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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情史_篆文【完结】(65)

  “他见过屁!”裴谨坏笑着打断他,居然还破天荒地说了句粗话,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起身,绕到他跟前。

  笑容愈发狡黠,只双手一捞,便在一阵短促的惊呼声中把仝则抱了起来。

  “你怎么……”仝则倒吸一口气,明白他是要把不正经发挥到淋漓尽致了,索xing也就由他去。

  而这会儿那胸膛热乎乎的,臂弯又那么qiáng健,不如gān脆放任自己,彻底栽进那片厚实里,享受得不亦乐乎。

  眼见裴谨行走如常,抱着他直接往chuáng榻上去,仝则禁不住感慨,“你怎么能这么有劲儿。”

  虽没jīng确测量,但他估摸自己身高已近一米八二、八三的样子。男人骨头沉,肌ròu更沉,就算再怎么jīng瘦,体重也得有一百五了,赖好他也是有成型的肱二、肱三头肌。

  可裴谨打横将他抱起来,依然能气息不乱,双臂不抖,稳健如昔。

  说话间,裴谨已将他轻轻放在chuáng上,“因为我有个严苛的父亲,还有个严苛的母亲,自小习武一天都不能松懈。如法pào制的话,也能把你练得更像样点。”

  仝则挑了挑眉,“我现在不像样么?”

  裴谨眯着双眼,上下打量,“不好说,要仔细看过才见分晓。”

  “你今晚不走了吧。”见他说完,好像是要转身,仝则顿时一阵心慌,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我想有你在身边。”

  这qíng话倒是一点不花哨,不过顺耳又贴心,裴谨眼里柔光涌现,定定望着他,深觉不能辜负如此一个俊俏郎君。

  带着和好如初的欢喜,彼此拥吻。裴谨将人按倒在身下,三下五除二便剥光了,之后才好整以暇一件件除去自家衣衫。

  好看的人,做什么动作都好看,甚至不在于露出身体那一刻的惊艳,是连脱衣服的过程都可以洒脱迷人,于舒展中曼生出慵懒的xing感。

  早已入迷的人,不错眼珠地盯着,呼吸渐紧,浑然不觉裴谨业已欺近。亲吻落遍了他全身,最后在那光滑修长的脊背上一遍遍缱绻……

  便又令他重新体验了一回,何谓yù仙yù死的境界。

  而仝则能给予的,也比上一次要好太多。心灵手巧的人,有样学样,加上自己的脑补想象,前世看过的各色电影,全力给予起来,不禁让裴谨对他的领悟速度生出激赏。

  男人之间的承诺,有时候真不必说太多,拿出实际行动,才是最为切实可靠的明证。

  仝则并没刻意对裴谨表忠心,用什么喜欢,或是爱之类的字眼,却是在用绵长炙热的吻,用澄澈渴求的眼神,用灵活有力的手指,身体力行地表达着,他欢喜裴谨的程度,有多么qiáng烈。

  像现在这样,听凭本能yù望,或许是危险的,而获得极致美好的过程,从来也不会一帆风顺。

  一把刀的锋刃难以逾越,所以智者说得救之道异常艰险。也许唯有付出,唯有心甘qíng愿去冒险,方能体味个中蚀骨销魂的味道。

  而这个男人,是值得的。

  在一泄如注的刹那间,仝则忍不住想,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裴谨引领和掌控了qíng绪与qíng感,也许将来还会越陷越深。

  可内心已没有丝毫惶恐不安,即便未来存在各种风险,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依然愿意冷静地,泥足深陷下去。

  一觉安枕,直到天光大亮,醒来时裴谨已不在身边。

  仝则知道他是大忙人,只好让自己去习惯,回味一刻,再舒缓筋骨,只觉得神清而气慡。

  然而在抻开一记让人苏软的长长懒腰之后,他终于记起了,那个睡在楼上,引发了他和裴谨起争执,却又在无形中加深了他们qíng感的“罪魁祸首”——现下仍然身体极度虚弱的谢彦文。

  第62章

  谢彦文醒了,意识恢复。只是双眸空dòng,望着面前方寸被褥,许久都不曾转一下眼珠。

  看上去,像个万念俱灰的活死人。

  一旁桌上放着吴峰喂了一半的药,小伙计弄不清这位衰弱俊秀的人同自家主人究竟什么关系,惟有兢兢业业小心伺候。

  仝则让他先去忙,自坐在chuáng边,端起了药碗。

  他默默地喂,谢彦文乖顺地喝,彼此都不说话,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良久,谢彦文开口,唇齿间散发着清苦的药香,“多谢你。”

  气息微弱,好在吐字尚算清晰。

  所谓大恩不言谢,仝则并不希望他感激自己,最好什么都别说,两下里反而能自在一些。

  “好好养身体,你这么年轻,不用几下就能养好的,等能下地活动,咱们再从长计议。”

  见他倚着的靠枕歪了,仝则便将他扶起来些,为他调整好枕头的位置。

  “我身上脏……”谢彦文下意识躲闪,神qíng凄苦。

  其时他昏迷那会儿,吴峰早为他擦洗过,又更换了衣衫,他身上已没有了异味。何况就算真有,仝则也绝不会心生嫌弃。

  “我知道你爱gān净,再养养吧,等不出虚汗了,就能好好洗个澡。”

  谢彦文极慢地摇了摇头,“洗不净的,怎么洗也洗不净,脏得太彻底了。”

  仝则一时语塞,觉得这话太重,却又不知该如何化解他的心结。

  “你瞧不起我吧,我是该被人瞧不起。”谢彦文抬眸,下巴削尖,显出大大的双眸,里头水光缭绕,望上去楚楚动人,“我的确是贱,到了现在还想知道,她……她好不好?裴家有没有把她怎样?”

  仝则想起裴谨说过,不会姑息许氏,便猜测其人多半不会有事,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不能再留了。

  他摇摇头,旨在安抚,“应该不会怎样,毕竟是孝哥儿的亲娘,裴家又是要面子的,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孝哥儿没了妈。”

  谢彦文垂眸,沉默无言,半晌有气无力道,“你不知道,他们整人,有的是办法。她是被我害了……我总以为,凭我,凭我爱她,便能让她过得舒心些,忘却那些不公平的遭遇,忘记那些玩弄过她的人。”

  这最后一句,大约是在说裴诠?

  仝则心下暗道,合着面前这个倒霉蛋,并非毫不知qíng。

  可既然明知是泥潭,明知许氏还有别的qíng人,甚至明知她未必有真心,为什么还要一头扑将上去?

  难道爱qíng真如飞蛾扑火,会让人生出一种奋不顾身、难以抗拒的自我毁灭力量?

  “她过得苦,我去看过她那个丈夫。”谢彦文喘口气,慢慢说道,“我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够糟糕了吧,他比我要糟糕得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就是这样,她每晚还都要和他睡在一起。那人呼出来的气,全是腐烂的味道。凭你怎么掐他咬他,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可她呢,她今年,也才二十七岁。”

  这话教仝则听去,委实没什么特别感触,除却胃里隐隐有些不大舒服。

  不必要的同qíng心,他向来都很缺乏,默了片刻,转过话题道,“你想太多了,她今后还要过富贵日子,要靠她唯一的儿子,而不是靠任何一个不相gān的男人。世道容不得她做那样的事,她也绝不可能放弃荣华,你没必要替她担心。”

  谢彦文不甘地挣了挣,眼里倏地现出奇异的光,“不会的,她对我那么好,我就算真用命来报答她也没什么。她说不想再和裴诠有任何瓜葛,是真的,她真的很痛苦。你没见过,那手腕子上,全是她用刀划出来的伤疤,每当她想裴诠的时候……她就划一道口子……她想忘了他,求我帮她……我们原本说好的,等到分家就离开京都,去乡下买一间屋子。我陪着她,就算没名分也无所谓,就这么永远陪着她,让她快活……”

  声音渐渐低至不闻,那道光也随之一点点暗了下去。

  原来,他是想做搭救许氏的侠客qíng人!

  仝则只觉无奈,真想说个道理给他听——当一个人一无所有,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具备时,就不要动辄满怀悲悯,妄图拯救旁人。

  那是害人害己,而且于事无补。

  可眼见他现在这副德行,病得像个大眼贼,酸酸楚楚,眸中还执着地,闪动着灭裂冲动的幽光,仝则只好默默地,又将话咽回到肚子里。

  饭要一口一口吃,打击得太狠,让理想主义者丧失了梦境支撑,香消玉殒的速度只怕会更快。

  “能否帮我个忙?”谢彦文忽然扬起脸,眼神哀恳。

  仝则想了想,直截了当道,“她不会有事的,赎你那天,我亲耳听太太说过,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孩子。”谢彦文轻吐二字,眼眶泛红,“她有身孕了,她说她会尽力保住,她要这个孩子。还说有办法让裴家不敢动她。我想知道,孩子还在么,那是我,是我的亲骨ròu……”

  仝则qiáng压内心既惊且怒的qíng绪,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从容。

  谢彦文以为自己是许氏的救世主,实则根本就是个冤大头,摆明被许氏和裴诠耍了。这两个人拿他作挡箭牌,尤其是裴诠,出了事一推二五六,只把千夫所指丢给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下人。

  而许氏呢,当然清楚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儿,于是手忙脚乱抓了个痴qíng人顶包。等事qíng闹出来,再靠撒泼耍赖混过去,反正薛氏一gān人等顾及裴熠,至少会保住她的xing命。

  只是这些人未免也太小看裴谨了,仝则平生第一次起了去chuī枕头风的邪念,只要能让那对自私无耻的男女没好日子过,他也不介意无良一回。

  想起裴诠至今还没有子嗣,仝则猜测,说不准他还真想借许氏替自己延续血脉。

  简直毫无廉耻,可笑又可鄙!

  然而再看看谢彦文投来的殷殷目光,仝则无声叹息的同时,到底还是动了一点恻隐。

  “我帮你打听着,反正目前为止都没事,听说只把人关在房里。你也别多想,当务之急先养好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谢彦文迟迟地点头,努力扯出一记勉为其难的笑,“多谢你。”

  这三个字说的,明显比之前感谢他救命之恩还更诚恳。

  虽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可不知怎么,回忆起这个人是因自己一个流连不去的眼神,才被李明修买下,一并来到裴家,仝则就深悔当日不该有此一举。

  他当然不会把罪过往自己身上引,可人的际遇,有时候真玄妙难言,谢彦文躲过了那时的惨淡,却到底也没能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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