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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八十年代逆袭_YTT桃桃【完结】(144)

  她咧开红唇笑看毕月,一句话都没再问,而是盯着毕月,却对那些正在打砸抢的手下们喊话道:

  “把货都装一装,五分钟后下车!”这个女人率先掏出了腰间的枪,转身大步离开。

  身穿长款黑皮夹克的牛三,却是扛着货兜子最后一个离开车厢的人,他在路过毕月身边时,递过了属于毕月和毕成的护照。

  而毕月不知道的是,牛三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明知道毕月是飞哥的人的可能xing从百分之五十降到了百分之一了,却仍没有在离开时伤毕月一根汗毛。

  “二姐”在五分钟后拉动国际列车的紧急制动阀门,列车被迫停车,劫匪们嚣张地在路过被五花大绑的车长身旁时会猛踹一脚,一个又一个的跳下了火车。

  牛三在夜色中狂奔时,忽然回头看向那趟被血洗过后灯火通明的列车,他笑着摇了摇头,将肩上抢下的货物换个肩膀扛着。

  飞哥的规矩?

  那女人睁眼说瞎话。

  “二姐”没跟过飞哥,撒钱的规矩以为是通用的,可他太知道了。

  飞哥的规矩就是:道上的规矩就是由他来破的!主动jiāo钱?那得先被撂倒再说!

  ……

  毕月瘫软地坐在地上,她抱住毕成的脑袋,一边儿用衣服袖子慌张地给她弟弟擦着血迹,一边儿身体颤抖到筛糠一样,全身上下冷的直打哆嗦。

  第一九四章 与魔斗志不容易(一更)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白桦林旁,这趟被洗劫过后的国际列车重新踏上了征途,每一个历经这一幕的人,心里剩下的都是荒芜。

  外面的狂风刮着列车已经老旧起刺的绿车皮。

  车长捂住腹部踉跄地慢慢爬起身,他擦了擦嘴边儿的血迹,眼中含泪、眼睁睁地望着和夜色融为一体消散在远处的bào徒们,毫无办法。

  就连这趟车被非法紧急制动了,他也除了无力挣扎再做不了其他。

  八十年代,电话未普及,无法及时向当地警察局求救。

  八十年代的国际列车上,苏国不给配备任何警力。中苏两国关于国际列车受限制的协议有很多。

  八十年代刚刚复苏即将要起飞的中国,此时连飞机都很少,要靠物资和苏国jiāo换飞机。悲哀到伤员们并不能得到第一时间的治疗。

  车长不时地掉着泪,他自责。

  乘务员们更是在解绑过后默默地挨个车厢巡视,上报给车长伤患qíng况。

  那些人为何如此猖狂,无非就是在国际列车上犯罪,他们认为中国警察管不着,外国警察也管不了。

  列车里的所有人,心里都流淌着一种哀默的伤感。

  有一种认命在心间徘徊,

  有一种想回自个儿国家的qíng绪,即使死也要落叶归根的无助,想要不顾一切的马上回家的qíng绪在蔓延。

  他们认为这趟厄运之旅,似乎除了被抢者们的一双双眼睛,再没有任何人知道。

  ……

  硬卧车厢、软卧车厢、餐厅、包括从车长到乘务员们的休息室,全部成了“重灾区”。

  你扶着我,我搀着你,没受大伤老实jiāo钱的旅客们,自动自觉的离开铺位让给伤患。

  他们靠在角落里,时不时不分你我的尽力照顾他人,时不时被恐惧的惊叫声惊醒。

  每个人,闭上眼睛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

  途径一站又一站,列车停了,车里有货的旅客是少数。

  少数有货的倒爷们,他们叫卖的喊声都在小心翼翼,和站台上的喧嚣喊叫的苏国人形成了qiáng烈的对比。

  毕月、毕成姐弟俩,真可谓是列车中还算幸运的。

  ……

  毕月用着毛巾按住毕成的头部,她láng狈到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弟弟,因为毕成受伤的地方太多了。

  毕成虚弱地看着毕月,姐弟俩所在的车厢里躺满了受伤的乘客,有些人嚎哭着喊疼,有的人默默地掉泪想着家人。

  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毕成想咧开唇笑一笑安慰“好厉害”的姐姐,嘴角刚牵起一丝笑容,他疼的闷哼出声。

  毕成qiáng忍着疼,他动了动手指:

  “姐,你脖子?”

  被提醒脖子有伤,毕月却两手胡乱地抹了把脸,她尽力表演、继续装着淡定回答道:

  “没事儿。你闭眼睡觉,不怕,不用怕了,我守着你,听话!”

  其实思维混乱的是她。

  对于像毕成这样的受害者,他们*上承受着伤痛,只要支撑住自己抱住脑袋,也就注意不到其他。

  可对于像毕月这种耳听目染真真切切感受一番的人来讲,心里的yīn影面积被无限扩大。

  毕成手上微微用力紧握了一下毕月哆嗦打颤的手,随后松开,真的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毕月摸了摸弟弟发热的额头,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嘈乱的包厢。

  ……

  面对罗丹以及另两位女xing受害者,毕月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她该说些什么。

  她推开这个最为凄惨的包厢门时,忽然觉得语言是最为苍白无力的。

  看着被乘务员安排人看住三位受害者,就怕她们寻了短见,毕月心里沉重到感觉要承受不住一般。

  她脱掉棉袄,默默的给罗丹穿上,而罗丹也一直僵硬着身体,眼中一片死寂般任由毕月摆弄着胳膊。

  毕月看到罗丹有好多捋头发都被眼泪沾湿,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她在离开前又给罗丹梳了头发,把那个岛国产的“傻瓜”相机也重新挂在了罗丹的脖子上。

  她很小声却很肯定地告诉罗丹道:

  “胶卷我留下。会抓到他们的,相信我。一切也会过去的,等我们回国就会忘记。要好好活下去,等着公审那一天!”

  当相机重新被挂在脖子上时,罗丹的眼珠儿才动了动。

  ……

  毕月接过其他好心乘客递过来的gān布条,捂住受伤流血的脖子,腰板挺直地站在两个车厢的中间,透过车门看着外面已然晴天白日的天空。

  她不知道历史的齿轮,在她有勇气拍下那些瞬间时,已然有了变化。

  她不知道会因为那些照片,让本该逃亡很多年多次作案,多次犯下抢劫杀人qiángjian的团伙会很快落网,而不是再发生震惊世界的特大bào行。

  她更不知道“牛三”那个犯罪分子的命运,本该是在二十多年后因为入境填写真实姓名被抓到。

  十八年啊,还是天意如此,鬼使神差的填写真名才会被逮捕。

  那个毫无人xing的团伙、那个中国人抢中国人的团伙、那个抢劫、qiángjian、杀人的bào力团伙,在外面多呆一天将对社会有多大的危害。

  可想而知,这些照片的重要xing。

  就似“牛三”最终落网冥冥之中的天意,这一次、这趟列车,因为有了毕月,历史被改写。

  相机被藏在纸篓底部,男乘客们很少蹲位,所以很难被发现。

  女乘客们倒是会蹲着,可八十年代关于相机镜头的了解,有几个人能有见识到会一眼发现?

  毕月后怕着,她甚至都不敢回忆经历的一幕一幕。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是被迫等待厕所门被撬开,在被动的qíng况下,会不会吓的屁滚尿流,如果再被翻到藏了相机照片,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也不敢想象在打开门那一刻,如果她在长刀别住脖子那一刻稍微软点儿、声音里带着颤抖,那么估计说飞哥是她亲哥,也许都没人相信了。

  毕月拿下捂住脖子的gān布条看了看……

  和亡命之徒对峙,她还说的不是真事儿,从没演过戏的她要飚着演技,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

  这趟厄运列车终于停下了脚步。

  毕月扶着毕成,看着同样满是伤痕累累的其他乘客们,姐弟俩跟着大家伙的脚步,在苏国特种警察部队的保护下,一齐走向中国驻苏国的大使馆。

  第一九五章 涩(二更)

  驻外大使馆之于受伤被抢乘客的意义是什么?

  是国;是家;是心灵寄托的归属地;是在异地他乡受了委屈,唯一能寻求帮助的地方。

  毕月眼中在苏国的景象是:

  她和毕成跟着那些乘客们,自动自发的从下了火车就来到了这里,怕有很多人伤qíng重到要靠几个人轮流背着。

  大使馆的每一位工作人员,他们尽力了,尽力地联络苏国医院救治伤员,甚至内部医生直接在使馆门口就开始治疗。

  他们每个人都担负很多,送吃送喝,重新办理回国手续,安排所有能尽快回国的人员,送中国人回家。

  他们更是利用外jiāo手段向苏国施压,必须要尽快抓捕。

  苏国确实派出特种警察部队去了火车站,但让毕月在内的所有中国受害者感到心凉的是,他们只抓到了几个小喽啰。

  多可笑,即便是小喽啰,还因为语言不通不配合而审讯不出什么。

  真的审讯不出什么吗?

  是语言不通还是不愿意管中国人的事儿?

  苏国给出的回答就是如果过了24小时,那么就该放人了。

  毕月照顾着毕成,心凉到她在此刻终于明白了许叔许豪qiáng的话,心凉到也懂了为何列车上那些受害者会认命。

  也许像许叔那种常年跑车的人,早就经历过了失望,被抢就是活该。

  在他国,原来说他们是“贱命”一条,真的不是假话。

  毕月喃喃的似像是在对毕成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难道除了我们知道,这个世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抓不到、查不出,然后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毕成觉得全身骨头没有一处不疼,脑袋更是烧的有些糊里糊涂,他口gān的不行,舔了舔唇哀叹道:

  “姐,我想回家。”

  从安全了那一刻起,毕成总共就说了三句话。

  一句是问毕月脖子处的伤,一句像是在梦靥里不服输地质问毕月:“为什么要给他们钱?!”还有这句就是“回家。”

  毕月像是重新燃起斗志般,忘记了那些席卷她全身的恐惧和后怕,她扶起毕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好!”

  大使馆主要负责的都是外jiāo工作,抓人办案得依附苏国警方。

  她信大使馆,但她不信苏国警方!

  毕月装好消炎药、退烧药等等一路会需要到的药品,又接过大使馆人员给的面包和水,她愣是只字未提胶卷的事儿。

  扶起毕成,掏出自己没被抢走的护照,只在苏国停留半天的时间,于当天晚上重新扶着毕成踏上了回国的国际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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