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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53)

  这一点,容父一眼就看明白了,他豁达道:“齐将军切莫如此,犬子小小年纪,刚离开学堂,懂得什么?陛下待他不薄,先是钦点状元,随后又派差事磨练,还给了丰厚赏赐,他特别满足,真的!”

  容佑棠忍不住暗忖:可能是因为我和殿下……所以,陛下不太高兴。

  恰巧,齐志阳郑重提醒:“容弟,你有没有派人向庆王殿下求助?死者是平南侯外孙,今天算是闹大了,肯定不好收场。”

  容佑棠摇摇头,轻声否决:“暂时没有。正因为死者是平南侯的外孙,殿下才不能出面,否则极可能闹得更大,变成两方权贵僵持。”

  “那倒也是。”

  “再加上,瑫儿的叔父也是朝廷命官,乃现任工部郎中,形势复杂啊。”容开济愁眉不展,苦思对策。

  容佑棠心qíng沉重,至此仍未接受周明宏已死的消息,他肃穆说:“按律,假如是状告持械杀人,衙门必须派仵作验尸以确定死因,倘若真是因为撞伤脑袋致死,那瑫弟及其同窗难逃罪责。”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真相未明之前,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衙门,公堂外已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齐志阳身手矫健,率先一跃而下,容佑棠紧随其后,正要转身搀扶养父,却发现后面又急冲冲赶来两辆马车并许多随车仆从,车帘被急切扯开,心急如焚的周仁霖探头,和庶子四目相对,呆住了。

  “你愣着做什么?快下车呀!”杨若芳语带哭腔,一把挤开丈夫,绝望喊道:“我不信,死也不信,一定是奴才胡说八道!宏儿呢?宏儿在哪里?”她跌跌撞撞跳下马车,一抬眼,冷不防看见对面的容佑棠——

  瞬间,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小畜生!”杨若芳满面泪痕,悲痛yù绝,理智全无,不管不顾朝容佑棠飞奔扑去,厉声质问:“你个狠毒忤逆的不孝子!说,宏儿是不是你指使人害死的?”

  第150章 指控

  “休得血口喷人!”容佑棠皱眉, 神色一凛, 义正词严地驳斥:“无凭无据,你岂能妄言指责?我尚不了解案qíng, 待稍后旁听断案、理清来龙去脉后,再jiāo涉不迟。”

  杨若芳哪里忍得住?她怒极,哽咽颤抖, 破口大骂:“还用得着断案?宏儿定是被你害的!姓容的没一个好东西,全是黑心肝烂肺的下作种子,你们不得好死!”语毕, 她冲向前,扬手就要一耳光狠扇容佑棠!

  “住手!”齐志阳大吼。

  容佑棠当然不会站着挨打,否则众目睽睽, 尊严将dàng然无存,他敏捷一闪, 避开了对方的巴掌。

  “周夫人,你且慢着,凭什么打我儿子?棠儿何错之有?”容开济严厉质问,他暗忖:佑棠昨夜留宿庆王府,他和周明宏根本没见面,你张嘴就污蔑人,委实可恶。

  “打的就是他!”

  杨若芳用力啐了一口,眼眶红肿,剧烈喘息,嗓子劈裂地呵斥:“还‘何错之有’?凶手容瑫难道不是你们亲戚?蛇鼠一窝,从根子上就坏了,罪该万死!”

  “夫人,冷静些。”周仁霖慢了一步,每逢妻子冲动失控,他总是焦急厌烦,当众不好如何,只能一把拉住,劝道:“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不是应该先去看宏儿吗?唉,妇道人家,总是忽略重点! ”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好事百姓,他们抄手拢袖,兴趣盎然。

  “哦,对,对,我们先去看宏儿。”杨若芳上气不接下气,肺管子像着火般灼热,喉头冒血腥气,她恶狠狠剜一眼容佑棠:“你等着,假如宏儿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姓容的!”

  容佑棠竭力镇定,高声提醒:“夫人何出此言?此案尚未判决,等真相水落石出之时,衙门自有公断。在那之前,请你慎言。”

  齐志阳与周仁霖同朝为官,打过几个照面,他客气地催促:“周大人,你双方并非原告被告、亦非主审官,站这儿讨论是辩不出真相的,不如进去一探吧?”

  “齐将军所言有理。”周仁霖糙糙敷衍一句,焦头烂额,恼怒喝令随从仆妇:“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夫人搀进去?帷帽拿来给戴上啊!”

  “是。”三四名仆妇手忙脚乱,取出帷帽给杨若芳戴着,并联手把腿软的人搀走。

  容佑棠长长吸了口气,歉疚道:“多谢齐兄,真是对不住,连累你了。”

  “我把你当兄弟看待,这不算什么。”齐志阳豪迈表示。

  千言万语,化为容佑棠感激的一笑,他转而叮嘱:“爹,今日无论听见什么,您都别往心里去。顺伯,待会儿忙起来我估计无暇分神,你搀着些,遇事尽量往边上退避,老人家禁不起推挤。”

  “哎,您放心,老爷就jiāo给我照顾吧。”李顺郑重领命,牢牢捉住容开济一条胳膊。

  容佑棠率先往前:“走,咱们进去看看qíng况!”

  一行人艰难穿过人墙,亮明旁观人证和被告亲眷的身份,得以进入公堂,抬眼只见:主审官是之前打过jiāo道的府丞刘肃,并其左右副手通判一名、推官一名,他们埋头整理卷宗,等候仵作呈上验尸结论。

  堂下原告的位置跪着两名女子,粉衣女子背影婀娜,乌黑发丝铺了一背,正嘤嘤低泣,嗓音柔媚婉转;另一名青衫女子头扎丫髻、垂一条辫子,搀扶粉衣女子,陪着哭;被告的位置是四名少年书生,个个负伤,或鼻青或脸肿,容瑫置身其中,脸色苍白,正和同伴碰头商议。

  周明宏呢?

  莫非,他真的死了?

  事出太突然,容佑棠至今不敢相信,他定定神,先和齐志阳向府丞说明来意。

  容佑棠拱手施礼,窘迫道:“刘大人,在下惭愧,舍弟给您添麻烦了。”

  “容大人,此乃我们的分内之事,有人状告,就得依律开堂审理。”刘肃正色表示,他望着齐志阳,直接开始询问:“据衙役说,齐将军,您亲眼目睹原告和被告两方斗殴、并给予劝阻拉架?”

  “没错。”齐志阳严肃颔首,嗓门洪亮,铿锵有力道:“我今早去西城访友,偶遇一群对骂打架的,就顺手给劝开了。当时不少人在场,全程目睹,刘大人可以去现场附近传几个人证来问话。”

  刘肃点头,提笔写了两行,说:“多谢将军提供线索,若有需要,下官会派人去传唤的。”

  容佑棠的心高高悬起,倾身询问:“大人,周二公子呢?”

  “死者在后堂停尸房,仵作正在验明正身和死因。”刘肃简短有力答。

  真的死了?!

  容佑棠屏住呼吸,急问:“初步可知道死因?”

  “这个……”刘肃表qíng微妙,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含糊答:“尚未得知,我们在等候仵作验尸的结果。”

  糟糕!

  瑫弟这回麻烦了,无论周明宏生前是否连番羞rǔ、是否主动挑衅,但罪不致死——现在出了人命,而且闹上公堂,哪怕最终辨得无罪,至少四名书生的科举前途已毁。

  容佑棠眉头紧皱,深感棘手,余光暼向一旁的容瑫,后者一直眼巴巴望着兄长,此刻瞬间露出慌乱恐惧,无声哀求:哥,帮帮我,救救我!

  唉。

  容佑棠微不可见地点头,悄悄摆手,暗示对方安静,切莫自乱阵脚。他又暼向原告连楚楚:连楚楚人如其名,楚楚动人,年轻貌美,她依着侍女哭泣,肩膀颤抖,敏锐察觉容佑棠的注视,姿势僵硬,全程垂首。

  容佑棠收回眼神,诚恳对刘肃说:“刘大人,我虽然是被告容瑫的兄长,但和周公子也相识,不知可否前去停尸房一探?”

  刘肃和左右副手分别商量几句,提醒道:“你是被告亲属,为表公正,按律可以旁观验尸,但必须由衙役陪同监督,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或扰乱仵作验尸。”

  “那是自然!我明白,绝不会gān扰衙门的判案规矩。”容佑棠坚定地承诺。

  案子牵涉几个朝廷命官,刘肃也头疼,竭力维持不偏不倚,他昂首下令:“来两个人,带被告亲属去停尸房。”

  “是!”

  容佑棠松了口气,轻声道:“多谢。”他和齐志阳并肩,疾步离开前堂。

  出前堂,绕照壁,上游廊穿中庭,停尸房位于衙门后方的小偏院。

  不消片刻

  刚靠近院门,容佑棠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非常熟悉,因为前阵子听痛失爱女的惠妃哭了许多回;随后迈进门槛,抬眼只见方方正正的院子,三面各建一排式样相同的厢房,编了号,门窗紧闭,鼻端萦绕一股说不出的奇异味道:类似熏衣驱虫的香料,有些呛鼻,夹杂烂ròu腐臭味。

  那是灵糙香,专防尸瘟所用。

  容佑棠神态凝重,朝传出哭声的停尸房走去。

  “容弟,你跟周家jiāoqíng如何?”齐志阳耳语问。

  容佑棠张嘴,yù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略一沉吟,谨慎开口解释:“我的遭遇,齐兄应该听说过一二,幼时由母亲抚养,而后被养父收养,今年才认回父亲家,祖父乃周大人之师,他们是认识的。”

  “原来如此。”齐志阳颔首,没再追问。

  容佑棠深吸口气,踏进停尸房,瞬间一股yīn森冷意夹杂哭喊声làng扑面而来:“马上风?怎么可能?”周仁霖脱口惊叫,一脸错愕。

  “胡说!我儿分明是被凶手打死的!”杨若芳声嘶力竭,瘫软倒在仆妇和丈夫臂弯里,完全无法接受,绝望痛哭,尖叫质问:“你们究竟算什么仵作?莫非、莫非被容家人收买了?宏儿脑袋上的伤口,那么深的口子,流那么多血,你们瞎眼了不成?”

  几名经验丰富的仵作面面相觑,皆愠怒,但碍于死者母亲悲伤过度及朝廷大员的权势,不敢对呛,为首的仵作责无旁贷,义正词严地解释:“夫人请节哀,令公子逝世,我们知道您悲痛,但对天发誓,我们尽职尽责、据实查验,绝对没有收任何人的贿赂!死者头部虽有伤口,但并非伤在太阳xué、后脑、百会等致命位置,而在右侧,伤口不深,头骨完好无损,未破裂,不是致命死因——”

  “住口!”

  “滚!”杨若芳厉声打断,劈头呵斥:“我儿年纪轻轻,身qiáng体壮,怎么可能死于、死于同房?”她萎顿坐地,说不出“马上风”三字,几人合力也扶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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