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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番外】(21)

  这日夕间,魏母差人来告知赖云烟不必前去请安了,晚膳也在屋中用就好。

  又另道她要好生歇着。

  这种贴心的婆母,赖云烟决定新婚三月一过,可以接各家内眷的贴子到处走动了,她就替她这婆婆chuī嘘一翻去。

  五月的天已然黑得晚了,厨房送来的饭菜赖云烟轻尝了几口,丫环都道她胃口不好,拿了茶具给她让她泡茶,她们把菜端下去,便把剩菜吃了。

  梨花食量大,一人能顶平常丫环两三人的份量,赖云烟也舍不得短她的吃的,只是看她什么都吃,心中也是有些担心。

  这魏府,没她什么人,太不安全。

  她得往厨房里cha人了。

  赖云烟思忖了一翻,着手写了信,写到一半,院中有了声响,很快杏雨就在圆门前报,道大公子回来了。

  闻言,她不紧不慢地把写了一半,墨汁未gān的信涂了满纸的墨汁,折好,放入了案下叠放的书中夹上,这才又提笔,慢慢作起了画。

  “大公子。”

  “大公子。”

  丫环们请过安后,传来了他的小厮们的声音,赖云烟画了半枝梅,就搁到一边,另作了一张。

  待三张半成品后,魏瑾泓就进了内屋。

  “大小姐。”杏雨在门边轻叫了一声。

  “端壶热茶过来。”

  “是。”

  赖云烟拿过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抬头与坐于案前的魏瑾泓道,“大人今日回来得尚早。”

  “嗯。”魏瑾泓看了眼她案桌上的茶具,又看过她搁置在一旁的画纸,轻应了一声。

  他们的案桌隔得不是太远,他还能看到她在纸上画的是梅枝。

  “为何只作一半?”

  “觉着不好。”

  魏瑾泓微笑了一下,又转过话题问,“后日去苏大人家。”

  “多谢大人。”赖云烟提笔,在花朵中点缀了几笔梅蕊,才抬头笑着与魏瑾泓道,“二公子的事,大人可是知晓?”

  魏瑾泓“嗯”了一声。

  见他不多语,赖云烟好笑地摇了摇头,轻笑道,“祝五姑娘?”

  她摇头笑着再次提笔,这次一笔挥去,树丫上,梅花朵朵开得甚是娇艳。

  九大家里,嫁得最好,与她jiāoqíng恰恰是最好的祝五姑娘?

  但愿魏瑾泓不是要撬岑南王的墙脚。

  若是魏瑾泓把后来的岑南王妃都要弄进魏府这座地狱的话,她真的得亲手下毒弄死这伪君子了。

  “我与祝大前些日子在茶楼饮茶,瑾瑜恰好就在,五姑娘去往布庄路中,停下与祝大请安之时,被他看到了。”

  “是么?”

  魏瑾泓言尽于此,便不再解释。

  赖云烟搁了笔,白天未在魏家人面前露出的神色这时爬上了她的脸孔,她抬起头,看着魏瑾泓勾起嘴角,冷冷地道,“您打何主意,我都接招,我兄长也好,镇远也罢,还有慧芳,你可以一个一个都动手,但您给我记着了,现在元辰帝还没登基,离您只手遮天的时候还远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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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一世,这男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第二日,赖云烟找另了他法,把写就的信送了出去。

  了解这魏府的,不仅是魏瑾泓。

  临到去苏大人府中,半路过桥面时,河中突跃刺客,赖云烟惊叫出声,利索抱成一团,躲在了坐榻下方。

  刀剑无qíng,刀刀都往车里刺。

  赖云烟趁隙滚下了车厢,顾不得落地的那刻头都撞出了血,立马钻入了车底。

  这时当她听到上面刀剑相jiāo,侍卫的吼声,她摸了摸出血的头,暗吁了口气。

  其实想来,魏瑾泓应是也知这一出是她弄的,就算之前不知,现下他已心中有数。

  他熟知她的手法。

  魏瑾泓拿捏着她的七寸在警告她,她这次也不过是提醒一下魏大人,她离束手就擒的地步还远得很。

  十个刺客,花了她一大笔银子,用的还是魏瑾泓给她的。

  一阵厮杀后,有人朝车底伸出了手。

  那手五指修长,节骨有力。

  赖云烟就他的手被他拉了出来,见魏瑾泓胸上有着血迹,明显有刀痕,她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两把,随后扑到他的怀里,惊声泣道,“夫君。”

  随即,她埋首不动,抖动肩膀,不敢抬头。

  她实在是哭不出来,只好把头直往魏瑾泓的伤口撞,撞得魏瑾泓的血往外喷,也糊自己一脸的血,等会好吓人。

  “好了。”魏瑾泓轻声地道,手却紧紧地把往了赖云烟的头。

  刺客见差不多了,打不赢人,杀不死人就撤走,这种见好就收的风格一直都是赖云烟的行事手法,魏瑾泓怀抱着这个似要把他的伤口撞出一个大窟窿的女人,忍了又忍,才没把她一脚踢到河下去。

  这女人,真是恨不得他死。

  她的假假真真里,唯有让他去死这一事,才是最真的。

  **

  一场大战回来,魏府jī飞狗跳。

  赖云烟扑完魏瑾泓的怀,稍把伤口处理一下,一路舍不得擦gān脸上的血,哪怕身后的丫环急得快疯了,她也赶了她们去坐奴仆车。

  她一回到魏府立马满脸血渍,一身污脏地又扑到魏母的怀里大哭。

  哭着时,仔细地瞄了瞄魏母身上的衣裳,见是好衣裳,心里总算为自己好受了点。

  头虽是磕破了,代价大了点,但总算是让魏瑾泓不好过,也毁了魏母一件衣裳,算也是弥补了她受到的一小半的伤害了。

  魏母焦心着大儿的伤,可儿媳抱着她歇斯底里地哭个不停,她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忍住,qiáng硬地扯开她,放到了吉婆婆的手中,跟着被人抬着的大儿奔去,途中忍不住泣道,“瑾泓,瑾泓,你这是怎地了?伤得可重?”

  “娘……”赖云烟见魏母受惊不轻,脚步踉跄,忙尖声凄厉地大叫了一声,就跟魏瑾泓已死了一般。

  心神不宁的魏母被她这么一喊,脚步一软,跌在了地上。

  赖云烟呜咽着,也随之跪在了地上,悲切绝望地叫道,“夫君。”

  她这一喊,魏母瞬间觉得天昏地暗,就这么昏了过去。

  “娘。”赖云烟用尽全身力气又大叫了一声,心中只恨自己声音不够太大,魏府占地大,别人家的府第根本听不到他们这边内院的声音,她能吓吓的,也就这府里的人了。

  魏瑾泓现下失血过多,她上马车后,才发现魏瑾泓不止胸口有一刀,大腿处也有。

  护卫与他包扎上马车后,她趁魏瑾泓在调节气息,坐于他身前,掀开了他的袍子,抬起脚就连踩了他数脚,直到魏瑾泓抓住了她的脚,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她才重新坐好。

  所以,魏瑾泓这时进的气,绝不会有出的气多。

  赖云烟的这一声“娘”,把魏府的奴才吓得好几个都摔倒在了地上,有人在惊慌叫着快去请老爷,这厢杏雨梨花也随后进了府,刚进后院的门,就听到她们大小姐的悲叫声,梨花刹那哭天喊地大叫:“大小姐,我苦命的大小姐啊……”

  “梨花,杏雨。”梨花一来,赖云烟jīng神一振,立马像死了全家人一样地哀叫出声,随即,两眼一闭,也让自己昏了过去。

  好了,她的丫环来了,她可以安心地昏过去了。

  让这一府的人,自个儿折腾去罢。

  **

  赖云烟睡了个大觉,一觉睡来,神清气慡。

  偏偏这时她不能像前世那般,找人来chuī竹弄笙一翻,醒来后她还不能睁眼,还要暗中蕴量qíng绪,让自己等会语气凄然点。

  差不多了,她睁开眼,就看到了魏母的心腹,吉婆子。

  “吉婆婆,夫君,夫君怎样了……”赖云烟虚弱无比地挣扎着撑着chuáng面坐起来,声音泣中带悲。

  她在被中连掐了自己数把,想了最伤心的事,才把眼泪流了出来。

  “大少夫人,”吉婆婆眼中也带泪,“您快好生歇着罢,大公子没有事。”

  她扶了她躺下,转头对着赖云烟的丫环道虎着脸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进来给少夫人瞧瞧。”

  赖云烟朝丫环看去,见梨花杏雨的脸都是肿的,她顿时一呆,而在眼光未冷下之前,她把脸对着了chuáng榻的里侧,拿帕放在了眼睛处。

  谁人打了她的丫环?

  大夫进来给赖云烟看了脉,说她要静养一段时日。

  过了两日,赖云烟下了地,这期间,魏姑妈,魏丁香都来了屋中探望赖云烟。

  赖云烟有先见之明,早就让丫环把她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台面上摆的都是她列着清单让魏瑾泓给她拿来的。

  她的嫁妆,早前就让她收得妥妥的了。

  这次魏姑妈眼睛往哪多看了几眼,她就大方地把东西送给了魏姑妈,乐得魏姑妈第一天来了,第二天她又来了。

  赖云烟也从梨花的口中问出,她们的脸是吉婆婆打的,魏母下的令。

  怕是她不能拿魏瑾泓的护卫出气,就拿她的丫环出气了。

  许也还有别的原因,但这次,魏母确实是打了她的脸了。

  赖云烟自觉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在第三日赖震严来探望她之时,见吉婆婆忤在她的屋内不动,赖云烟的脸便也冷了下来。

  “知晓的,是知我吓得惊了魂,不知晓的,还当我不受婆母欢喜。”赖云烟瞥过盯梢的吉婆婆一眼后,轻声地与兄长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哭道。

  赖震严朝婆子看去,漫不经心地展开手中折扇两眼,才道,“这几日,就一个婆子看着你?”

  “还有大夫,杏雨他们,婆子丫环们也在外面听着差谴。”赖云烟忙道,拿帕拭泪,“我只是甚是担扰夫君的伤,昨夜去瞧时,娘说夫君睡了,我……”

  说至此,失声哭了起来。

  “如此。”赖震严颔首。

  “魏夫人呢?”他顿了一下,又问道。

  赖云烟轻垂下了头,拭泪不语。

  “梨花,”赖震严转头,对脸还有些肿的丫环道,“去叫府里的车夫把车赶到后门口。”

  “是。”

  梨花忙应了一声。

  “让虎尾和你一道去。”

  “是。”

  “杏雨,给大小姐穿好衣。”

  “是。”

  “你有伤在身,瑾泓也是,他自当比你重要,就让魏夫人先好好照顾着他罢,你且随我回娘家养好了伤,到时我再送你回府来。”赖震严回头朝赖云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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