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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187)

  容佑棠点头:“我们来此地游山玩水。”他含笑反问:“你去过京城?”

  “嘿嘿嘿,听口音就像。我没去过京城,那实在太远了。”中年人见少爷居然肯搭理自己,讶异又得意,笑嘻嘻。

  “也不远,你们这儿延河直通大运河,坐船顶多十天半个月。”容佑棠告知。

  中年人连连摇头:“我们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除了种地就是卖菜蔬挣几文钱,哪有本事游山玩水呀?”

  “你们本地的风景就很好,用不着出远门。”齐志阳慢悠悠道。

  围观小贩善意地哄笑,七嘴八舌道:

  “我们天天看,早腻了。”

  “哎,游山玩水究竟有什么意思?”

  “土了吧?那叫风雅!风雅你懂吗?”

  “我不懂,难道你懂?那是富贵人家有钱有闲才喜欢的。”

  ……

  小巷狭窄,众人将此处挤得水泄不通。

  时机成熟!

  容佑棠皱眉,扭头四顾,状似后知后觉地问:“外面街上多敞亮,你们为什么全挤在这儿?不嫌憋得慌?”

  此言一出,愉悦气氛dàng然无存,众小贩沉下脸,敢怒不敢言。

  “确实憋得慌,但没办法啊,外面不给摆。”贩桃老人心直口快道。

  “为什么不给摆?”容佑棠顺势追问。

  “哦,听说皇帝派了钦差下来巡察,官府不给出去摆卖,怕我们冲撞大官。”贩桃老人无可奈何地解释。

  “……”钦差一行面面相觑,茫然无辜。

  齐志阳蹙眉,沉声道:“好没道理的规定!你们卖菜蔬果子,能妨碍钦差什么?哪个糊涂官用脚指头想的馊主意?”

  好!

  没错,就是一帮糊涂狗官!众小贩听得十分解气,恨不得拍掌喝彩。

  贩桃老人小声嘟囔:“唉,还不是因为上月收税打死人的事儿。”

  “打死人?”容佑棠jīng神一震,皱眉狐疑问:“不是吧?收税就收税,怎么可能打死人?”

  “您不信?!”

  贩桃老人有些急了,略扬声道:“幸亏您几位来得晚,要是上月来的,一准给吓坏喽!唉,青牛村的跟收税的打起来了,百十来人,拿刀动棍,豁出xing命地打,那个惨呐,当场死了三四十个,被抓走近二十。”

  容佑棠浑身一凛,却不动神色,仍摇头,轻快道:“朗朗乾坤,您老说得也太吓人了,莫非是从茶楼里听来的江湖怪谈?”

  “不不不!”贩桃老人不停摆手,顿足道:“是真的,真事儿!那天几百人在场呢,黑心畜生轮番搜刮,一天抢了两次,青牛村那人给他老娘抓药的钱、不是卖菜的钱,畜生根本不讲道理,硬是抢走!”

  “所以就打起来了?”容佑棠神色凝重。

  齐志阳客观地质疑:“就算因收税问题发生纠纷,也不至于变成上百人的生死械斗吧?”

  围观小贩估计憋得狠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发泄:

  “青牛村那人前后被抢走半吊钱,是他老娘的救命钱。”

  “他家兄弟四个,唉,年轻人冲动啊。”

  “他家还有个幺妹,生得水灵灵,那些畜生馋了,嘴里不gān不净,动手动脚。”

  “小丫头被三个流氓拉扯,哭得什么似的,她哥哥们气不过,先是吵架,后来打架,最后拿柴刀当场劈死了三个畜生。”

  “知府派了好多官差,带刀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打人、抓人!”

  ……

  群qíng激愤诉说许久,贩桃老人沧桑喟叹,愁苦道:“人穷命贱,我们穷人命贱呐!”

  “那,被抓的小二十村民怎么样了?”容佑棠全神贯注地搜集线索。

  “死了,全死了。”

  “下了巡抚衙门的大牢,哪能活着出来?”

  “听说尸体都没能要回来。”

  “他们被抓时,身上可带有斗殴的重伤?”齐志阳严肃问。

  “没有。重伤的几个他们没抓,人挺了半天就死了。”贩桃老人唏嘘摇头。

  容齐二人对视一眼,凝重肃穆;禁卫暗暗琢磨,他们除了保护监督钦差之外,回京还可能面对皇帝询问,答话的尺度极难拿捏。

  正当他们轻声商议时,小巷两头突然被七八个流里流气的混子持棍棒堵住,他们嚣张地叫嚷:“一个也别想跑,谁跑打断谁的腿!”

  “站好了站好了,统统站好。”

  “今天下午你们还没jiāo钱,赶紧自个儿掏出来,别叫老子动手。”

  容佑棠等人jīng神一震,隐在人群中,趁机观察:

  只见众小贩垂头丧气,原地站立,有的不qíng不愿数铜板、有的把空钱袋摊开,以示没有收入。

  “没有?”为首的混子怪叫,他一把揪住刚才健谈中年人的衣领,呵斥:“你们王家村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天jiāo不了几个大子儿!敢隐瞒收入或者拒不缴税的,想想青牛村吧!”

  “大哥,我下午才进城,半天没卖出一个蛋,真没钱——哎别!大哥,别抢呀。”中年人痛心地护着半篮jī蛋。

  “没钱jiāo税,你拿jī蛋抵吧。”

  “撒手,给我!”

  两个混子肆无忌惮,qiáng行抢走半篮jī蛋。他们一路走、一路收钱,收不到钱就骂骂咧咧,并抢夺看得上眼的货物,随心所yù地从小贩篮里拿果子,啃两口就丢了,因为吃不过来。

  “简直是土匪!”齐志阳横眉冷目。

  “那些是衙门官差?”容佑棠怒不可遏,难以置信地询问旁人。

  “官差忙不过来,请他们各自的亲戚帮忙收税,我们也不知道算不算。”小贩咬牙切齿地解释。

  此时,贩桃老人惊慌失措,东张西望,手心攥紧一把铜板和那块碎银,可还没等他想出办法,两个混子就收到跟前了。

  混子趾高气扬靠近,眼尖地问:“老头儿,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没什么。”老人吱吱唔唔,瑟缩后退。

  “哼,看来你今天收入不错嘛,赶紧jiāo税!”混子说着就蛮力抢夺,不顾对方苦苦哀求,拿走碎银和大半铜板,只给留下五六文。

  “别、别拿走那么多,求求你们,家里没盐了,我得买盐回去。”老人yù哭无泪,低声下气地恳求。

  “滚开,死老头儿!”

  “你家没盐关老子屁事?”两个混子扬长而去。

  “站住!”容佑棠大喝,忍无可忍地挤出人堆。

  齐志阳黑着脸,二话不说,疾步上前,抓住混子后肩用力一拽、将其掀翻在地,而后一脚狠踩其右手!

  “啊——”混子痛得抽搐,惨叫挣扎。其同伴立即抽出短棍,第一下就袭向齐志阳脑袋,竟是想打死人的狠劲。

  “齐兄小心!”容佑棠本能地抢步上前,伸手想别开木棒。

  禁卫岂能袖手旁观?禁卫长冷笑一声:“你找死!”他抬脚一踹,当场将人踹得飞出一丈远,蜷缩捂着胃翻滚,痛哭流涕。

  容佑棠拉起伤心抱头蹲地的贩桃老人,劈手夺回被混子抢走的碎银和铜板,还给原主,朗声宣布:“朝廷新政,征收商税中的过税,现规定是一成。有售出、有收入,才需要jiāo税,根本没有‘拿东西抵税’的说法!”

  齐志阳一只脚就把混子踩得不能翻身,高声道:“这些人欺压百姓、qiáng抢民财,可恶至极!但绝不是朝廷授意的,诸位别误会。”

  “救命,救命!你们管闲事管到老子头上,活腻歪了吧?老子是官府聘请的,为朝廷办事,待会儿就让你们跪着求饶——啊!”

  齐志阳不屑与地痞jiāo谈,脚尖用力,轻而易举让对方停止叫嚣。

  “几位爷别冲动,别做傻事啊!”贩桃老人惊恐万状,吓得哆嗦,拼命推容佑棠:“少爷,你们快走,赶紧跑!他们人多势众,心狠手黑。”

  容佑棠安抚道:“别怕,我们会解决此事,断不能让匪徒猖狂作乱、败坏朝廷威名。”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一片刀剑出鞘的动静,脚步声杂乱,有人怒气冲冲地喝令:“弟兄们,上!把这些三天两头闹事的刁民统统抓起来!”

  第114章 公堂

  真正的官差们带刀赶到,呵斥推搡小贩,巷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姐夫?姐夫!救命,救救我,这些无耻刁民,偷袭殴打官差,他们想杀人啊!”齐志阳脚踩的混子大喜过望,扯着喉咙呼喊求救,拼命挣扎。

  “闭嘴!”齐志阳一声断喝,脸色铁青,脚踩混子的腮帮子往石板fèng隙里摁。他是参将,若军中有如此恶劣士兵,早就叫拉下去军棍伺候了。

  “啊别……救、救命,姐夫,姐夫!”混子毫无还手之力,鬼哭láng嚎。

  禁卫们也制服了几个混子,他们鄙夷到懒得动手,抬脚将混子们踹成一堆,勒令其抱头贴墙蹲好。

  转眼间,扬威耀武抢夺财物的五六个混子鼻青脸肿、鼻血长流,不可一世的脑袋低垂,哀嚎痛呼声连成一片。

  好!

  打得好!

  众小贩看得极度解恨,大快人心,只叹不能为勇猛仗义的侠士们拍手喝彩。

  “谁是你姐夫?”容佑棠喝问,冷冷道:“你们自称是官府聘请的?为朝廷办事?说!究竟谁给了你们公然抢劫百姓财物的权力?”

  “我姐夫是衙门的人,你们居然敢打我?唉哟,姐夫快来救命啊。”为首的混子始终被齐志阳踩在脚底,颜面尽失,疼得嚎啕大哭。

  贩桃老人畅快解恨之余,非常为恩人担忧,他焦急地左顾右盼,小声苦劝容佑棠:“少爷,你们冷静些吧,待会儿多说软话,出门在外,别惹事。”

  “我们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从不无事生非,眼下是他们有错在先!大不了闹上衙门公堂,我倒要看看,知府究竟会如何断案。”容佑棠朗声道。

  话音刚落,官差们终于从巷口挥开拥挤小贩、艰难挤了进来,为首者名为甘小纲,一眼就看见自家小舅子正被人踩在脚底呼嚎!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当下“唰啦”一声拔刀,遥指身穿半旧武袍的齐志阳,怒声喝令:“你是何人?居然跑到关州地界闹事?还不赶紧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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