八老九也嘀咕,莫不真是要卸磨杀驴了?不过老四也真是狠,左膀右臂说砍就砍毫不含糊,当真冷血的很。想至此处,他们心里也不由掠过一丝寒意。

  朝臣们不是不惊疑的,年羹尧的罪的确不小,可若是说诛九族的话真的是不至于啊。所谓乱世用重典,怎么到了雍正爷手里头,和平年代里这邢典反而愈发严苛了起来?不过他们心里头虽这么想,可没一个人敢说半句,他们头顶上方的人当真令他们怕到了骨子里,想一想连骨髓都跟着颤。

  对此雍正不置一词,哪怕是被他的臣民们认作是刻薄寡恩他也半字不解释,其实只要他将年羹尧勾结前朝余孽的证据一拿出来,所有臣民心里的狐疑都迎刃而解,因为勾结乱党足矣令年羹尧九族诛灭,哪个也无法说他刻薄来着。可雍正却将这个证据压了下来,因为此事涉及后宫,对皇室来说算是宗丑闻,作为一国之君,他不想他的后宫被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笑料,哪怕他会因此担上恶名。

  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日,年羹尧92条罪状定罪,判极刑,九族问斩,其党羽三族问斩,皆在年后行刑。

  同日,安妃年氏被夺封号,打入冷宫,满宫奴才一律处死。

  当雍正元年除夕夜来临,整个后宫似乎还沉浸在一种风声鹤唳之态,怕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个新年过的喜庆,隐约觉得这漫天风雪中似乎笼罩着某种血腥的气味。

  大年初一众妃嫔陪着皇帝说会话后就各回各宫了,回来的途中每个人都出奇的沉默,尤其是路过延禧宫时,也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受的刺激过大抑制回不过魂来,她们似乎能隐约闻到其中传来的血腥气来,有胆小的甚至幻听到了哀怨的哭声,当真是吓了个够呛。

  直到回到了景阳宫里,富灵阿的手还牢牢的握着她的,上下唇紧抿着极力保持着镇定。

  张子清搂她在怀里,轻声唱着歌谣安慰着,心里叹息着,在宫里头生活,怕就得习惯这血流成河的场景,人命如糙芥啊。那四爷也是太狠,一宫的人说血洗就血洗,没征没罩的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不知吓坏了多少人。

  摸摸富灵阿的脑袋,张子清琢磨着得赶紧将孩子嫁出去,这宫里头实在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

  富灵阿闷在她怀里闷声到:“她被人拖去冷宫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个奴才一人扯着她一个胳膊就那么生生拖着,衣裳也拖烂了,头发也脏乱了,她不哭也不闹的,却很láng狈,一点都不见往日颐指气使的模样……”

  张子清停了声音,她知道富灵阿其实是想说那年氏很可怜。

  富灵阿依旧闷闷的:“额娘你说,那日我是不是不应该跟她吵闹?若是早知她会得这般下场,我让一让她也是可以的。”

  张子清的眸里染上了一层复杂,她的富灵阿,外表霸道qiáng硬,内里却藏着一颗柔软的心,她要如何保护才能护着她的闺女不受外界的伤害?这样的闺女怕是要成为她一辈子的心思。

  富灵阿抬头看她,yù言又止:“额娘,您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呢?”

  张子清正思考着如何开口对她说,这时门外一道声音低沉传来:“别为难你额娘,皇阿玛来告诉你她究竟是犯了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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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声音张子清忙抬头望去,入目的就是推门而入的男人伟岸挺拔的身影,身后的阳光打落在他周身洒下细碎的光晕,半隐在光晕中的那张棱角分明的男xing脸庞深沉莫测。

  张子清恍惚片刻的功夫富灵阿已经欣喜的喊道:“皇阿玛!”

  后又见弘昀从她皇阿玛的身后转出,富灵阿不由又高兴喊道:“弘昀你也过来啦!”

  张子清起身上前给他们父子俩拍打着身上的残雪,道:“快进屋里烤烤火,这天寒地冻的天儿确是冷的很。”

  跺跺鞋边附着的雪,四爷深吸了口屋内温暖的气息,然后就举步朝火盆旁的茶几走去。

  入座后,四爷示意富灵阿坐在他跟前,看着一脸懵懂之态的女儿,他声音略沉:“你倒是有心可怜那年氏,可你却不知这世上又有谁去可怜你额娘呢?”

  张子清正拿着毛巾忙活着给弘昀擦拭被冷雪打湿的鬓角,忽然听得四爷提起她,不由愣住,话题突然转到她身上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抬头就朝他望去。

  四爷深沉的目光向她投来:“你和弘昀也坐过来。”

  张子清不知四爷今个究竟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拉着弘昀坐过来之后,她抬头看向他,狐疑非常。

  富灵阿这时问出了她心底的疑问:“皇阿玛,这与额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弘昀也困惑:“是啊皇阿玛,您为何说额娘可怜呢?”

  四爷的目光从他们娘三疑惑的脸庞上一一扫过,良久,方沉声开了口。

  从五年前yīn谋的初始讲起,他说起年羹尧如何开始jīng心布局,如何开始步步为营暗下勾结叛贼,如何老谋深算布置杀局,如何心狠手辣斩糙除根,如何谨慎小心全身而退,最后又如何不着痕迹yù谋取泼天富贵,四爷全都毫无保留一条一条的说给他的一双儿女听。他不渲染不增减也不润色,只是直白的告诉他们,这场费尽心机策划的惊天yīn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取你们额娘的xing命。

  母子三人惊震。

  张子清更是无法想象,五年前那生死劫的起因竟是那样一个缘由!

  那年羹尧丧心病狂竟是出于那样一个缘由,让她听在耳中,只觉得是……如斯可笑!

  “那年富灵阿你九岁,而弘昀你才六岁,”四爷声音微哑,深不可测的凤眸中不经意流转着一丝痛意:“本来你们有额娘疼着,宠着,护着,可一夕之间你们突然就没了额娘的疼爱。你们还都那么小,你们想额娘,想的偷偷哭,想的梦里还在哭,可谁又来可怜过你们?而你们额娘呢,九死一生才险险保住了命,一个人流落在外又没了记忆,这么多年在外头背井离乡的过活着,谁又来可怜她?想想你们过去的痛,若你们心里还尚存半分怜悯之心,那么朕只能说你们愧对你们以往遭受过的痛。”

  富灵阿和弘昀低低抽噎,张子清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亦红了眼圈,的确,他们母子生离死别,他们遭受过的悲,苦,痛,又有哪个来怜惜过他们分毫?

  握了握拳,四爷一字一句道:“至于那年羹尧,秉xingjian恶,为奴,他背信弃义勾结外人谋害主人,乃鲜廉寡耻!为臣,他欺上瞒下肆意妄为祸乱朝纲,乃不忠不义!如此鲜廉寡耻又不忠不义之徒,死不足惜。他党羽甚重,结党营私不说,先前单单一条勾结反贼就足矣定他诛九族之罪!对他的判决,朕判的不冤。”

  复又目光含慑的看向张子清:“年羹尧暗通款曲的同窗就是反贼头目之一,也是你那所谓gān女儿的亲生父亲,反贼之后理当算在诛杀的九族之内,朕饶她一命尚且格外开恩,你确定还想要继续收留于她?”

  富灵阿和弘昀第一次听说这事,不由将目光刷的下投向他们身旁的额娘。

  张子清的思绪有些混乱,真相来的猝不及防,让她着实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她真的没想到有些事qíng竟是这般的yīn差阳错。

  四爷等她的答案,张子清难以回答。

  四爷脸色越来越沉,最终冷笑了声:“你若觉得拖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就一直自欺欺人的拖着吧。”说完也不去管她,径直拉着两个孩子去了东暖阁,任由她一个人孤零零坐着盯着火盆兀自发呆。

  张子清苦笑,他想要她做出怎样的抉择呢?仇人之女的身份是真的,三年多日日相伴的感qíng也是真的,他希望她能立即在两者间做出个取舍,可她不是台冰冷的机器,如何能jīng确计算出天平两端各自的分量?

  死牢里的死囚犯行刑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八,可谁也没料到在大年初五这日晚上,被判下狱的死囚犯年羹尧竟于狱中点火自焚,死前竟写下了一幅认罪血书,对自己的罪状供认不讳,只道自己死不足惜,只是恳请皇上能开恩饶过他族人,因为他不想因他一己之罪而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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