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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30)

  “三哥说得对。来,喝茶。”赵泽宁尊敬地给兄长奉茶。

  “多谢。”庆王接过,再度顺势暼去审视的一眼。

  赵泽宁佯作不知,他冷汗涔涔冒出,汗湿重衫,直觉不安,焦虑渴盼安排下去的人顺利毁了墨阁的掌印和指纹。只要没有铁证,他大可抵死不承认,毕竟一家人,且是皇家,想必顶多被申斥厌弃。

  ——呵,我自出生以来就被厌弃冷落,无所谓了。赵泽宁冷笑。

  “小时候,每逢年节,兄弟姐妹们总会聚在御花园,或追逐嬉闹,或乘船游湖,或钓鱼放风筝,十分热闹有趣。”庆王徐徐提起,很是怀缅,他低头注视碧绿茶汤,怅然若失,说:“可惜我去了西北十年,与兄弟妹妹们两地分隔,未能尽到兄长的责任,委实遗憾。”

  五皇子赶紧宽慰:“三哥此言差矣!你虽然奉旨去戍守西北,但年年回京探亲啊,手足骨ròu亲qíng,断不会因为分别而消褪,仍是像从前一样。”

  不一样了。长大后,再回不到从前。庆王仰脖,一口饮尽八皇子奉的茶。

  哼,从前有什么好的?

  赵泽宁侧耳倾听,内心嗤之以鼻,没有丝毫怀缅之意——他只想埋葬从前,遗忘幼时饱尝屈rǔ、却无力反抗的自己。

  庆王搁下茶杯,说:“我随口感慨两句而已。五弟、小八,来,喝茶。”语毕,他执壶,为弟弟们倒茶。

  “这可使不得!我来我来。”五皇子不由分说地抢过茶壶。

  “岂敢劳烦二位兄长倒茶?真真折煞我了。五哥,让小弟尽尽心吧。”赵泽宁回神,旋即从五皇子手中夺过茶壶,一一倒了大半杯温茶。

  庆王和五皇子颔首致谢,半晌,庆王举起茶杯,低声果决道:“为早日破案,咱们以茶代酒鼓舞士气。gān!”

  “好!”五皇子欣然碰杯。

  “小八?”庆王双目炯炯有神。

  “好的。”八皇子硬着头皮举杯,与兄长们碰了碰。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祈先殿一楼供奉着成国列祖列宗,香烛长年不熄,缭绕合抱粗的雕龙黑漆楠木柱与彩绘藻井,透出幽深憋闷之气;二楼以上则存放先祖们具有警戒意义的大量遗物。

  三楼露台外,夜风细细,视野空旷辽远。

  忽然,皎洁望月被一片乌云遮蔽,夜色漆黑如墨。

  承天帝身穿庄重礼服,跪坐蒲团,双手合十,闭目,嘴唇无声地一张一合,前方香案青烟袅袅,正在祷天祈福。忽然眼前一暗,他疑惑睁开眼睛,抬头,发现明月被乌云遮蔽,登时大惊失色,脱口道:“朕虔心祷祝,上天何故如此?莫非今夜真有不吉利之事发生?”

  “陛下请勿过虑,想是上天不忍见您承受深夜寒凉风露,故施法劝您回屋安歇,以保重龙体。”跪立一旁的李德英轻声劝慰。

  “是吗?”承天帝叹息。

  “您贵为天子,自然得上天庇佑。”李德英老辣圆滑至极。

  承天帝拜了三拜,yù起身,李德英立即搀扶。皇帝问:“对面的墨阁安排好了吗?”

  李德英耳语答:“您放心,庆王殿下亲自布防,用的全是禁军jīng锐,哪怕不速之客是鸟雀,今夜也cha翅难飞。”

  “唔。”承天帝颔首,居高临下,遥望对面两层高的墨阁,威严下令:“务必盯紧!若出了差池,朕一个也不轻饶。”

  “是。”李德英搀扶皇帝回内室,劝道:“底下有禁卫们盯着,陛下刚才祷告许久,老奴斗胆求您歇一歇吧。若有消息,老奴会立即禀告。”

  承天帝点点头,确实疲累,躺下闭目养神,半夜极为静谧,他迷糊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利叫喊:“我没疯!”

  “放手……放开我!大胆,你们放肆……”

  “昭仪娘娘,求求您下来吧,别吓唬奴婢。”

  “皇后?皇后算什么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恶毒着呢,淑妃当年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哈哈哈~”

  “昭仪娘娘,您小心啊,仔细摔下来。来人,快来人呐!”太监们独特的yīn柔嗓音声嘶力竭,拼命呼救。

  “皇后善妒,她弄死我的孩子不够,还想弄死淑妃次子。岂料,淑妃是死了,可小九命硬呀,她怕是夜夜做噩梦呢。”王昭仪愉快大笑。

  怎么回事?

  王翠枝又发疯了?她诅咒小九夜夜做噩梦?

  唉,女人心眼真小。朕只是多疼了九儿一些,她们便个个不忿。

  承天帝被只言片语惊醒,并未听清,困倦恼怒,正要开口喊人,李德英却激动奔跑而入,惊喜禀告:“陛下,墨阁果然抓住了一个蓄意毁灭罪证的人!另外,画师们已成功修复掌印和指纹。”

  “好!”

  承天帝jīng神一震,彻底将王昭仪抛之脑后,雷厉风行地下令:“即刻派人通知泽雍,将jian贼扭送乾明宫,朕要连夜彻查!”

  第137章 骇俗

  “来人呐!”

  “快来人!”

  “昭仪娘娘……您仔细摔下来哟。”

  御花园内,侧身蜷在躺椅里的容佑棠皱眉,抱紧薄被,转了转脑袋,迷迷糊糊,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很快的,他突然察觉周遭乱了,似乎听见庆王下令:

  “立刻叫醒容大人。”

  “是!”

  随即,已醒了一小半的容佑棠被轻轻摇晃,耳畔听见说:“容大人?容大人?你快醒醒,出事啦,庆王殿下急找呢。”

  “啊——”

  容佑棠猛地一蹬腿,心剧烈跳动,头晕脑胀地坐起来,无比困倦疲惫,缓了缓,他急匆匆穿鞋下地,路过水盆时,顺手撩了几把水洗脸,拿衣袖胡乱擦水珠,疾冲出去,一眼看见庆王与五皇子、八皇子。

  其中,八皇子惊慌失措,他一头奔出帐门,鞋也没穿好,头发凌乱,外袍敞开未系带,心急火燎问:“冷宫方向传来的动静,是不是我娘发病了?”

  “八弟莫急,昭仪娘娘身边自有人伺候。”五皇子安慰道。

  不早不晚,王昭仪今夜突然发病?

  庆王难免怀疑,但无凭无据,只能正色说:“过去一看便知。”

  “唉!”

  八皇子急躁担忧,怒道:“那些太监宫女gān什么吃的?深更半夜,为何没照顾好我娘?”语毕,他顾不得礼待兄长们,全速朝冷宫跑去。这种qíng况,没有谁能挑他的错,反倒得夸赞一声“孝顺”。

  庆王扭头,看见容佑棠奔出来,当即隐晦吩咐:“本王去办些急事,你留守此处,负责照顾瑞王并保管物证,期间可调遣周围禁卫。”

  冷宫的王昭仪出事了?那墨楼呢?凶手有无设法毁灭罪证?

  容佑棠满腹疑团,但一贯信任庆王,郑重颔首道:“下官遵命!”

  “你进去吧。”庆王说完,匆忙带人追赶八皇子而去。虽然出事的是王昭仪,但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他们少不得过去瞧瞧qíng况。

  “是。” 容佑棠目送对方离去,眉头紧皱,旋即打起jīng神,绕帐篷转了两圈,视察防卫是否严密,而后踏进帐篷,恰巧与坐起的瑞王四目相对:“拜见瑞王殿下。您醒了?身上觉得如何?”容佑棠关切问。话音刚落,日夜候在帐外的内侍便鱼贯而入,垂手待命。

  “无碍。你们退下吧。”瑞王一挥手,屏退亲信。

  “是。”

  容佑棠无暇顾及太多,首先赶去开箱,查看物证和卷宗,再三确认完好无损后,小心翼翼上锁。

  “外头出什么事了?”瑞王轻声问,嗓音清越朗润,十分悦耳。他坐着,头发简单束成一把,身穿牙色单衣,盖着雪青绫被,右手衣袖掀起一截,露出玉白手腕。优雅从容,贵不可言。

  “下官奉庆王殿下之命而来,照顾您并保管物证,不甚清楚qíng况,恍惚听见是冷宫如何如何了。”容佑棠含糊答。

  “嗯。”瑞王点头,一听就明白,问:“可是昭仪娘娘身体不适?”

  容佑棠惊讶于对方的坦率,想了想,据实以告:“下官不知,但其余几位殿下赶去探望昭仪娘娘了。”

  瑞王又点头,而后默默出神,眉目如画,淡泊清冷,令人不知该如何接近。

  “殿下,您躺下歇会儿吧?有事下官会立即禀告。”容佑棠提议。

  瑞王摇摇头,抬手按揉额角,掀被yù下地。

  “您有何吩咐?下官可否效劳一二?”容佑棠不解其意,略靠近询问。

  瑞王蹙眉说:“口渴。”

  “请稍候。”容佑棠颔首,转身行至桌前,倒了一杯温水,双手奉上。

  瑞王接过,礼貌说:“多谢。”

  容佑棠愣了愣,很不习惯,恭谨道:“此乃下官分内之事,您客气了。”

  瑞王端着茶杯,手指修长白皙,魂不守舍地喝了两口,怔愣半晌,忽然问:“人死后,头七时,魂魄真的会返回家中吗?”

  帐篷内仅有两人,不消说问的是谁。

  这个嘛……

  容佑棠沉吟片刻,字斟句酌答:“自古确实有‘头七返魂’一说,但由于yīn阳两隔,具体如何并不可知。只要亲眷礼数周全地发送亡者,竭尽心力,也就无愧了。”

  “yīn阳两隔。”瑞王长叹息,尾音颤抖。

  “下官愚笨口拙,若言语不当,还望殿下恕罪,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以侍奉长辈。”

  瑞王摇头道:“你句句属实,何错之有?只是,本王天生的药罐子,非但未能侍奉长辈,反而累得长辈日夜牵挂,实乃累赘。”

  唉,从娘胎里带出的心疾,又不是你自愿得的。

  容佑棠十分同qíng,恳切地宽慰:“殿下切莫妄自菲薄,您宽厚谦和,孝顺大度,令长辈心里必定是欣慰的。”

  瑞王闭了闭眼睛,顺势停止自怨自艾,继续提起:“那次在寺庙内,舍妹遇到麻烦,幸得你仗义解围,本王一直记在心里,几次想设宴致谢,但你要么备考科举、要么去河间查案,一来二去,竟耽搁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啧,你个小白脸!身穿火红宫装的赵宜琳明艳照人,同时盛气凌人,娇嗔喝骂,飞扬跋扈的模样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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