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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35)

  “不敢当。”

  “陛下有旨,下官愿为您效劳。”

  那边自成一派,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问我答。

  庆王无形中被晾在一旁。

  这是逐客吗?

  容佑棠很为庆王打抱不平,但转念一想:陛下只是让大殿下暂时代为处理政务而已,又没有立太子……

  大皇子端坐,通体舒畅,一连串地指挥御前内侍:

  “你们立刻将奏折分好,紧急要务先抽出来。”

  “是。”

  “太傅和杨大人、郭大人他们呢?父皇令其协助本殿下理事,快去请来。”大皇子威风凛凛地发号施令,极享受至高无上的感觉。

  “遵命。”

  ……

  “大哥忙着,我去乾明宫。”庆王淡淡道,泰然自若。

  “唔,去吧。”

  庆王gān脆利落,随即转身离开御书房,余光捎带走容佑棠。

  片刻后

  他们身后跟了几个太监,快步前往乾明宫。

  “殿下,您的手伤得怎么样?”容佑棠关切询问。他早就想开口了,但直到此刻才有机会。

  庆王抬起双手,满不在乎,摇头道:“皮ròu伤而已,不算什么。瑞王没事吧?太医怎么说?”

  “我刚从皇子所回来。太医说瑞王殿下悲伤疲累,兼急怒攻心,导致旧疾发作。您别担心,目前已经稳住了,他正在休息。”容佑棠据实以告。

  “唉。”

  庆王长叹息,心酸且涩,五味杂陈,罕见地露出挫败无力之态。

  容佑棠悄悄环顾四周,耳语问:“怎的不见八殿下?”

  “他去了该待的的地方。”庆王隐晦答。

  暗牢?冷宫?

  容佑棠心领神会,正色宽慰道:“殿下请节哀,我相信你肯定已经竭尽全力了!”

  庆王心里一暖,扭头看着容佑棠,低声表明:

  “我真的尽力了。”

  “岂能全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容佑棠的语调铿锵有力,恨不能将胸膛拍得震天响,开解道:“案qíng对外如何宣称,不是旁人能左右的,谁能反驳圣旨啊?殿下废寝忘食,忙了破案又忙督办丧礼,还不够尽心尽力吗?我想瑞王殿下晨间只是一时气急,等冷静后,必定会理解的。”

  “但愿如此。”庆王眸光坚韧清明,缓缓道:“本王并非惧怕他人憎恨,只是,四弟身体不好,最忌动怒,父皇又年事已高,皇家禁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

  容佑棠敬佩万分,发自内心地感慨:“忠孝宽厚,很可以了!换成别的殿下,至多只能做到您这样程度。”

  “你小子,一贯能说会道,很该赏。”庆王心qíng好转了些,他这两天夹在父亲和兄弟之间,却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饱受煎熬。

  “赏什么?”容佑棠故意问,努力逗对方开怀。认识至今,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挫败困窘,不由得十二分担忧同qíng——皇家真是把殿下当铁人用了!唉,就没考虑他也是血ròu之躯、有七qíng六yù吗?

  “王府所有的,你喜欢都可以拿去。”庆王不假思索答。

  “殿下真是大方慷慨!”容佑棠一本正经地赞叹。

  “只是对你,别人不行。”庆王认真地补充。

  容佑棠险些露出笑意,但他时刻牢记宫里正在办丧礼,遂火速绷紧脸皮,转而谈起正事,直言不讳地提醒:“殿下,关于长公主的谥号,‘怀敏’固然比‘康敏’妥帖,可目前陛下正是伤心的时候,连御书房的重臣都斟酌拟了‘思敏’,我觉得您可能会挨骂。”

  “挨骂就挨骂吧,一早习惯了。”庆王毫不畏惧,有理有据地分析:“倘若谥号只用于皇陵刻碑,任由他们如何夸赞都行。但自古得谥号的公主很少,必将载入本纪,流传万世,无中生有地捏造好名声,只会被世人看穿议论,令亡者不得安息,反而害了她,何苦来哉!”

  “道理没错,但面圣时殿下千万和软些,以免陛下误会。”容佑棠委婉规劝。

  “嗯。”庆王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走了一段,身后忽然传来疾走脚步声,一年轻太监于侧后方止步,低眉顺目,毕恭毕敬道:“禀庆王殿下:瑞王殿下邀请您面谈要事。”

  “他醒了?”

  那太监答:“约一刻钟前清醒的。”

  啊?

  容佑棠立刻扭头看庆王:瑞王相邀!可一见面,他会不会激动得加重病qíng?

  庆王略一思索,颔首道:“知道了。”随即扭头说:“走,先去探望瑞王。”

  “是。”容佑棠很为吃力不讨好的庆王担忧。

  不过,当重新见面时,瑞王已经恢复了冷静。

  卧房内清苦药香弥漫,令人jīng神一震。

  “四弟——”庆王离chuáng榻五尺,内疚地开口。

  “来人,看座,奉茶。”瑞王仰躺,没用枕头,两手搁在青绫背面,露出的皮肤苍白无血色,轻声说:“三哥,坐吧,容大人也坐。”

  庆王依言落座。

  “多谢殿下赐座,但请恕下官不敢逾矩。”容佑棠歉意致谢,选择站立,不愿落人口实。

  庆王暼一眼容佑棠,不好说什么,顺势朝捧茶太监摆摆手,示意自己的手掌无法端茶,扭头关切问弟弟:“你觉得好些了吗?”

  “老样子。拖一日算一日,说不定哪一次发病就溘然长眠了,再也醒不来。”瑞王平静答。

  “年纪轻轻,切莫如此消沉!父皇长年重金招募天下神医神药,举国之力,定能令你长命百岁的。”庆王虎着脸安慰。

  瑞王叹了口气,平和地说:“我从未奢望过长寿,只盼活着时尽量别留下遗憾。”

  来了!

  容佑棠悬起心,屏息细听:

  “三哥,晨间我过于激动,态度不好,把脾气撒在你身上,事后回想着实不应该,对不住,还望你大人大量,多多谅解。”瑞王轻声道歉,嘴唇灰白,但睡了一觉,眼睛的血丝消褪不少。

  庆王登时越发歉疚,低声道:“四弟此话怎讲?如今只有请你谅解我的。”

  “其实,你我争论分辨没用。”瑞王尽量克制qíng绪,沉痛说:“你不是凶手、我不是被害者,我们兄弟俩较什么真?”

  庆王听了更觉难受,思前想后,郑重道:“父皇jiāo代了督办丧礼的差事,我必定竭尽所能,力求周全!”

  “除此之外,也不能怎么样了。”瑞王颤声叹息,无奈无力,闭上眼睛,说:“三哥不必再隐瞒,我都明白了。昨夜几番试探容大人,他却滴水不漏,慎之又慎,想必也是知qíng的,所以一起请来聊聊。”

  容佑棠登时大窘,十分尴尬,含糊道:“下官愚拙,照顾不力,请殿下责罚。”

  “无需如此,我知道你的难处。”瑞王叹息。他睁开眼睛,迷茫无神,定定凝望淡蓝帐顶。

  “多谢殿下宽恕。”容佑棠恭敬拱手。

  庆王并不意外,涩声道:“还望四弟见谅,我并非故意隐瞒。”

  “想必是父皇的意思吧。”瑞王笃定称。他目不转睛,仿佛想用目光将帐顶烧出两个dòng。

  庆王坦率点头。

  卧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三人沉默相对。

  片刻后

  庆王主动提起:“四弟,父皇下旨以公主的最高规格厚葬宜琳,御书房拟定的谥号为‘思敏’,父皇改为‘康敏’,为兄认为皆欠妥了些,准备请父皇再改一改。”

  “康敏长公主?”

  瑞王立即打起jīng神,仔细琢磨,半晌,他摇摇头:“‘康敏’确实不妥,‘思敏’也有待斟酌。谥号乃盖棺定论,其为人如何就该如何,溢美之词不可取,以免招致后人非议。”

  “幸亏四弟明白事理!那你觉得应该改个什么字好?”庆王由衷感慨,倾身询问。

  瑞王全神贯注,慎重斟酌半晌,说:“‘敏’字可用,再搭一个中谥字眼吧,比如‘怀’、‘儆’等。‘怀敏’,你们认为如何?”

  “二位殿下好默契,真不愧是亲兄弟!庆王殿下方才在御书房正是提议拟用‘怀敏’。”容佑棠惊讶地半夸半劝。他深知庆王倍感歉疚难受,故希望瑞王尽快想明白,别迁怒无辜之人。

  瑞王一怔,诧异地扭头凝望兄长:

  庆王端坐,双手搁在膝上,满脸倦容,但眸光耐心温和。

  粉饰太平的案qíng“真相”揭露后,争执过后的兄弟第一次对视。

  “三哥,你……你的手,没事吧?”瑞王愧疚地问。

  庆王轻描淡写道:“没事。皆因太医谨慎细致,才给包成了这模样,其实并无大碍。”

  “你的伤,本应当在我手上。可惜我是半个废人,连亲妹妹出事也使不上力,连容大人都比我能帮忙。”重疾缠身,瑞王难免黯然。

  容佑棠忙劝慰道:“您谬赞了,下官只略尽绵薄之力而已,给殿下们跑跑腿。”

  “同为父皇的儿女,那也是我妹妹,四弟以后别再说见外生分的话了。”庆王正色告诫。他因为两个手掌受伤,动作不便,忙得许久没喝水,嘴唇gān燥,更显láng狈。

  容佑棠把一切看在眼里,可惜当众无法如何。

  幸好,瑞王也发现了,他随即提醒:

  “三哥,你该喝些水了,看嘴唇gān得那样。容大人不介意的话,可否去倒一杯茶?”

  正合我意!

  “好的。”容佑棠立即点头,转身出去寻温水,他猜测瑞王肯定会问兄长一些秘密。

  人之常qíng,谁忍得住呢?

  瑞王目送外人的背影离去,定定神,哀切问:“三哥,是八弟,对吗?昨儿后半夜王昭仪发病,直闹到天亮,五哥回来闭口不谈,含糊其辞,却翻来覆去地劝解我——你们其实早有疑心,只是怕刺激我,所以没告诉,对吗?”

  庆王yù言又止,沉吟须臾,无可奈何地告知:“父皇已下了明确旨意,对外只能那样宣称。”

  终于确认真相。

  瑞王如坠冰窟,双目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停颤动,问:“真的是八弟?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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