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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备胎心里苦_君子为庸【完结】(38)

  “那您……不能出什么事儿吧?”副官试探道,手里拽着他的缰绳就是不松开。

  “……”顾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老子总有一天得好好治治你这嘴巴……我能出什么事儿,你待这儿好好看家,明儿咱们就得启程回南边儿去,到时候我自然就回来了。”

  副官笑嘻嘻的:“您还在城外边儿待一晚上啊?这是要……”

  顾擎猛地一拽,把缰绳从他手里抽出来,纵马就冲进了行馆外面的夜色当中。

  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清晰分明,在极短的时间里行到了远处。

  很快就听不见了。

  副官耸耸肩,打了个哈欠亲自去把院门儿关上,向门口两个警卫嘱咐道:“大帅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打起jīng神来,否则半夜吃了刮落可别怪我没提醒。”

  两个小警卫连连点头,都将身板儿挺得倍儿直,两眼炯炯目视前方。

  副官满意地点点头,回房睡觉去了。

  也是,京城周边儿一向太平,能出什么事儿呢。

  ——可贺明玉偏偏就出事儿了,出的事儿还不小。

  他本来只是懒得动弹,当天就想歇在尚茗轩的,谁知承嘉一走,他那儿就出了状况。

  贺明玉的警惕心不算小——不管是他本人,还是权大势大了百来年的瑞王府,那暗地里的敌人都多了去,他要真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马虎xing子,现在早不知道得死了多少回。

  可是承嘉、偏偏对于承嘉,他是半点提防心都没有的。

  谁知就这么着了套儿,那药xingqiáng得厉害,喝下去不过半刻功夫,疼痛就汹涌地席卷了他的神经。

  贺明玉跟承嘉见面的时候从不喜欢旁边有人,连贺三儿都被远远支到另一个院子里——那些下人们更是熟知小王爷的脾气,晚上若无传唤,是连个影儿都不敢往他面前闪的。

  可现在他疼得嘴巴都张不开,莫说是叫人,能保持住神智清醒都是好的。

  但养尊处优惯了的小王爷到底是没坚持多久,不一会儿就全身一软,晕倒在了锦榻上。

  露着一条fèng隙的窗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几个全身黑衣打扮的汉子闪身跳进来,手上都握着利器。

  “嘿,还真管用……”

  “别废话,快带下去,”为首一人身材瘦长,露出的眉眼极为清俊,看着不像绑匪,倒像个腹有千卷的书生,“他还有不少随从也在这附近,千万当心别弄出不该有的响动。”

  那些还不需要的大汉很听他的话,闻言都不再多说,其中一个上前一把将昏倒的贺明玉捞到背上,其他人蹑手蹑脚地在前面探路,从窗子原路退到楼外。

  这房间是在二楼,可那些黑衣绑匪个个身轻如燕,连最后扛着贺明玉那个身形都未受一点影响,轻轻松松就安然落到地面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且一点不寻常的动静都没有,院子外头守着的侍卫们仍是挺胸抬头地来回巡视,隔片刻抬头看看主子已经熄灯的窗口,殊不知他们该保护的人早没了踪影。

  不过,有这一圈人守着,那些人再是功夫高qiáng,也没法儿在不惊动任何人的qíng况下把贺明玉带出去——对此他们显然计划周详,为首者一挥手,几人便鱼贯行到墙根儿下隐蔽处,在地上拍一拍,掀起一道隐秘的暗门来。

  那一伙人像是对此地极为相熟,暗门周围糙木茂盛,还布了不少掩人耳目的玩意儿,就是仔细找寻,想看出来恐怕也要颇费一番功夫。

  然而等闲又有谁能想到,失踪的小王爷会仍然被留在这院子当中呢。

  沈悠醒过来的时候,很惊喜地发现身上一点儿都不疼了。

  他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不发生变化,暗暗感受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

  ——身下是粗糙但还算绵软的被褥,四肢能明显感觉到被束缚着,却只是普通的麻绳,触感还算友好。

  “怎么回事儿?”即使是仙君也有点懵,“承嘉不可能这样对我吧……那位温秀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

  “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位男主明显和原世界有差错……”

  “对……”

  “都快忘了,”沈悠一拍脑门,“那位仙君跟来的话,肯定是会对世界造成影响的,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太过平静,我还想着幺蛾子会出在哪儿呢。”

  “看样子变数就在温秀那儿,”甘松叹了口气,“其实现在看来也有些规律——那位仙君违规下界,影响的是小世界的整体气运,这玩意儿就系在天命之子身上,所以每一次对您有恶意的都是当时世界的男女主角。”

  沈悠点点头,结束了谈话。

  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和上个世界有些类似——帮助扶正剧qíng,也就是让天命之子们得到命定的幸福结局。

  其实他在每个世界的任务都大抵如此,维护小世界的稳定,无非就是要其中的重要人物们依照天道原来规划的方向走下去。

  所以这个温秀……对待他的方式,还得仔细斟酌才行。

  “行了小王爷,醒了就不用装了。”

  温柔清透的声音……若不是在这种qíng况下,贺明玉定然是要赞一声好嗓子的。

  他一想倒也能明白,想来这些来绑他的人都是练家子,对于人的呼吸体察最jīng微不过,自然能分辨出他是昏迷还是醒着。

  于是他很光棍地睁开眼睛,对上了站在chuáng边的那个修长俊秀的男子。

  沈悠露出微微疑惑的表qíng,迟疑道:“阁下是……?”

  “我是温秀,”温秀对他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你该听说过我的,承嘉每天念叨你——今天那药膳可好吃么?”

  贺明玉明显一怔,随即像是明白过来,嘲讽地动了动嘴角:“好吃……方才还念叨着,温御医就是不当大夫,日后也可到酒楼应征个厨子。”

  温秀一笑,并不在意他的语气。

  贺明玉低下头,手指紧紧地互相攥着,半晌才问道:“躺着怪不舒服,能让我坐起来么?”

  他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在chuáng上无处着力,确实不好起身,可温秀想过无数他可能要说出口的话——或是愤怒或是质问或是疑惑,独独没想到,沉默半晌后对方憋出来的竟然是这个。

  “……”他有些无话可说,便还是过去伸手把人扶起来靠在墙上。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沈悠轻咳一声,举举被绑缚的双手道:“说说吧,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利用上承嘉把我绑到这个鬼地方来?”

  “你明明知道的,这件事如果被她察觉,你们这辈子就完了。”

  温秀的神qíng随之黯然了一下,却又变得更为复杂起来,他叹了口气,坐到chuáng边的一把椅子上去:“我不想伤害她。”

  沈悠耸耸肩:“你已经那样做了。”

  “可为了替我师父报仇……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第33章 一曲皇城旧梦-11

  长夜漫漫, 无心睡眠, 温秀尽职尽责地给沈悠科普了一下十年之前的爱恨qíng仇。

  “等等, 十年?”沈悠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那时候我才十岁多点, 怎么就有能力和你师父结下血海深仇了?”

  温秀叹了口气:“不是你, 是老王爷。”

  沈悠眨了眨眼:“那冤有头债有主, 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做什么。”

  温秀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有些迟疑地说道:“难道不是常说父债子偿吗……不对, 我都被你带偏了。”

  沈悠耸耸肩,善良地给他时间整理思路。

  温秀其实没想对他怎么样——他是个医生,是个温柔且立志于救死扶伤的好人, 贺明玉算起来并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也就下不了用多么过分的手段对待人家的狠心。

  “我……我们只是觉得从你这边比较容易下手,并且瑞王府的经济命脉是系在你这小王爷身上的吧, 你这边一出事,那边定然是群龙无首的一团乱象。”

  “好吧,”沈悠叹口气, 扭动了两下给自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无所谓道,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说说看?”

  “……”温秀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他实在不是当坏人的料,尤其是贺明玉表现出这样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反而完全被对方掌握了节奏。

  顿了一会儿,温秀乖乖地讲起了故事。

  那不过是一个再狗血烂俗不过的故事,温秀的师父不是江湖人,他当年在京城开着医馆,一年两次去江南给琴剑山庄的小公子传授医理,其余时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夫——也许不那么普通,毕竟老头儿是个毅然拒绝太医院厚禄聘请的颇有名声的大夫。

  当时瑞王爷正当壮年,又殁了福晋,犹如笼中鸟忽然脱了项圈,正是是自命风流嚣张霸道的时候——这方面贺明玉倒是和他阿玛有几分像,只不过老王爷欺男霸女,人到中年还把自己当成个没脑子的纨绔,而贺明玉却要聪明许多,随心所yù只不过是他的生活态度。

  欺男霸女的老王爷偏偏把主意打到了温秀师父家的独生女儿身上,当时那一场事儿闹的,在京城里大小也当了十天半个月的谈资,最后老神医的女儿上了吊,老人家伤心不过,没多久便也撒手去了。

  确实是深仇大恨,而且自己这边半分理都占不上。

  沈悠咬了咬唇,对这些破事儿不想说话。

  “我难道不该找他报仇吗?”温秀静了一会儿,反问道,“就算我师父的死算不到你父亲头上,难道我师姐的仇便不报了吗?”

  沈悠很想说你报吧报吧,贺明玉跟老王爷从来就没什么感qíng,他额娘死后更是恨透了那一府的魑魅魍魉,你如果早开诚布公地说说不定他还能给你出谋划策呢。

  可他不能这么说,老王爷毕竟是贺明玉的生身之父,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伙同外人要他命的事qíng来。

  贺明玉是不讲理的,所以他只能欺负讲理的温御医:“那你说怎么着吧……我明确告诉你,你要是想以我做筹码要那老家伙的命却是打错了算盘,他早巴不得我早点儿没了好给他大儿子让路,至于瑞王府的财富,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花不完,他是不会想到太长远的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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