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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_张瑞【完结】(56)

  这一句“可好”问出了心底的多少彷徨和酸楚。

  訾槿乖顺地靠在君凛的怀中,缓缓地闭上双眸,悄然叹息一声。

  “槿儿的眼睛是世上最纯净的泉眼,能洗涤人心中的罪恶与苦难。若是槿儿眼中惟有我一个,我便再也不做本宫。”君凛轻轻地笑着,那夺目的笑容,竟然让人感到恍惚的幸福。

  訾槿缓缓地睁开眼眸,眼前的笑颜美好得让人心酸,深深地刺疼了她的眸子。她不安地用余光瞟了一眼,君凛身后的轩平与独孤郗徽,又淡淡看向远方,那些被bī到绝处的营救自己的人,终于,缓缓地开口:“好……”

  君凛一个收紧,颤抖地将訾槿抱紧。訾槿迟疑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手去,反手也抱住了君凛。

  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让那些舍弃xing命救我的人……成了一场笑话。

  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锦衣玉食、绝色佳人、富贵荣华,生来便具有了一切。你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所以才会更加执着,那些你不曾得到的。过不了多久……你便会失去了新鲜感,发觉远处更美丽的风景……

  你是太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有的,不是说舍弃便能舍弃的。对不起……

  你是太子,没有了我,你照样的富贵,没有了我,你照样的荣华,没有了我,你照样的权倾天下。

  而我……贫穷得也只有我自己而已……只有我自己而已……

  君凛软软地靠在了訾槿的肩头,睁大了凤眸,满眸的惊慌与悲凉。那模样脆弱得仿若受伤的小动物,让人无比地怜爱。

  离君凛最近的两名暗卫发现异常,同时一惊对视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利刃便要上前。

  “若是不想他有事,便不要过来!”轩平的嘴角勾起一丝yīn狠的笑容,他迅速地捡起被丢弃一旁的短剑,指住了君凛的后心窝。

  独孤郗徽瞬间击倒了制住自己的人,敛下眼眸,护在訾槿的身前。

  訾槿脸色苍白,不敢看向君凛,生怕看到他眼底的指责与受伤。

  轩平反手将靠在訾槿身上的君凛,拉到自己的怀中,短剑架住了他的脖子。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君凛光洁的脸颊,轻浮地一笑:“月国太子确实比那些男伶,标致得多了。”

  “西乐!休要rǔ他!”訾槿怒声斥道。

  一直乔装成轩平的西乐,伸手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桃花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

  “放开太子殿下!”从远处的包围圈内冲出一人,此人三分清秀的脸上满满的肃杀。訾槿抬眼认出,来人正是那几日和自己说话的黑衣人。这一声未压抑住嗓音的怒吼,让訾槿彻底将他认出——太子伴读祁咏跃。

  西乐将君凛搂得更近,对祁咏跃邪魅地一笑:“别过来,我家小哑巴的毒药天下第一,你家太子殿下可是中了毒,若无解药会死人的。”

  祁咏跃并不看西乐,他死死地盯住訾槿,冷然开口:“殿下对你怎样,这些时日你心中比谁都明白,为何!……为何,你还能狠下心来如此地伤他?!你可知道他为了给你疗伤……”

  “住口!”西乐怒声喝止了祁咏跃,“不用你来妖言惑众!小哑巴自是明白,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

  訾槿侧脸躲过祁咏跃杀人般的眸光,垂下眼眸,不予争辩。

  西乐嘴角勾起一个妖娆的笑容,轻浮地摸了摸君凛的脸。

  君凛嫌恶地想躲开,却是力不从心。他狠狠地咬着腮ròu,想让自己清醒着。

  “小太子,让人家摸摸又不会死,如今你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还真真是香甜可口。”西乐报复xing地一笑,余光瞥了訾槿一眼。

  “西乐!休要rǔ他。”訾槿咬着下唇,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西乐对君凛柔然一笑,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杀意:“方才小哑巴如此地诋毁于我,我都未曾恼怒。如今我只是摸了摸小太子的俊脸,小哑巴便已动怒了?莫非几日的时间,小哑巴便看上小太子?那?不如,我们将他也带走可好?”虽是轻柔的话语,可是任谁也不能忽略其中的杀气。

  独孤郗徽微微侧脸,似是无意地瞟了訾槿一眼,随即冷冷地收回。

  訾槿不愿回话,看了一眼紧张万分的祁咏跃道:“放了我们,我便放了他。”

  祁咏跃考虑良久,一直未敢作答。他看着君凛已发青的俊脸,怎么也不敢,擅自拿定主意。

  “休想!”君凛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

  西乐脸色猛地一暗,瞬间抬手在君凛的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想让你们是太子活命就快拉来两匹马,放了我们和我们的人,否则……”西乐话未落音,便又是一刀落在了君凛那本已受伤的手臂上。

  “放了他们!”祁咏跃一阵慌神,对着远处众官兵高声喊道。

  只见远处的包围,慢慢地缺了一个口子,众人从包围圈中安全地走出。

  “你带你们的人先走!我与小哑巴殿后。”西乐对独孤郗徽说道。

  独孤郗徽冷冷地点了点头,对突出包围的众人,轻轻地挥了挥手。那些人几乎在瞬间退到了远处。独孤郗徽却在此时突然一个趔趄,口中溢出了鲜血。

  訾槿大惊之下,想也未想,一步上前扶住摇摇yù坠的独孤郗徽:“可是受伤了?!”

  西乐眼底闪过一丝jīng光,君凛凤眸紧紧地盯住扶着独孤郗徽的訾槿,眼底闪过伤痛与绝望。

  西乐见祁咏跃虽放了远处的那些人,但并无意答应放了訾槿,绝色的脸上布满了狠毒。远处那些官兵渐渐压进,西乐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再次对着君凛受伤的手臂又是一刀:“放?!还是不放!?”

  祁咏跃一咬牙将头转开,再不看君凛的脸色,焦急万分地喊道:“放!来人备马!”

  很快,两匹枣红色的马匹,被人牵了过来。訾槿吃力地将独孤郗徽扶上了其中一匹马,随即上了马,西乐毫不温柔地将君凛掠上马后,紧跟訾槿之后。

  祁咏跃脸色铁青,吼道:“将太子留下!”

  西乐回首,妩媚一笑:“莫急,莫急,太子殿下还须护我们出城。”

  颠簸的马上,两匹并行,祁咏跃带领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紧跟其后,在更远处还有大批的官兵,追在众人之后。

  独孤郗徽异样虚弱地靠在訾槿的怀里。当年的骑术课程给訾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导致后来见马生寒,如今不但自己骑马,还要护着一个受了伤的人,訾槿心中暗暗叫苦。

  可见,美人在怀也未必是好事!

  独孤郗徽从营救到现在,并未正眼看过訾槿,似是当初在“金玉满楼”被人伤害的人是他一般。

  訾槿自是明白独孤郗徽别扭无比的xing格,如今他能伙同西乐来救下自己,对于当初已没什么好怨的了。毕竟谁都有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吗?

  君凛虚弱地睁大凤眸,死死地盯着小心护卫独孤郗徽的訾槿,脸色青中带白,醋意十足,仿若那三条,一直流血深可见骨的刀痕,并非在他手臂之上。

  众人一路奔至城门,却看见城门紧紧关闭着。訾槿担忧地朝西乐看去。

  西乐眸中满是yīn霾,毫无耐xing地俯视着守城门的众人,狠声道:“若不想你们太子失血过多,不得救治的话,快将城门打开!”

  众人齐齐地看向被挟持住的君凛,却无人敢动。

  西乐眸中满是不耐,狠狠地捏了一把君凛受伤的手臂。君凛闷哼了一声,咬着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祁咏跃此时已追到此地,他几乎咬碎了牙,怒声道:“休要再伤害殿下!开城门。”

  守城之人恐慌万分,望着被挟持中的君凛苍白的面色,随即又看了看祁咏跃焦急万分的神色,一时茫然:“当初太子殿下旨意……任何qíng况下开城门者……诛……诛九族。”

  祁咏跃怒斥道:“殿下若是出个好歹,你们焉有命在?”

  守城众人更是恐慌,立即让开了道路,便要开那城门。

  “开城门者,杀无赦!”君凛苍白着脸上冷汗瑟瑟,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西乐危险地眯着眼,修长纤细的手指,狠狠地剜着君凛的手臂上的伤口,冷声道:“太子殿下,是想同归于尽吗?”

  君凛的脸越发的苍白,冷汗却是冒得更厉害,但仍然咬着嘴唇不肯出声,死死地盯着祁咏跃。

  西乐jīng致的容颜上,怒色横生,她抬起短剑,yù故技重施。

  “住手!”訾槿漆黑的眸子一片不忍,她慌忙地侧过脸,不敢看向西乐越来越yīn沉的脸,和君凛眼底的期望。

  西乐冷笑一声:“如今……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君凛本已暗淡的凤眸迸出了光彩,他对着訾槿露出一抹虚弱地微笑,那模样似乎在说:你,终是心疼了?

  訾槿心知,此时不能再有半分的心软。若是此次逃不出去,再次落入君凛之手的话,西乐与独孤郗徽怕是再无生机,自己也再无逃跑的可能。她撇过头不看君凛,同西乐说道:“我来同他说。”

  西乐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訾槿,纵身带君凛飞离马背。

  訾槿小心地护着虚弱的独孤郗徽下了马,与西乐对视了一眼。

  西乐美眸一闪,几乎是转瞬间把君凛推到了訾槿怀里。便在此时其中一暗卫,瞅准时机想要下手将君凛抢回去,西乐dòng悉了他的意图,用短剑紧紧地抵住了君凛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换手接过独孤郗徽。的a5

  西乐将手中短剑递给訾槿,訾槿苦笑地摆摆手:“不必了,我有银针便可。”若手持短剑,如何策马?当初自己的马术,在君凛特殊的照顾下,可是众人之中最“突出”的一个。

  西乐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盈盈一笑:“也是,小哑巴手中多的是毒针,若是太子殿下不肯配合……便直接扎在死xué上,也省得众人见血。”话毕后捞起独孤郗徽上马。

  本已蠢蠢yù动的祁咏跃与众暗卫,听到此话后,却是又后退了一步。祁咏跃若有所思地盯着訾槿,似是在考虑,她是否真会如此。

  訾槿缓慢地将君凛扶上了马,似是生怕牵扯到其手臂上的伤口。那谨慎小心的模样,让君凛心中安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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