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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落草为寇_何甘蓝【完结】(6)

  稀稀落落的笑声刺耳的响起,在这里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谁都不服谁,要出名,也得看有不有那个本事!读书人,最是迂腐带着酸气的。

  “小人不过一说,众位才子怎么就着急了呢,王爷都没出声,怎知我说的不对呢?”

  三王爷一笑,对着远处穿着青袍的男子说:“那阁下就错了,本王并无此意,你理解错了!”

  于是,更大的奚落声响起,想要出人头地,可没那么容易,众人你一语我一言的调侃那位青袍男子,丑陋嘴脸一一展现,言辞之间酸辣犀利,毫无胸怀。

  青衣男子也不反击,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品酒吃菜,毫不受影响。仿佛众人攻击的人和他并无gān系。

  宴席散后,大家恭送王爷的仪仗远去,才各自回了住宿的地方,走之前也不枉讽刺刚才“口出狂言”的某人。

  “王爷,您看?”刚才驾车的小厮跳入了马车,撕下假面,正是宋家二子,宋华阳。

  “那位青衣男子就是吴兆骞吧,平时不做声响的,成绩也是中游而已,却在关键时候发力,成功的博了众人的眼球,此举很高明,但是也很愚蠢。要是本王再眼拙一点,兴许就真以为他是鱼目了。”三王爷品着茶,去酒气。

  宋华阳笑嘻嘻的说:“那小子有点本事,胆子够大敢这样搏一搏,他家境不好却是不卑不亢,很难得,此举背后的深意到是引起我们的兴趣了,能做出如此出位的事qíng的人,不是智者就是笨蛋,看来他还比较偏向前者哦。”

  三王爷放下茶杯,静坐深思,说:“再看看吧,若他真是蠢不可及的人迟早就得露出尾巴的,想要本王注意他,就拿出他的真本事吧,嘴上说说的人,本王不喜欢,你家大哥更是嗤之以鼻!”

  宋华阳点头,贺戚骆是深水巨鳄,要让他冒头,不出点杀手锏就边上而凉快去!

  贺戚骆站在书斋外面多时,本是想等里面的灯火熄灭之后就离开的,可是,已经深夜了,窗台上的人捧着书在灯下聚jīng会神的研读。

  沈谦抬头,贺戚骆就站在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奇怪的说:“你怎么没回将军府?今天不是十五吗?”

  宋将军让贺戚骆来侯府给世子伴读的条件之一就是,初一十五回趟家就可以了,今天不是他们回家的日子吗?宋家两兄弟早就带着沈夫人给将军夫人装的点心飞奔回去了。

  “来看看你,你怎么还没睡?烛火不太亮了,再看下去会了伤眼睛。”贺戚骆轻轻的说,本来挺厚重的声音却是被压低了。他几乎是用虔诚膜拜的眼神看着沈谦的,他的小世子。

  沈谦心口发疼,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狠狠攥住了他,若是前世,他一定读不出他话里的深qíng,可是今日,他完全品出那看似平淡的语气里包含着的qíng意,是他混蛋,践踏了他的一片真心。若不是今夜他思绪太多不能入眠才在书斋呆到这么晚,那么是不是他都没有机会听到这样的话?

  前世,他到底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多少次,等到什么时辰?陪他度过了多少个夜晚?他不得而知。

  “你怎么了?心口疼?”贺戚骆变了脸色,看着眼前的人捂上了心口,汗珠滚落。

  沈谦想说没事,却疼得嘴唇发白眉头紧锁。

  贺戚骆见事不对,立马上前横抱着他,冲向了府里大夫的住所。

  室内,贺戚骆颤抖着嘴唇问chuáng上躺着的人,“你什么时候患上了心悸的毛病?你到底怎么了?”

  他才十四岁,怎么可能忧思过重,心悸发冷,他一直呆在府里读他的书,怎么就愁绪太多了?

  “少听大夫胡说,我只是晚膳没吃饱,心里发慌而已!”沈谦避开他探究的眼光,侧向一边。

  贺戚骆却是丝毫不信,府里的大夫是当年皇宫圣手,是先帝赐给给公主的陪嫁,怎么可能误诊?可是,贺戚骆低下头,他对沈谦的心知之甚少,怎知他为何忧心?

  “谦儿,你说出来,我会帮你的。李大夫说了,你这是心病,你这个年纪怎么会有心病?”

  沈谦转头,坐起来,双手jiāo叠放在腿上,说:“我只是不想做一只豢养在金丝笼的鸟儿,我想知道的更多,更多关于读书以外的东西,可是母亲从来都不会让我接触这些,为什么你们可以在外面结jiāo有识之士我就得呆在府里当这个无聊透顶的世子,宋华阳他还比我小不少呢,他还不是在外面闹得挺欢的!”

  原谅他撒了谎,难道要告诉贺戚骆,他是因为自责杀了他愧疚没有珍惜他的感qíng后悔走错了道路,而引发的心病吗?这是他永远都不能说出的秘密,他必须背负着这样厚重的包袱去过完这一生,他的救赎,若是这一世贺戚骆能够平安幸福的话,他兴许就得到了解脱。

  沈谦半真半假的话让贺戚骆长舒了一口气,他最大的担忧就是沈谦看上哪家的小姐弄得茶饭不思了,还好还好,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贺戚骆语气轻松起来,他宁愿相信沈谦的话,也不愿意自己去猜测,那样的结果一定不是他所期盼的。

  “你以后出去都得带着我,不准抗议!”沈谦一锤定音,为自己争取了最大的权利去了解他们。

  贺戚骆没有办法,只要遮掩的好沈谦待在他身边也不会看出端倪的,比起让他的小世子忧思过重的被圈养在这四方的院子,还不如由他亲手把他带向那个未知的世界。

  况且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可以朝夕相对了吗?允许他的些许私心,沉淀在心里太久负担不了,这不被世俗接受的感qíng,最后永远死在他的心里。

  贺戚骆走后,沈谦才放下微微紧张的心,在贺戚骆面前不能说谎,得掺点真东西,半真半假的话才能混淆视听,贺戚骆太聪明,而且他对于他更知之甚深,一辈子都把眼睛放在他身上了,能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吗?他只能说幸好这是十几年前的贺戚骆,道行还没那么恐怖。

  第6章 爱别离求不得

  从那天以后,沈谦就跟着贺戚骆宋家两兄弟练武,平时出门也跟在贺戚骆的旁边。

  贺戚骆俨然一位先生,对沈谦要求甚严,蹲马步高一分也不可以,站梅花桩摇摇晃晃的就要被他用眼神she杀。每天卯时就要起chuáng,跟着他绕着侯府后面的小道跑上几条街。

  那时候小贩才刚刚出摊,贺戚骆就会给他买一碗豆腐脑垫一下肚子。

  “这个闻着挺香的,gān不gān净啊?”沈谦瞧着手里的一碗豆花,上面撒着绿油油的葱和几粒可爱的小芝麻,那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更是可喜。

  “谦儿,这世间不只是你那书斋的一方天地,你要学会走出来看看这世间,书里东西他并不就高深许多,兼听则明。”贺戚骆放下勺子,对他说。

  沈谦明白贺戚骆的意思,即使回到了十六年前,贺戚骆的心境眼光也都比他开阔不少。他陷在一个地方太久,早忘了周围的风景,而一株海棠是永远开不出桃花的。

  小摊老板娘听见沈谦的话不高兴了,搭着一块白布叉腰站在沈谦的面前,颇有气势的说:“本店虽小,可来来往往的人都爱来这里一坐,这条街上熟识的人都知道,我家这豆花可是最新鲜最gān净的,你看着就是富庶人家的少爷吧,平时肯定没吃过,你尝尝,这碗我不要你钱!”

  老板娘大手一挥,很有几分慷慨洒脱,沈谦被他一说不好意思不吃了,拿着勺子舀了一点,在老板娘的注视中喂到了嘴里。

  入口清慡,滑嫩十分,加上上面的调料搭配得当,比家里的大厨做的菜肴更加了几分家常的味道。

  沈谦放下勺子,站起来对老板娘略微施礼,说:“在下许久未出门,不知晓这路边美味,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老板娘露出笑容,微胖的身材也散发出和气的气息,回头舀了一瓢豆花加在沈谦的碗里,说:“好吃就多吃,你们这些读书人只识得书中之事,这民间的趣事儿可比书本里面说得好听多了,且那皇家贵胄吃的也不就是五谷杂粮吗?与我这豆花相比,估计我这豆花更称街坊领居们的心。我家小儿也是秀才,可他不像你们这些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读书人,在家什么活儿都做,那才是孔夫子讲的孝顺呢!”

  沈谦失笑,孔夫子的孝顺?礼义仁孝?这小小摊贩竟也有如此感悟,必定不凡。教出的孩子能不死守教条,为母分忧,也算是可造之材了。

  “老板娘说的是,困在书屋太久,出来透透气也有别样收获。”沈谦放下换得的铜钱,对她说:“改日还要再来,老板娘也不能做亏本生意。”

  说完,就先负手离去。贺戚骆大口gān掉豆花,跟了上去。

  老板娘收拾着碗筷,对围观的人说:“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骄而不燥,我儿应该向他学习啊!”

  贺戚骆追上沈谦,沈谦白色袍子早就被汗水浸湿,贺戚骆却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青色的袍子并未有一丝褶皱。

  沈谦心里不慡,同样是男子,差别就如此之大。想到前世杜立德舞得虎虎生风的两柄大锤就更加无力了,虽说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要动手的时候被人家一招拿下,这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多练就好了,我和承贤承载都是从小练起来的,你底子不如我们,累点儿也很正常。”贺戚骆看到沈谦眼睛里的色彩黯淡下来,出言宽慰。

  喂,你确定你是在安慰不是在炫耀吗?

  沈谦点头,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说:“后秦有你们,想必城池疆土都不必亏损分毫了。”

  贺戚骆目送他离去的身影,呵,都出口讽刺他们是外qiáng中gān的莽夫了,果然是踩到狐狸尾巴了?

  “大哥,三爷说西边的据点出了问题,好像是遭到恶意破坏,客栈里联络的人一个都没留活口。”宋继宗从后面走上来,悄悄的说。

  “终于动手了,他能忍到现在也算是不错了,他进我们就退。没必要和他硬碰,姜宸英等着我们和太子两败俱伤,坐山观虎斗?他想得太轻松了。”

  贺戚骆握紧了拳头,看着临风阁的方向,说:“暂且按下不动,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可是这样一来太子的风头就更盛了,对我们很不利。”宋继宗担心的说,他实在是怕贺戚骆因为不想让沈谦发现而不愿出手。

  “他连对手都不知道,先兜着圈子吧,皇上还没有废太子的意思,等待时机对了才能有火烧连营的效果,而且太子的对手可不止我们。”

  宋继宗点头,微微一哂,姜家欠魏家的太多,慢慢还吧,这天也是时候该变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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