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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26)

  “行,去吧。”

  双方别过,背向走远。

  “唉~”五皇子有感而发,恹恹地摇了摇扇子,第无数次生发远离冷血无qíng帝王家的念头,小声嘟囔:“所以,我更喜欢游山玩水,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庆王正色提醒:“总要家中平安无事,你才能放心寄qíng山水。”

  “我明白。”五皇子苦笑颔首。

  此时此刻

  承天帝在御书房内亲审贪污党首游冠英。

  “你有脸求朕宽恕?”

  “做梦!”

  “朕出于信任,将河间一方百姓jiāo予你巡抚,多年来,赈灾赈济从未间断,竟都被你中饱私囊!游冠英,你好大的胆子,欺上瞒下,贪婪无耻,连朕派下去查案的钦差,你也敢勾结土匪谋害?”承天帝雷霆震怒,猛地拍桌,一挥手,打翻一杯参茶,茶汤四溢,迅速打湿龙袍衣袖。

  “陛下息怒,您千万保重龙体啊。”李德英好言相劝,很是担忧,忙不迭上前收拾láng藉。

  “罪臣自知辜负了您的隆恩厚望,万死不足以抵罪。”

  游冠英痛哭流涕,与月前判若两人:富态肥ròu在刑部天牢已熬gān了,十分清瘦,脸色蜡huáng,因着面圣,狱卒们特意给洗涮一遍、换上gān净衣物,但洗不净无形的腐臭死气。他“砰砰砰”地磕头,忏悔道:“陛下乃古往今来第一仁慈圣主,罪臣临死前有幸得以面圣,必将感激生生世世。罪臣得到您的信任,被委以河间巡抚重任,头几年日夜铭记圣谕,一心只想实实在在地gān出一片功业来,并不惧清苦贫寒,更从未动过贪污的念头。”

  “哼,悔之晚矣。”

  承天帝黑着脸,端坐龙椅,怒不可遏,高声痛斥:“若非朕派了钦差去关州查案、顺带揪出你来,你今日仍高居巡抚之位,欺凌百姓鱼ròu乡民!你最初为人如何,朕深知,故委以重任;但外放地方后,你却沉迷酒色金银,自甘堕落,早将‘为国为民’四字抛之脑后!今日尔等渎职贪污乱党下狱,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罪臣、罪臣不敢辩解。”游冠英瘦得眼眶凹陷,额头重重磕地,半晌,悔恨哭叫:“陛下,我是有苦衷的呀!假如当年没有送出第一份孝敬,我根本不用千方百计地搜刮金银财宝。”

  果然……吗?

  承天帝一颗心渐渐往下沉,握拳,拳头缩进袖筒,不动神色,威严问:“贪污作乱,你有什么苦衷?莫非有人拿刀bī你?”

  ——这个问题,老皇帝其实心里有数,但为了维持稳定大局,更为了保全某个皇子的脸面、维护皇家尊严,本来决定做两案处理:贪污案先判决,受贿案日后择机处理,以免朝廷过份动dàng。

  但长公主出事后,接二连三爆出家丑,承天帝受到巨大刺激,痛定思痛,最终改变了主意。

  游冠英涕泪jiāo加,先是点头,继而摇头,神智混乱。下狱受审多时,他的jīng气神尽毁,jīng力不济,但求生保命是人的本能,所以他极力为自己辩白,哽咽透露:“陛下有所不知,您虽然给钦封了巡抚,但河间自古出了名的贫苦,与其它富庶之地的同级无法相比。年年入京述职,期间,地方官哪能不走动?走动哪能空手?一旦激恼京官,罪臣回到地方办事就难了,只能硬着头皮打点关系。初时只是孝敬地方土物,后来……”

  贪污党首和盘托出,承天帝后靠椅背,别开脸,遥望窗外一角蓝天,仿佛侧耳倾听,又好像怔愣出神。

  “……去年中,罪臣偶然听到消息,获悉二皇子殿下正高价采购好玉、雕琢后给您贺寿,罪臣该死,动了献殷勤讨好的心思,绞尽脑汁,托何烁四处寻找,得到一块好料,上京述职时,以重阳节礼的方式,孝敬给了二殿下——”游冠英絮絮叨叨,竹筒倒豆子,临死之前说了个酣畅淋漓。

  “节礼?当日都有哪些人送了?就你一个?”承天帝面无表qíng问,余光一暼,随侍的刑部侍郎会意,立即提笔蘸墨,开始记录。

  游冠英瘫软跪坐,摇摇yù倒,神qíng恍惚,自嘲苦笑:“怎么可能?年年送节礼,都得用心呐,二皇子府宾客盈门,人多着呢。朝中无人难办事,我进不去大皇子府的门,庆王府的门更是沾不得,只能攀住二殿下,期望他遮掩遮掩河间。”

  此人必须死,而且当诛九族。

  承天帝眼神肃杀,索xing敞开了问:“皇长子和庆王拒收你的孝敬?”

  “大殿下不屑理睬穷省的巡抚,估计嫌有失身份吧。”游冠英轻笑,受过牢狱刑罚的躯体包裹在宽大衣袍里,形销骨立,频频摇头,懊恼叹道:“庆王则一贯不近人qíng,战场上打出来的亲王,冷冰冰,之前在西北,无缘亲近,近一年留京也特立独行:不办节礼和生辰礼,叫人想孝敬都没借口。听说他武艺高qiáng,一言不合,当场便斩杀朝廷命官——”

  “胡说!”

  “你是何处听来的谣言?庆王何曾肆意残杀过朝廷命官!”承天帝皱眉,愤慨呵斥。

  苦苦哀求多时,游冠英自知死罪难逃,但应会有大批同僚陪葬,算值了。生平第一次,他大大方方正眼打量皇帝,直言不讳道:“庆王在西北时,不是斩杀了一批押粮官吗?据说还扣留了尸体,鞭尸泄愤。”

  以讹传讹,荒谬至极。

  承天帝无可奈何,正色驳斥:“休得胡说八道,庆王分明只斩了一个贪污军需物资之人,堂堂亲王,怎么可能鞭尸泄愤?”

  “哦。”游冠英表qíng呆滞,两眼无神。

  “游冠英,你若是能仔细供出行贿权贵的官员们,朕饶你凌迟之苦,改为斩首,如何?”承天帝不疾不徐问,铁了心,决定下狠手肃清朝堂。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游冠英一想到就怕得想自尽逃避,只是舍不得早死一刻,此刻听见皇帝允诺改为痛快斩首,不假思索,当即点头如捣蒜:“遵旨,罪臣叩谢陛下宽宏大量!”语毕,他冥思苦想,供出一连串熟悉的、共同悄悄行贿的同僚。

  御书房内暗cháo涌动,许多人提心吊胆;御花园内同样不得太平。

  此刻,荷花池后方的鹿坡半山腰。

  “哎,这山坡我从小到大翻了几百遍,但从没走过这条道。”五皇子惊奇慨叹。

  “小心。”庆王回手搀了一把,“多谢殿下。”容佑棠借力跳下陡坎,厚道的没供出三公主,避重就轻解释道:“当局者迷。殿下们走惯了既有的道路,自然不会费心思抄小路。”

  数名口风紧的禁卫随同护卫,警惕戒备。

  树林茂盛,杂糙丛生,庆王一马当先,走得很慢,缜密审视小径沿途,凝重指出:“此路明显新近有人走过,足迹清晰可见。”

  “是不是花匠或工匠们留下的?可能他们懒得绕正道。”五皇子合qíng合理地提出。

  “回头一查问便知。”容佑棠的心突突乱跳,愈发震惊,不由自主地猜测:长公主之死,有可能是骨ròu相残!

  五皇子“嗯”了一声,他隐约有猜疑,但鉴于太过惊世骇俗,无凭无据的,半个字也不敢说。

  前行的庆王忽然停顿,蹲下,他从糙丛里拾起个什么东西,半晌没吭声。

  “殿下,有何发现?”容佑棠紧张激动,疾步靠近。

  第135章 端倪

  “这是何处撕扯下来的?”庆王疑惑问。

  一片生有倒刺的糙丛中,挂着一角月白布料,异常显眼。

  庆王将其轻轻揭下来,手指轻轻一捻:柔软垂顺,触感上佳。

  “我看看?”容佑棠屏息凑近,就着庆王的手,略一搓揉,熟稔地介绍:“殿下,此乃江南绸料,富贵人家多作为贴身衣物,一般不外穿。这个可能是里衣单裤或外袍内衬。”

  五皇子满怀期待地奔上前,审视半晌,懊恼道:“仅有一小片啊?宫里但凡有些头脸的,都可以穿用,实属寻常,看不出什么。”

  “但宫里有头有脸的人这两日抄小路翻越此山做什么?”庆王低声问,他细致搜寻附近半晌,指着一处略凌乱的糙丛说:“那人在此处摔了一跤,挣了几下。”

  “哦?”

  容佑棠紧随其后,拨开糙丛细看,五皇子和禁卫们也蹲地,埋头寻找线索。

  半晌,五皇子猛地高举一物,惊喜低叫:“诸位快看,这是什么?”

  庆王等人立刻循声回头:

  午后灿烂阳光下,只见五皇子右手捏着一枝发簪粗细、半指长的翠绿jīng杆,其顶部有鹅huáng色花苞。

  庆王左右端详,他生xing不喜风花雪月,疑惑问:“那是野花还是山下花匠养的?”

  “明显不是荒糙丛里长出来的!喏,看,它被折断了,孤伶伶独一枝躺在此处,十有八九是兰花。”五皇子兴奋地解释。

  容佑棠定睛观察半晌,赞同颔首,苦恼道:“五殿下所言有理。但兰花品种千千万万,普通的漫山遍野盛放,名贵的须暖房里jīng心伺候着,不知它属于哪一种。”

  庆王当机立断:“五弟,你仔细收好,下山多叫些花匠辨认即可。”

  “行!”五皇子翻来覆去琢磨半晌,慎重将一小截花枝收进袖筒,由衷期盼:“唉,我真希望它是独有的名贵品种,好歹把线索串一串,否则没头苍蝇似的,父皇又定了三日的破案期限,怎么办呐?”五皇子难免焦急,一把折扇常年不离身,“唰啦”打开,扑扇扑扇摇动。

  庆王继续前行,头也不回地宽慰:“只要我们竭尽全力,父皇会谅解的。”

  ——其余皇子并未同行。事实上,容佑棠特地挑了时机,只悄悄邀请庆王与五皇子,瑞王则因病弱而无法跟随。

  寻获一角布料、一枝花苞,他们十分振奋,没有空手而归已是幸运了。

  傍晚,奔波整日的一行人筋疲力竭返回议事帐篷,虽然园内有舒适楼阁,但他们不愿来回跑动,索xing一直驻扎在案发现场。

  “经数名花匠联手辨认,此乃兰花中的名贵品种‘点翠迎chūn’,源自南方深山密林,以京城的水土,它无法在野外存活,仅兰苑中jīng心培育了一些而已。”瑞王严肃道,他将目前掌握的所有物证齐整排列,又说:“并且,凶手丢在现场的染血粗布正是用于维护点翠迎chūn的。此足以证明,凶手从兰苑偷了粗布,却不知布料嵌了一枝花苞,那人携带粗布翻越鹿坡时,不知何故摔倒,留下一角布料、一枝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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