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_醴泉侯/铜汁铁丸【完结】(85)

  但不光怪我不争气,造物也太不熨帖了。我俩花了比过去打架还大的气力,怎么还是缠得不够严丝合fèng,掌底唇下总有空隙?

  最后的那点理智把我从chuáng上撕下来,我粗声道:“你等等。”

  四下的箱笼里都是家常物。我跟进了村民家的勇者一样,见箱就开,终于翻出个长匣子,里面圆的扁的不少小瓷瓶。

  我瞥过眼徐姨娘的采办单子,大夏天的连汤婆子都备好了,自然也该有点常备药,管它舒筋活络还是清凉提神,能凑活用就行。

  沈大爷倚在chuáng头看我忙活,腰后垫着鸾枕,一条光腿在chuáng边百无聊赖地撩来撩去。

  我把瓶瓶罐罐都倒在chuáng上。

  都到了这一步,我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行不行?”

  他促狭道:“什么行不行?”

  我老脸血红:“就……那个!”

  上次卡住我俩好事的就是那个。秦湛身上长了个牲口般的部件,能不能戏轮没玩过,自荐于武皇绝对绰绰有余。准备工作做不好要出人命。

  沈识微捡起一个小瓶子,拔了瓶盖,药香扑鼻冲出。他挨个嗅过去,终于选了一个扁圆的,轻轻放在我掌心:“权且之物,应该行。秦师兄先试试?”

  我一愣:“我试?”

  他殷勤款款地凑过脸来:“不顺手?我帮你?”

  我现在对着个果男硬得海绵体里长骨头,也没脸说自己直了。但终归一点天xing不灭,就是我从没假想过自己在下面。

  可沈识微何尝不也是个老爷们。

  上回是特殊qíng况,我总不能次次都占人家便宜吧。

  现在这么十万火急的场面,难不成我俩还要先猜个拳?

  我平时是个谦谦君子,但现在管事的不是我,是我两腿间那自私自利的寄生shòu。

  寄生shòu指挥我抓过沈识微的手,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户愚吕弟开了100%模式。

  我哀哀叫唤:“我要死了。我在上面行不行?”

  沈识微指肚上武人特有的薄茧摩擦着我的嫩ròu。

  他对这牲口态度还算温柔,对我却一脸讥讽:“秦师兄想当伟丈夫,就要拿出点伟丈夫的样子,怎么能这么撒娇?”

  ……

  这贱人真是又欠抽又欠艹!

  但我怎么舍得抽,还是艹吧。

  我眼前一片朦胧的红,不知是看久了这大红色的帐褥,还是血冲上了眼睛:“沈识微,老实躺着,让我艹。”

  他舔舔嘴角,咽下口唾沫。

  我咬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撒帐的大枣滚了一地。赤红丹朱,像一颗颗被践踏的真心。半夜我俩溜出去时,把踩到的都摸黑踢进了chuáng底下。

  果子在chuáng底下闷着,熬着,再被余晖照亮时,已经是好几天后。徐姨娘率着众仆开门换气,新房今夜要迎来新人了。

  花厅上,huáng大师兄把一柄墨迹还没gān透的折扇放进我手里。

  他万般无奈:“背不下来就照着读吧。”

  催妆诗,却扇词,手段虽然不同,但折腾新郎的中心思想古往今来就没变过。

  扇面上是huáng大师兄现写的一手好字,无非是些鹣鹣鲽鲽的套话。

  要说其实也没什么背不下来的。

  我表哥的媳妇儿学日语的,他结婚那天我们几个伴郎还在现场合唱了首日文歌。我拿拼音做标注,背下来也就半天的事。

  但现在我的脑子就是不肯让这几首诗进门,看了半天,一个哈欠就全打出去了。

  我把扇子藏进怀里:“有劳师兄了。”

  他鼓励地拍拍我的肩头:“谁都有头一遭,莫要慌。”

  濯秀首徒,人事练达,于qíng于理huáng大师兄都是做我的赞者的最佳人选。他在屋内再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落下什么,催道:“障车的人多得很,这就得出门了。”

  我应了一声,以隆冬五点出被窝决心推开了门。

  夏夜的焚风和洋洋喜气一起扑面而来,带着点糙木烧焦的气味,烫得能chuī卷须发。

  等接了英晓露回家,秦宅还有夜宴。一簇簇锦障设在林荫下,和开繁了的花团难分你我,被灯烛映进水里,硬是把锦天绣地翻了一番。

  院里秦家家人捧着器物站了一地,看我露面都jīng神一振,自动排成两行,比平时我上阵的带的部队还齐整。

  我身上的吉服也浆得和上阵时穿的铁衣一般硬,硬得让怀里的扇子膈ròu。

  而门口停着辆华丽大车,拉车的是四匹枣红马,定是我今天攻城的撞门槌无疑了。

  我在众人期盼的眼神里爬上了车,不知谁塞给我一只大漆盘,里面装满了铜钱和银子打的小莲子。

  归云城憋了太久,终于找到个由头松动松动筋骨,迎亲的车马上了大街,障车的人早就严阵以待。

  天色已经黑尽,他们举着烛炬,长队一至,这些蛰伏的小火光就像受了惊的萤火虫,“轰”的一声全飞来起来。

  “儿郎伟”的欢叫声直冲云霄。小火光拍làng般朝着车队涌来。

  车马走得慢,我掀起窗帘,瞧见外围的都是老弱妇孺,熊孩子在追满地滚的橘子,老太太把饼饵往怀里揣,艺高人胆大的青皮早挤到了车马前,叫着儿郎伟,要讨真金白银。

  此刻八面欢声,吉乐在卯足了劲地奏,人们在发自肺腑地笑。障车词版本都不太一样,追车的青皮好像把大马路当成了中国好声音的现场,此起彼伏,要一较高下。

  儿郎伟,儿郎伟。

  今夜有ròu如山,有酒如江。

  小娘子是东海龙女,终嫁得了我这高天仙郎。

  这仗打得前途茫茫,但歌里夫家荣连九族,女家禄载千箱,都是累世的忠良。

  我和英晓露一个是形婚基佬,一个是闺中困shòu,不仅事事相称,头头相当,过不了两年还有两女牙牙学语,五男雁雁成行。

  人人都开心这桩婚事,偏我不识相。

  我坐着黑黢黢的车里一动不动,车外的人扯着嗓子直唱“且看抛赏,毕不寻常”。等车走得越来越慢、有人嘭嘭直捶着车壁,我才想起怀里这盘银钱是做什么用的。

  我掀帘钻出,正听见车夫甩了个炸响的鞭花。

  原来是有障车的青皮一心出风头,已经挤上来攀住了车辕,跟车的秦家人越叫他下去,群众越是看卖艺般替他叫好。

  与我四目一对,他非但不惧,反而邀功般朝我捧着的漆盘直努嘴。

  我单手抱住漆盘,问道:“你想上来?”

  那青皮愣了愣,大概他闹过千百回,第一次遇到新郎提这种问题。

  我迅雷不及掩耳地拽住他抱着车辕的胳膊:“那你上来吧!你们这么高兴,换你们去结婚。”

  那青皮不知是觉着尴尬了,还是终于想起我是他惹不起的权贵,他把两脚落回了地上,点头哈腰,想把手抽回去。

  我仍把他拽得死死:“嗯?不愿意?”

  他拼命摇头,一边使劲往反方向挣。

  说得也是,这样心甘qíng愿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只有我会愿意做。

  我猛然松手,那青皮失了重心,跳舞般跟着车蹿了几步,还是滚倒在地,被后面涌上来的人踩了几脚。

  狂笑四起,这一出逗得大家更开心了。

  我也大笑起来。

  我把铜钱大把大把撒向人群,像把一瓢瓢冷水泼进滚开的油锅。

  第99章

  英晓露比我更像赶着去打仗。

  上车时是一道残像,下车时我刚把头伸出车帘,她的红裙就翻滚到了门边,连在喜堂上的三叩九拜都像开了三倍速,没有一下和我磕在一个拍子上。

  简直不是赶着去打仗,是赶着去投胎。

  好像她跑得快一点,就能摆脱这讨厌的一切,奔向新生了。

  徐姨娘虽然和秦横的亲妈也没啥区别,但毕竟是个姨娘,只有秦横有资格受儿子和媳妇的大礼。英大帅病得卧榻不起,英大公子坐镇银辔,英长风来送妹妹出阁。就椿萱来看,这场婚礼太不圆满,但胜在我们还请来了最高领袖陈昉陛下。自古君在亲前,得他叨bī叨几分钟主持婚典,比什么都有面子。

  礼一成,新娘先退场,抛下我一个人挨桌陪酒。

  秦横眉开眼笑地押我去给沈霄悬敬酒。

  好像今天的地心引力比平常小,他不仅走得格外轻快,还得用点劲抓住手里的东西,不然一撒手,杯子就会飘向外太空。

  他秦横一路都在教我做人:“等下好好敬你沈师叔!你是不知道,晓露她爹那边,还有陛下那边,人家不知道帮了多少忙。要不是他,你今天别想成得这么容易。”

  沈霄悬坐在桌边,见他大师兄走近,忙站了起来。

  我越走越慢,还有三步远时终于到了极限,我再不愿意离他更近了。

  千般滋味往我喉咙涌,把秦横教的几句好听话冲得一gān二净。

  秦横见我杵着不动,在我的腿弯踢了一脚,我没奈何,只得做势往下跪。

  按平时沈霄悬的行事,绝对不会受我这样的大礼,我磨磨蹭蹭,只等他伸手来拦我,但没料到他居然让我一跪到了底。

  我埋着头,高高举起酒杯,只当是敬神:“沈师叔……”叫了这一声,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秦横试图帮我找补:“没出息的东西,高兴得话都不会说了……”

  沈霄悬却难得一次打断了他大师兄的话:“别怪他高兴。师兄难道不高兴?”我觉得手上一空,沈霄悬接过了杯子:“连我也高兴极了!……只可惜,只可惜你娘没能看到这一天,不然她才是最高兴的那个。”

  最后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抬起头来,逆光里,沈霄悬正含笑看着我,只是那笑容中居然带着点辛酸。

  沈识微百般努力也求之不得的一个笑脸,我作了这么大一个死,沈霄悬居然还是不吝给我。

  他含笑看了我许久,终于在我头上拍了拍,温柔地叮嘱:“如今你成家立业,就再不是个孩子了,往后要担起事来。但师叔送你那个八个字,也别忘了。”

  哪八个字?

  我一恍惚。

  对了。

  磨而不磷,涅而不缁。

  我忍了又忍,才没能打开他那只手。

  你老人家带头把世道人心搅成黑漆漆的烂泥,居然还能叫我当朵清香白莲?

  二十年啊!别说是个儿子,就是国足也看出感qíng来了。你怎么下得了手?就算儿子搞不好是你帽子上的一抹绿,向曲这个徒弟又是倒了什么霉?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