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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演技派_崔罗什【完结+番外】(56)

  他怎么能陪皇帝疯呢?皇帝永远是皇帝,皇帝爱的时候都是这样轰轰烈烈,换一个人深qíng仍是那般动人。他却没有退路。

  幸好,这次皇帝说话算话,就一个吻,再无其他。

  开chūn时候,萧从简正式官复原职。

  第88章

  延平五年二月, 萧从简重掌相印。

  朝中并不意外。

  之前临近过年时候,皇帝与赵歆成谈了一次, 之后朝中几员重臣都得到了皇帝的准话。

  新年时候去萧家贺喜的人就络绎不绝, 几乎踏破了门槛。但萧从简无心接待, 一个年过下来, 他比之前还瘦了些。

  朝中都说萧从简比从前更严肃,更难琢磨了,似乎跌倒过一次,比从前更加谨慎了, 威压更甚从前。

  皇帝这个年过得不错。晏六如作词, 宫中乐师作曲的歌舞排练完成,皇帝亲自指导了灯光和布景。在万寿节的宴席上演出,众人都看得十分满足。皇帝更是龙心大悦,给宫中乐坊大大赏赐一番。

  正好今年又到了宫中选秀的时候, 皇后在万寿节上提了这事qíng,皇帝一开心就说今年要多多选美人入宫,选个百美进来。

  只是只过了一日,皇帝就后悔了,只说仍和之前一样, 不扩后宫, 不选妃子, 只是放一批到年龄的宫女,再选一批宫女。

  萧从简万寿节那日没有进宫,这个选不选秀, 充实不充实后宫的消息外面传得一惊一乍的,他听了也就听了,心中不起波澜。

  波澜已经起过了。他可以不再去探究,不再去玩味,皇帝将来会宠谁爱谁,是真是假,新人旧人来来去去,这些都无关紧要了。他与李谕之间的波澜不知何时而起,但他至少知道何时而终,一切终于一个吻。他希望李谕守诺。

  二月时候,萧从简正式上任。皇帝与他见面时候,两人都是毫无异样——毕竟周围那么多大臣看着。

  李谕知道他离不开萧从简。

  若他只想做个守成皇帝,糊弄个五十年,他不用萧从简也决不会有问题。但若他想做明君,想要一个延平盛世,他必须得要萧从简。

  但那只是做丞相的萧从简。

  他想要的是兼得。

  他做皇帝五年了,这几年间他所有的方法几乎都用遍了。到了今日这地步,他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就是等,就是熬。

  萧从简就像一座铜墙铁壁的孤城。他炸也炸了,撬也撬了,现在他只能守着,围着,等着。

  他已经把底牌亮给萧从简了。

  他要看看萧从简要他熬多久。

  萧从简一上任,立刻就开始着手重新丈量土地的事qíng。这件事qíng他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年了。又有皇帝支持,在京中自然无人反对。

  只是这件事qíng到地方上,到底有没有认真做,就是个问题了。萧从简已经做好了这两三年都为此事扯皮的准备。他有耐心得很。

  二月过去了,三月时候,又到京中赏花时候。

  皇帝邀了萧从简来赏花。

  萧从简去了,他并不会刻意躲避皇帝。因为没有躲着皇帝的丞相,展现一番帝相融洽,还是很有必要的。

  饮酒时候,皇帝微醺,就低声向萧从简笑说:“朕从前还赏过你几匹紫红色的织金锦……你该穿那个。”

  他是在等,是在熬,可他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撩一撩萧从简。

  反正萧从简现在也知道他的居心了。不用像从前,要遮遮掩掩,既怕萧从简看破,又恨萧从简不明了。

  然而萧从简比他想象的更高杆,听到他的调戏,只微笑道:“那布匹是陛下几年前赐的了。不算时兴图案,颜色也旧了,怎敢穿来污陛下眼睛。”

  皇帝只能呵呵两声。萧从简就看向别处,怡人的chūn光年年都相似,从不辜负赏花人。

  一个chūn天过去,丈量之事先在京郊和牵扯出大案的临州进行。皇帝似乎因为进展不够快而有些焦躁。幸而夏天来了,今年皇帝走得远了些,而是去了与临州相近的许州府。

  许州也是个富庶之地,有高宗时候的行宫。皇帝亲临许州,许州,临州两地自然十分紧张。

  旧行宫一直有宫人看守打扫,隔了十几年终于又有皇帝亲临,里面许多地方都赶在皇帝御驾亲临之前重新修葺过了。

  因此李谕来到许州行宫,并不觉得此处古旧,只见粉墙黑瓦颇有当地建筑的韵致,令他心qíng也像是焕然一新。

  萧从简比他早到一日。皇帝一到,就约他在行宫中走了走。

  宫人跟随在他们身后,皇帝没把这些随从甩太远,只与萧从简聊些闲事。

  跨过一道河水上的石头时候,皇帝伸手要去扶萧从简。萧从简却自然而然回头叫宫人来扶皇帝。

  李谕没吭声。

  萧从简若对他的口头调戏还能接招,对他的肢体调戏则是直接视而不见。

  第89章

  许州的这个夏天特别长。

  皇帝难得出宫巡幸一次, 自然要在许州和临州一带多住几个月再返京。

  许州行宫一样依山傍水而建,比起碧怀山行宫的华丽, 此处行馆景色更幽深古朴。皇帝在行馆住了半个多月, 之后又将许州和临州的万崇寺, 浮云峰, 平湖,妆湖等等名胜游览了个遍。

  李谕可算是憋坏了。

  他从前一向爱旅游。这几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也不得自由。一开始是被困在淡州, 之后回京登基之后, 他不能离京太远。之后几年,朝中的事,他自己找的事,都让他无法离京。

  今年终于有机会出来走走, 他也能放松放松身心,只是与当初的心境已迥然不同。

  许州的妆湖最美。因为湖面与周围的群山形状宛如美人对镜子梳妆,因此叫做妆湖。

  皇帝在妆湖多住了几日。

  在这期间,皇帝将许州,临州两地的大小官员见了个遍, 撤掉了几个渎职的。朝中都知道萧丞相打算重新丈量土地, 皇帝这态度, 是摆明了十分支持了,否则用不着在这时候还亲自敲打官员。

  自从萧从简恢复自由身,皇帝和萧从简之间的关系就有无数人盯着。果然一年之后到底还是给萧从简恢复了丞相职位。有人私下就说皇帝是一时冲动把萧从简抓了, 但抓了之后才发现离开萧从简不行,只怕萧从简以后权柄更甚从前。但也有人说,皇帝能收拾萧从简一次,就能收拾萧从简第二次,萧从简能不能善终,还得看他帮皇帝做完这几件大事之后,皇帝会不会秋后算账。

  这几种说法,都到了李谕耳朵里。他相信萧从简也有所耳闻。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然而他们两人之间的事qíng,有一层,旁观者注定看不透。只有他和萧从简这两个当局者看得清楚。

  皇帝傍晚开始不办公。正好夕阳收敛了,皇帝或骑马或泛舟,偶尔会约丞相一起用饭。

  萧从简比皇帝忙得多,但皇帝约他时候,他还是会留下陪伴皇帝。

  宫中新烧的白瓷小碗透明轻薄,夏天时候用来盛上一小碗琥珀色的果酒,颜色十分好看。这样冰镇过的果酒,萧从简只偶尔喝那么一小碗。

  皇帝不再劝酒,有时候反而会道:“你少吃冰镇过的,小心贪凉发热。”语气恬淡。

  萧从简并不会时时刻刻想着那件事。他平时不怎么想,白天工作时候不会想起来,和皇帝议事时候也会忘记。但总有一些时刻,明明平平淡淡一句话,他心中就会一刺。

  就像此时,他刚刚轻轻啜了一口果酒,就听到皇帝温柔嘱咐。

  他抬起眼睛,与皇帝目光相触。

  他就想起来了,皇帝还没有放弃,皇帝还在等。

  萧从简无言以对,他不能给皇帝更多。他只能像此刻这样,两人对坐露台,对月而饮。他能陪皇帝一直坐到夜深,不能更多。

  “萧霈霈似乎还不死心。”皇帝饮了些酒,躺在摇椅上,微笑着说。因为那薄薄的醉意,皇帝的嘴角笑容很自然。

  “她呀,她还希望你能续弦。”皇帝喝了酒,话也多些,“你说,她好好一个小姑娘,这么突然这么cao心起来。cao心萧桓,cao心你。孝宗刚走那时候,她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就是写写字,做做画,哪像现在……”

  他笑着问萧从简:“你怎么想?续弦?”

  萧从简看他的笑容既不勉qiáng,也不痛苦,若他还不了解皇帝,会以为这是真无所谓的闲聊,但他现在知道,皇帝这话,问出来说出来,是真的想要听到他的答案。

  他若想要刺伤皇帝的心很简单,但那样做并没有什么意思。他不想要那么多爱来恨去的痴缠。他与皇帝的事qíng还不清楚,他不能将另一个人牵扯到这里面来。

  “霈霈是怕我孤独。她心很软,比萧桓更牵挂我。”萧从简放下那快要见底的酒碗,月色已经铺洒开了。他们在高处能看到妆湖上的月影。

  “回去之后我会和她说清楚,叫她不要再为此事费心了。”萧从简说。

  皇帝说:“你真不打算续弦了?”

  萧从简笑了笑:“我不孤独。”

  皇帝的脸色一瞬间释然。

  “是啊。你不会孤独。”

  他站起来,走到露台边去看湖中月,湖水将那银色溶了,朦胧又清凉。

  “你要cao心的事qíng太多。朝中的事qíng你忙还忙不过来,怎么会孤独。这人来人往的,都围绕着你打转。这万里江山都在你的心里,繁华胜景都陪着你。你怎么会孤独。”

  他说完了,却没听到萧从简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萧从简正歪着头,怔怔地看向他,也不知道是醉意上来了,还是在出神想着什么。

  李谕看他那样,一时间又没忍住,他走到萧从简身边,伸手想贴在萧从简的脸上。

  萧从简一偏头,躲过了皇帝的抚摸,他转过头,低声道:“陛下放心,我不会再娶。”

  李谕垂下手,微笑道:“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萧从简可以陪着他,在明了了他的心意之后还保证不再娶;李谕有时候觉得他与萧从简已经无限接近,他们比相处了几十年的夫妻更默契。有时候他又觉得与萧从简无限遥远,因为萧从简根本与他毫无肢体接触。

  李谕还没有放弃,他不会放弃。

  在许州玩了一圈回到许州行宫之后。皇帝又迷上了游泳。行宫中有一个很漂亮的长条形水渠,皇帝命人清理gān净了,做成了泳池。

  这日午休之后,萧从简来和皇帝议事,皇帝正在游泳。

  皇帝身上什么也没穿——完全赤条条什么都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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