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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175)

  “要驻军防备,就得划地方、建军营,银子谁出?粮饷如何供应?”容佑棠立即听出关键问题。

  “朝廷有律:常备驻军由朝廷供养,倘若地方依据实qíng奏请部分将士守卫,则需承担全部建军营的花销,粮饷由朝廷与地方对半供应。”赵泽雍快速解释,顿了顿,十分遗憾地说:“当年献策时,父皇采纳,朝廷同意,河间巡抚却表示本省无力承担建军营的庞大开销,遂搁置。”

  “如今更加不可能了!”

  容佑棠感慨道:“北营在建,需耗费千万两以上,国库库银紧张,将来至少十年之内,哪怕河间有能力掏出它那部分的银子,陛下也不会准奏的。”大拆建之后,国家需要休养生息。

  “他们错过了摆脱困境的最好时机。”赵泽雍惋惜道。

  容佑棠思考片刻,忽然问:“剿匪时听当地人说,延河二十年前仅供两艘中等船只并行,曲折迂回多滩涂,多亏巡抚力排众议、耗巨资挖凿修理河道,才有了今日的畅通。”

  “没错。”赵泽雍起身,走向靠墙的书架,淡淡道:“游冠英正是因为延河河道政绩才升的巡抚,稳坐二十年,至今尚未还清借欠的库银。”

  啊?

  借库银二十年了,还没还清?

  容佑棠愕然,忙问:“还欠多少?”

  “约莫一百万两。”

  容佑棠啧啧称奇,努力保持客观冷静,掰着手指头数:“河间多灾难,年年水患、水寇作乱、旱灾、蝗灾,偶有瘟疫——真是、真是……有些麻烦。”

  赵泽雍走到占据整面墙壁的书架前,打开其中一个柜门,语调平平道:“若非河间灾害多发,父皇岂能容忍游冠英欠款至今?北营耗银流水一般,朝廷上下想方设法开源节流,委实不易。”他打开柜门,伸手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如此说来,河间是由始至终的穷?

  容佑棠重新提笔,低头细看简陋的地形图,忍不住质疑:“因漕运发达,关州附近水寇横行,开挖河道的初衷非常好,可官府防御一直跟不上、无力维持当地安稳,导致四方来客畏惧退避,宁愿沿运河北上宁尉兜个大圈进入官道,也不敢取道关州。目前,延河只方便了水寇往返运河劫掠?”

  滑稽,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所以才不放心你去。齐志阳武艺高qiáng,骁勇善战,至少自保没问题,你却是书生。”赵泽雍难掩担忧。

  容佑棠闻言笑了笑,斗志昂扬地表示:“虽然有风险,但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如今有难得的机会,不试试如何知道自己的实力?事成最好,事败也无妨,权当开开眼界。”

  “好!应对qiáng敌之前,首先士气要高涨,否则一对阵就虚了。”

  容佑棠一扭头,搁笔,好奇靠近看对方手里的东西,问:“殿下,这是什么?”

  “鲛衣。”

  赵泽雍把白得几近透明的轻袍展开,陡现一室雪亮冷光,刺得人眼花缭乱。

  容佑棠本能地侧头闭目躲了躲,诧异问:“鲛衣?是传说中南海鲛人织纱所制的吗?”

  赵泽雍莞尔:“神话传闻毫无根据,鲛人是杜撰的,此物不吃水、浮力极qiáng,匠人借海鲛取名罢了。你穿上它,落水即可迅速浮出水面,即使不会游也能慢慢挪上岸。”说着将鲛衣披在容佑棠身上,催促道:“试试大小。事出突然,来不及教你游水了,且先这样吧。”

  何德何能?我究竟何德何能?

  容佑棠感慨万千,呆站着,愣神半晌,才依言张开双臂,由衷感激道:“多谢殿下!此物免除了我的后顾之忧,到了关州不用日夜害怕落水溺死。”

  “别胡说八道。”赵泽雍低头帮忙系好其中一根衣带,提醒道:“衣带有点儿多,都得系上,贴合身体才能尽可能地发挥浮力。”

  此物异常轻薄柔软,成年男人可以团在手心,抖开是上衣下裤,正面一排衣带。

  满腔欢喜雀跃难以言表,容佑棠小心翼翼摸了摸鲛衣:材质看似冰冷,触手却舒适,毫无凉意。

  “殿下,这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我经营布庄多年,竟从未见过这样神奇的布料!”容佑棠兴奋地仰脸,眸光水亮。

  “具体不清楚,据说是少量蚕丝混了一种锤炼过的树皮,出自南夷。放心,大夫验过的,于身体无损害。”

  “树皮?”容佑棠难以想象,反复端详,轻轻搓揉鲛衣,嘀咕道:“世上竟然有那样的树?可见我孤陋寡闻了,还以为真是布。”

  赵泽雍却伸手帮忙脱下鲛衣,推着人朝王府后山脚的温泉走,雷厉风行道:“走!带你去试试,看鲛衣是否有用。”

  “啊?好。”

  容佑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推出了书房,下意识想停下,略一停顿,却只能咬牙往前。

  不消片刻

  赵泽雍推开围绕温泉建造的水榭,内部暖意融融,泉水汩汩涌出,水榭内外充盈一股独有的刺鼻气味。

  温热水雾弥漫,看不清深浅。

  容佑棠蹲下,试了试水温:嗯,不太烫。他极力望向水里,却无论如何看不见底,不由得心生惧意:深不见底?泉眼到底多大?人会不会掉进去出不来?

  “起来穿上,看是看不出来的,你下去试试。”赵泽雍一把拉起人。

  “哦。”

  磨磨蹭蹭,尽可能地慢,但容佑棠最终穿好了鲛衣,他悄悄咽了咽唾沫,双脚稳稳钉在地上。

  “你自己跳?还是我推?”赵泽雍一本正经问。

  “不不!别推。”

  容佑棠急忙摆手,苦笑道:“还是我自个儿跳吧。”顿了顿,他非常紧张地提醒:“殿下,倘若我跳下去很久都没能浮出水面,就说明鲛衣没起效,劳烦您及时捞我——呃、啊!”

  赵泽雍莞尔,二话不说,突然打横抱起人,一个箭步冲出去,直直跳进温泉。

  “哗啦”巨响后,双双落水。

  “唔咳咳……等等!”

  猝不及防,容佑棠吓得险些魂飞魄散,他本能地死死抱住庆王,连喝了好几口热水,呛咳不止。

  “本王在此你都犹豫,去了关州、若遇见危险急需弃船逃生,你该如何?”赵泽雍佯怒问。他一个划动,双脚稳稳踩地,站直了胸口以上露出水面,怀里挂着战战兢兢的小容大人。

  入水后,鲛衣果然浮力qiáng大,把容佑棠横着托上水面——可惜他不自知,惊魂甫定,想模仿庆王站直,奋力对抗鲛衣的浮力。

  “别慌,冷静些。”赵泽雍轻抚其手背,温言劝道:“松手试试?其实你已经浮起来了。”

  “是、是吗?”容佑棠半信半疑,屏息凝神,低头审视鲛衣,而后极慢极慢地松开左手,虚虚横在水面上,试着往下压了压——颇为费力,动作很大才能入水。

  片刻后,他好声好气道:“殿下,我松手了啊,您先别游走。”

  “好。”赵泽雍耐心十足,原地不动,眼神堪称柔和。

  很快的,容佑棠整个人仰躺,手脚摊开,努力伸长脖子让整个脑袋露出水面,胆战心惊许久,最后乐道:“哈哈哈,居然真能浮起来!”

  “倘若不能,工匠就是恶意欺瞒,拿可能出意外的人命骗取钱财,岂能轻饶?”赵泽雍浑身湿透,水珠自额头滑下、从高挺鼻尖滴落,俊朗非凡。

  他用力一推,容佑棠手忙脚乱挣扎一通,很快重新躺好,如此反复再三。

  “肯定价值不菲。”容佑棠喘吁吁,仰头望着水榭顶端,喃喃道:“殿下的……我今生今世难以偿还。”

  水榭撑柱非常高,墙却只砌了一半,夕阳斜斜投she在水面,流动的泉水将其折she出晃晃dàngdàng斑驳的一室晶莹亮光,令人眼花缭乱。

  赵泽雍涉水靠近,俯视容佑棠仰起的脸,弯腰吻了吻对方额头,随即退开,严肃道:“不用偿还。只要你平安归来,必有犒赏。”

  容佑棠闭上眼睛,嘴角愉悦勾起,而后倏然睁开眼睛,努力划水朝对方靠近!

  彼此间隔数尺,赵泽雍眼底满是笑意,一把接住笨拙挪近的人,迅速游回岸边,刚要如何——

  “后退,不得进入!”外间忽然传来侍卫的阻拦声。

  “可是,管家叫我们来掏温泉啊,他明早就要来查看。”一群杂役无措地解释。

  心腹侍卫yù言又止,他们深知庆王心意,却谁也没说破,只作不知。

  水榭内,两人四目相对,庆王面无表qíng,容佑棠却忽然笑起来,他抹一把脸上的水珠,三两下脱掉鲛衣,慎重叠好收进怀里,一扫以往的遮掩惧意,昂首阔步走过去开门,朗声道:“诸位是来清理温泉的?快请进去忙吧。”

  “是。”

  “哎,好的。”

  容佑棠大摇大摆走出水榭,扭头笑问:“殿下,回去了吧?”

  赵泽雍板着脸,忽然也笑起来,威严道:“唔。”

  一对湿漉漉滴水的人,并肩前行。

  夜间

  明早就要出远门,晚饭自然回家吃。

  马车停在布庄前,车夫毕恭毕敬道:“容大人,到了。”

  “好。”容佑棠心qíng大好,神采奕奕地跳下马车,硬塞给实际上是侍卫的三名车夫几角碎银,恳切道:“总是劳烦诸位送我,实在是不应该。”

  和和气气说笑几句后,容佑棠步伐轻快,眉眼带笑从布庄后门回家。

  “爹,我回来——”容佑棠抬脚迈进客厅,还没吆喝完,猛地停下脚步,和闻讯起身的周仁霖大眼对小眼。

  “你怎么来了?”容佑棠瞬间皱眉,好心qíngdàng然无存,再一扫:舅父和表弟也在。

  “你明早不是要去关州?为父特来送行。”周仁霖说。他下值后不想回去面对jī犬不宁的后院,独自赶到容家——好不容易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怎能错过?

  “棠儿,你先去洗手,马上吃饭了。”容开济快步过去婉劝,生怕又爆发吵闹,影响儿子出门办事的qíng绪。

  “去吧。”容正清也催促,极力收起憎恶神态,他刚才痛骂了仇人一顿。

  “你们别太过分了!”周仁霖忍无可忍,忿忿道:“无论你们如何否认,棠儿永远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改变!如今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你们也要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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