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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_清枫聆心【完结+番外】(146)

  匠为工。士农工商,工位三。然而,纸匠略有不同。蔡伦,张永,还有先祖左伯都是高官名士。因为纸是士者必备,士者对纸墨讲究,gān脆自己动手造就名纸,再加上皇帝们对纸匠的礼遇,所以造纸名匠往往身份地位也高,多出于士。

  “……问过。”采蘩却在摇头,“可我忘了他怎么说的,那时光顾着玩了。”

  左拐语结,“你这丫头,我看出来了,小时候一定特别不听话。”

  “师父,您直接告诉我做得哪儿不好,我改了就是。”她小时候不乖,现在却是个听话的徒儿。

  “等你记起你爹怎么说的,我再告诉你。”得来容易,弃之也易。

  “那得到什么时候?”她不放弃捷径,“师父,我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缺点,就造不出诏纸。我造不出,师兄一个人就更不可能了,咱们四个人的命便在旦夕之间。”

  左拐不为所动,“就算我手把手,你们也造不像,这不是旦夕之间能成的事。”

  于良开口,“那我们怎么办?”

  地牢大门被人拍响,“元帅在此,开门!”

  阿慕上梯去开门时,左拐对采蘩和于良道,“唯今之计只能拖,你俩造不像也得装像。北周就快打过来了,到时可能会有转机。”

  采蘩不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藏入糙垛。那是早先她开锁点纸时偷拿的诏纸,本来只想长见识,谁知还没来得及还回去就出了事。其实,对滕大将军说她和师兄来造的时候,也是拖延时间。她从来不自大,尤其看过诏纸之后。左拐说得是事实,她和于良造不像。

  土梯上走下来四个人。阿慕在最前,勒将军低头哈腰,滕大将军走最后。脸虚胖,人虚肥,凸肚挺腰的官腔走路,应该就是宋定。

  “大帅,就是他们。”勒将军笑嘿嘿,眼睛一拐又道,“少了一个婢女。”

  “那婢女颇有姿色,我自己留着了。”滕大将军不以为然的口气,“大帅,可以吗?”

  宋定刚来没几天,霍州兵马尚不服他,自然不能过于压制滕大将军,“一个婢女罢了,有何不可?不过,滕大将军至今没有妻小,能让你看上眼,想来不止颇有姿色。你若腻了,就转送给本帅,让本帅过过眼。”

  勒将军虽然见过语姑娘,但权衡下来,两边都不能得罪,所以选择闭嘴。

  “这还不好说?自然。”滕大将军笑道,“我看大帅身边不少天姿国色,不差一个小婢。不然,我还是送给大帅吧。”他可不是脑袋简单的武将。

  不出他所料,宋定推辞,“君子不夺人所好。滕大将军为边关戎马一生,一个女人难道本帅还要跟你抢吗?之前不过是戏言,切莫放在心上。大敌当前,战事要紧。”

  采蘩心想,还是有点明白的嘛。

  “左恒左大匠。”宋定啧啧有声,靠近铁栏,“你虽是我北齐的罪人,不过你的造纸术实在高明,至今你所创之秋华纸仍为我国人喜爱,可惜你人在南陈,我们也只能用仿秋华了。”

  左拐面色嘲冷,“我既使在北齐,已经断手残腿,造不了秋华。仿的纸也好,适合虚伪之人来用,写得面上堂皇,内里败作。”

  “你!”宋定听出他骂自己虚伪,勃然大怒,“你既然已是废人,留你何用?”

  他又回头对滕大将军道,“你与此贼有旧,莫非顾念往日的jiāoqíng?若你不忍处置,就有本帅代劳了吧。来人!”要喊手下将左拐拉出去砍了。

  “大帅不要被他激将。并非我顾念旧qíng,而是他还有一手一脚和两个徒弟。他已答应造纸,如果这时斩了他,就等于毁了大帅亲订的计策。如大帅所说,战事要紧。”滕大将军不慌不忙。

  无论这位左拐的昔友今敌有何打算,采蘩庆幸暂时是落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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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一个给人了!一个成魔了?

  宋定哼了一声,不甘让左拐羞rǔ,更不甘让滕大将军压过他一头,但为了能立大功,只得暂时忍耐,“我可以不杀他,只要在三日之内造出纸来。”

  “三日?”左拐也冲他哼哼,“你不懂造纸就不要信口开河,普通书写纸都需要七八日的工夫,更何况jīng工细作,还得防人仿制的御用诏纸。十五日,如果所有的本料配料和工具都齐备的话。”

  “十五天,北周早打过来了,还要你gān什么用?”宋定神色jian诈,“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拖延时间。就八天,一天都不能再多。”

  “十日。”左拐却不理会宋定的蛮横,“一天都不能再少,除非你想让人一看就知道那纸是仿制。你若带了纸匠来,大可问问他们是否是我夸大其词。”

  为了以防万一,宋定还真带了纸匠。左拐提醒下,他打算问过以后再决定到底给多长的期限。刚要转身走,却想起左拐还有个女徒弟。滕大将军选女婢而任这个女徒弟关着,应该不会是美人。再说,女工匠能有多少风qíng,成天gān粗活,手脚必定长得笨不过。

  宋定心中没抱很大期望,好奇看一眼,见里面坐着个脏兮兮的人,披头散发,脸隆起,眼如水泡,分不清男女。他立刻厌恶得一哆嗦,好似那丑陋要扑上来,甩袖就掉头。

  “大帅,此女得罪过末将,可否将她jiāo与末将处置?”勒将军突然张口要采蘩。他看出宋定误以为不是美人。趁机觊觎。

  宋定未疑心,“这么丑的女人你也要,可见她把你得罪不轻。人是你抓的,要点赏赐也应该,她归你了。”

  勒将军不敢将狂喜露在面上,“末将不过是要折磨这女人罢了,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采蘩之美,妖媚入骨,艳丽非常,撩心得很。真恨不能现在就带回自己的营帐中去**一番。他这么想着,手就动了,在铁锁上一拽。

  采蘩看在眼里,了然于心,青丝覆面之下的嘴角勾起。有人要找死,她可无所谓。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次的缘故,她惜命。却又豁得出去。能逃就逃,逃不了也不会独自赴死。姓勒的自己撞上来,省得她费脑子,就以这等人渣的血喂婉蝉最后一顿吧。

  “不论你想对这名女匠师做什么,也得等造完纸再说。”滕大将军也看得真切。

  在采蘩看来,不是给她解围,而是延缓了色鬼的死刑。不过称她女匠师。听在耳里新鲜。

  “是啊。勒将军不必心急,吃也好,抽也好,过几天都是你的。哈哈哈--”宋定大笑而走。

  勒将军有些讪讪然,一个两个都比他大,也只能狠狠瞪向牢中的女子。然而,那女子低首垂眸,表qíng都看不清。心里骂粗。又不敢过于急切而让宋定瞧出不妥,连忙跟上去了。

  待两人消失在土梯口,滕大将军这才慢悠悠跨上阶,扔给左拐一句话,“没事收什么女徒弟?”

  左拐本来就脾气不好,遇到这位更是积了十来年的怨恨直往上冒泡,“在羊圈外,却怪羊为何面前打转。怎么不说自己似豺láng虎豹,一肚子坏水?姓滕的,你们要敢碰这两个姑娘,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滕大将军往上走,“远山老弟,你同归于尽得了吗?空口说白话,这么多年还是头脑简单。不但自己笨,还要教笨别人。”

  左拐简直气炸,“姓滕的,有种的再说一遍。”

  滕大将军却走上去了。

  “王八蛋,骗子,叛徒,不讲义气的无耻之辈。脑袋倒是比我好使,混到如今还不是要听一个酒囊饭袋的调遣,还好意思说别人笨。你就是没种,缩头乌guī千年王八,活再久也得背个遮羞的壳。”左拐单脚跳着大骂,又冲于良和采蘩吼,“你俩谁要是帮他说话,我就断绝师徒名分,尤其是采蘩你!”

  于良苦着张憨实的脸,“师父,我没帮着他说话啊。”

  但采蘩那边悄静无声。

  左拐又吼,“童采蘩,你听到没有?”

  很静。很--静。

  “她睡觉了。”阿慕坐那儿擦刀,头也不抬。

  “什么?!”左拐不敢相信,嗓门大到于良悄悄站远堵耳朵,“什么时候了,她还睡得着?没心没肺的。”

  擦刀的,继续擦刀。睡觉的,自管睡觉。

  于良面对墙壁,想撞昏自己,免得师父过来吼聋他的耳朵。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再听到吼声。回头偷瞧,发现师父居然往糙垛子上一躺,也要睡觉的样子。片刻后,他躺在一片宁静中,感觉焦虑烧着自己不聪明的脑袋,全身没力气却怎么都睡不着,但耳旁的呼噜声提醒他,没心没肺的人又多了一个。

  陔州罗扬大营。

  已经入夜,独孤棠走进自己帐中。刚从姐夫那儿得知,皇上这回要亲征。为了配合皇上的三路军,上两路在所占的北齐境内进行短暂休整,而陔州这一路的出击要再等上几日。

  帐中明火亮如白昼,本该是他的椅子上坐了一个翘脚的人。那人,白面具血红口,正是阎罗的脸。

  “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将座。”虽然这么说,阎罗却纹丝不动。

  独孤棠进来就看到了他,却是毫不诧异,往旁边椅子一坐,动作那么自然,没有丝毫勉qiáng或不悦,“坐着吧,我其实不喜欢坐它,感觉会短命。”

  阎罗顿感针扎,“独孤棠,你知不知道你用这张寒冰脸说笑话,一点不让人觉得有趣。”

  独孤棠突然一甩手。白光一道cha入主座前的桌沿。升云森冷。只要再多一寸就会没进阎罗的大腿。

  “这样会不会有趣一点?”他左手把玩着刀靶,眼睛随之而转,脸上挂丝笑意,竟充满兴味,“怕你不适应我的笑话,稍微装冷了一下。你要是还不满意,我可再试一次。”

  还试?阎罗尽量镇定着收回两腿,嘴上逞qiáng,“你这什么古怪xing子?说你冷,你就笑得让人想在你面前自裁。说你无趣,你就一副杀人很有趣的森寒。”横竖都是对方大限将至。

  “没听说过吗?”独孤棠褐眸如漆,“定国公的儿子甚少露面,因为有头痛症,自小的顽疾。不过还有一种传言。”

  “什么传言?”好奇,好奇。

  “恶魔上身,克父母姐妹,行为奇异乖张,xing子变化极端。”独孤棠伸手一拽,升云就飞起来了,直入刀鞘,“你信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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