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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_清枫聆心【完结+番外】(370)

  门幔掀,这回出来的,最好记的特征是面上戴一只黑眼罩,但独孤棠其它的还没看清,那男孑竟也是看麦子一眼就缩回帐里去了。

  “什么意思?”他再看麦子,“你仇人?”

  麦子有些苦笑,“不是……”要跟大兄说吗?怪不好意思的。

  但不待她解释,疤眼又急跑了出来,在那儿扶帽拍衣,嘴角扯着大大的笑,“麦姑娘,真巧,在这儿都能遇上。”

  “你这话实在说得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巧。”巴歌一有机会便和自己大哥对着gān。

  疤眼怎能不恶狠狠瞪?对妹妹恶脸,回过头來面对麦子却笑得如沐chūn风,“麦姑娘别听这丫头胡说,chūn日大会有不少好货,我每两三年定要来一次的,压根没想到会碰到你。”

  “这倒是,我哥哥赚钱第一,喜欢的姑娘第二。不过,在chūn日大会上看到你,把他给乐得没边了。”巴歌可爱机灵,到底还是帮哥哥的,“麦姑娘怎么突然不见了?还以为你走了,我们追了半天。又走回头路,却发现进不去了。”

  是喜欢小妖的男人。独孤棠就不说话了,只看那几匹骏马,想着应该不用费银子。

  麦子不多想,“疤老板最好还是离这儿远一些,说不定有一场恶战。”不知道疤眼跟她求过亲的时候,这个人没在她心里待过,但如今不知不觉将他列入了关心。

  疤眼是听一个字就能断深浅的商人。自然听出麦子的关心意,那只好眼异常明亮,“正好,我们一道走吧。”在大会中看到麦子身边一群年轻男子,他心里很是不好受了一阵,但终是放不下,才在这糙原上来来回回折腾。这时,她旁边只有一个男的,所以他勇气又生。

  “疤老板的好意我心领,可我还不能走。我最重要的人在里--”麦子自然而然地说。

  独孤棠看疤眼立时沮丧的脸,开口道。“没那么重要,勉qiáng能算兄弟姐妹。”采蘩说过,麦子长相中xing,xing子慢热,没有姑娘家的自觉,在旁边的话要时不时推一把。他这把不知道推得对不对?

  疤眼看独孤棠的眼神中就有了感激,“我看你们像要赶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疤眼是半个江湖人,麦子提着剑,四周散着碎网。便知道自己这才开始了解真正的麦家姑娘。但他的心不变,反而更多了希望。麦子不是简单的信差,他也不是普通的商人,挺合适的。

  “能。”

  “不能。”

  独孤棠说在前,麦子说在后。

  疤眼这时也看出来了,独孤棠是老大,所以转而问他,“说吧,但凡能做到,有求必应。”

  “借你两匹最快的马。”不用给钱了。

  “可以。”眼睛都不眨就能答应的事,因此多搭一个问题,“你们要去哪儿?”

  “北周西大营。”独孤棠回答得利落,“我们急赶路,你要么走自己的,要么在这附近等。”马来。

  “原来是西大营,还好不是往北。”独孤棠给的两个要么,疤眼都不太满意。

  “北面又怎么?”视线从马匹上调回,独孤棠问。

  疤眼答道,“往北百里不到,有北牧一支骑兵,约五千。”来回不是白折腾,“是北牧王弟弟的鹰王将旗。”

  “消息是否确凿?”独孤棠眯起眼。

  “我亲眼所见。”绝对准确。

  独孤棠沉吟片刻,对麦子道,“计划有变,你继续前往西大营,我往北找鹰王。”这是命运吗?

  麦子说出心中犹豫,“大兄,我嘴笨,怕说不动关河,耽误救人大事。”

  “我与鹰王有旧可叙,另一方面也是防关河那边说不成。然而,却不是因为你嘴笨,而是担心关河固执己见。”独孤棠顿了顿,“小妖,我带着你去见关河还有一个原因。关河是你外公,我们这些人多半跟家里不融洽,所以他可能不会认你,但也可能有一分惦记。”麦子比其他人胜任这个任务。

  麦子一怔,从没人跟她提过这样的事,“我以为跟爹娘那边的亲戚关系很远。”

  “隔开一代,是很远,但能用的时候,还是这句话——别跟人客气。”独孤棠就此瞥了疤眼一眼。

  疤眼一个激灵,“麦姑娘如果不介意,我陪你去。”

  独孤棠比麦子答应得快,“那就这么说定。”

  疤眼的耳里还特别多钻一句,“如果讨不到兵,讨兵服也行。要是连衣片关河都不肯给,你和她不用再过来,先回中原等消息。”

  麦子听不到这句,只想多一个人多份力,而且疤眼的口才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因此一点都不扭捏,点头道谢。

  于是,兵分两路,把死路走活了。

  且说独孤棠这路,策马飞奔,百里的路缩成了蹄下地寸短少,第二日午时不到,就望见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营地。他跳下来,拍几乎快累死的马去休息,自己压低了腰,贴糙而行,很快来到营地外围,伏着。闭上眼,糙叶风声,马儿嘶声,脚步声,兵器声,各种各样传入,但人声特別不清晰。营地搭了好几座瞭望楼,几乎没有死角,

  他知道白天是不能混进去了,但也并不就此睡大觉,一边观察换岗的规律和其它细微之处,一边调内息来休息,准备万一混不了就硬闯的打算。

  那个鹰王可不是他朋友。

  他孤僻,除了不得不帶着的蛟盟,没什么人缘。这么想的话,师父还挺不错。他当然心里也急,但不是急就能办成的事,他必须相信无论是采蘩还是他那些兄弟都能坚持到他回去。

  然而,等夜降临原来真是太漫长了。

  独孤棠在数糙捱时辰,采蘩在“作”。

  “这水是湖水吗?浑成这样,让我怎么浸料?”

  好,换。笑面忍。乌睿也是一个德xing,有各种苛刻的条件,虽然在他看来很不必要。搞不懂浸这些木啊藤啊,还要新鲜水伺候。

  采蘩用这一式就测出笑面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变本加利“作”,“什么工具都不全,你叫老爷子来,我没法弄。故意看我出笑话吧?”

  笑面心想他话多才摊上这个主,以后要戒啰嗦,“你到底想怎么样?主公这时哪儿有空管这点事?”

  这点事吗?采蘩记牢这句便道,“乌睿那边东西全,让我去一趟。”

  “麻烦死了。”笑面看看外头的太阳。正午。乌睿应该还在睡。“走吧,童大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切。”

  “你叫阿笑?”采蘩听老爷子说过一次。

  “哦。”这里的人多只有外号。

  “笑脸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采蘩道。

  听得笑面莫名其妙,“你中毒中傻了?”还跟他闲聊?

  采蘩却不说了,对小混蛋眨个眼。小混蛋收到,哇呀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笑面虽然笃定这两人谁都跑不了,但小家伙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竟撒欢得溜。营里有的是人,只要他chuī个呼哨,拦住小子不费事。只不过采蘩和小混蛋现在归他管,本来还嫌这任务太轻,要是叫人帮忙,那就成了往自己脸上招呼巴掌。他抬脚追,也不是没想到留采蘩一人不妥,回头看却发现她已经进工坊去了。

  他立刻招来几个人,吩咐道,“给我盯着,我抓了那小子就来。”一静一动,当然先对付动的那个,而且采蘩脚上还有铁链。

  铁链的铛啷声可以很小的,采蘩轻吐气,走得很慢。她不是特别在意脚下,声音大小也无关。她打听过了,这个装满造纸工具,原料,辅料的帐篷只有乌睿进出。乌睿要到午后才醒,多在晚上开工,要来只能这时候,所以她才故意整这么一出。

  有件事,必须弄明白。

  时间不多,不知道小混蛋能拖笑面多久,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心无旁骛,只要身处在纸香纸料纸具中就能很轻松做到。铁链在脚上不是无声,但她听不见。手在袖中,手指触到那张纸,摩挲声却清晰无比。帐篷很大,东西放得满当当,但她的目光只搜寻她想寻的。呼吸间是很多种味道,她能分辨其中的不同,却还没找出那一种玄妙。师父曾在去世前说了实话,她有造纸的天赋,还不是一点点。可是这一回,她的天赋也迷惑了。因为遇到的,是与她拥有同样罕见天赋的人。

  乌睿啊,她和他的胜负,根本才开始。而她差一点,不,已经犯了自大的错误。完全,被宠坏了哪。

  要认真起来才行了。

  第441章 抢女人时认识的男人

  星斗挣出与黑夜纠缠的苍穹,绿原伏上漆冷风纱,幽暗深遥。

  一双眼睁开,眸子比夜还沉,却瞬间敛目,不让流出一丝光来。蛰了半日的身体和四肢没有迟滞,随糙而动,快如风,还无声息。

  独孤棠左手掷出一块石子,打在离守卫不远处。

  两个守卫同时侧脸看动静,不知有人就趁这眨眼的工夫,从他们视线死角蹿出,贴在围木下,又如一片腾云,轻巧翻过去了。

  一个守卫警觉些,“我刚才脑袋后面有风chuī,寒毛直竖,会不会有人混进去了?”

  另一守卫却不以为然,“就算那人会飞,咱们没注意,难道上面的也眼瞎?”

  觉着不对的那守卫抬头瞧瞧,瞭望楼上的也正往下看,还问他看什么。他便想自己是疑神疑鬼了。营地很大,他看守大门,两边有塔楼,那么多只眼睛盯着,就算有心闯,也不至于这么嚣张。但他没想到的是,塔兵刚刚完成jiāo接轮替,而对方的行动也是配合这个点。

  所以,独孤棠不是嚣张的人,是胆大心细的人。观察半日之下,发现除了大门,其他地方真不能有把握。再高的木墙挡不住他的功夫,但不知道墙后的qíng形。他几乎可以肯定会有巡逻的兵士来回,然而外部观察受限,不可能掌握规律。万一跳下去正落人脑袋上,那可好笑了。正门的防卫都在明面上,一目了然,开关之间他已经做到心里有数。

  双脚落地,以塔楼掩藏身形,独孤棠听着脚步从楼梯上下来,突然伸手勒住jiāo班下来的塔兵的脖子,将他拎到眼前,反手有升云,冷冷盯着那张惊吓的脸。

  “想活命就要听我的话。”

  塔兵连忙点头。

  鹰王是北牧王同父异母的兄弟。即使在糙原上也讲究嫡庶之分,他母妃的身份虽尊贵,终究比不过生母是王后的兄长,因此长年被放逐在外,没有北牧王令,不得回王营。他被规定不能有固定的栖息地,身边一对文武参是王兄安排的,定时上报他的作为。严防他有异心。他能收兵养兵,但上限五千,且王兄有随时抽调的绝对权力。尽管如此,他仍是糙原上赫赫有名的骁将。看似为他人做嫁衣裳,却有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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