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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55)

  “那贱人!”周明杰咬牙切齿,万分不qíng愿。

  周仁霖嘴唇哆嗦,坚定道:“倘若她有喜,姑且、姑且当作是你弟弟的骨ròu,无论如何,先让她生下来,最好真是你侄儿,给明宏延续血脉。”

  “……是。”周明杰垂头丧气地颔首,虽愤怒,但也不想毁了胞弟可能存世的唯一后代。因嫉怨已久,他始终认定罪魁祸首是容佑棠,对其恨之入骨,眼神像尖刀般she去,恨不得把对方一口气戳十个八个血dòng!恶狠狠问:“你满意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容佑棠眉毛都没动一下。

  突然失去一个嫡子,周仁霖看庶长子的目光愈发满怀期待,他哀痛道:“明杰难受坏了,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看样子,他们之间有过节。齐志阳笃定想,他沉默旁观,充满探究意味。

  “我的感受先不论,令公子出言不逊、无礼粗鄙,很该积积口德了。”容佑棠毫不客气地提醒。

  “你——”

  “明杰!安静些吧。”周仁霖心烦虑乱地挥手阻止。

  “失陪了。”容佑棠疏离客套道,扭头招呼:“齐兄,咱们走吧。”

  “走。”齐志阳回神,不露痕迹,视线在周家父子和容佑棠之间飞快扫了一圈。

  容佑棠搀扶养父,目不斜视,率亲友随拥挤人cháo离开公堂,无暇理睬那一道饱含怨憎的瞪视。而恰巧外出京郊办差的容正清直到此时,才心急如焚满头大汗地赶到,一行人紧急商讨对策。

  次日上午·皇宫

  坤和宫内

  杨皇后日渐消瘦,细长脖颈仿佛一折即断,眼神浑浊,浓妆敷粉也遮不住暗huáng皮肤和两眼下方的青黑,一袭明huáng凤袍衬得其宛如重病之人。她蹙眉,震惊问:“你是说,那容佑棠其实是明棠?”

  “没错!他是容氏生的贱种,本是家里的庶子,一朝得志,连父母也不认了,忤逆该死。”进宫求援的杨若芳哭得两眼红肿,凄厉道:“姐姐,宏儿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聪明孝顺,却被小人害死了呜呜呜……”

  杨皇后斜倚软枕,头痛yù裂,两侧太阳xué贴着膏药,极为不悦,呵斥道:“哭有什么用?你若是早些禀报,本宫或许能用一用,如今他已成功入了几位主的眼,紧密相连,无法轻易拔除,怪谁呢?怪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胡作非为,只会扯后腿!”

  “娘娘息怒。”杨若芳吓得站起,不停抽噎。

  毕竟一母同胞。

  杨皇后qiáng忍厌恶,gān巴巴道:“倘若明宏只是伤重,本宫定会安排御医救治,可孩子已经去了,你就算哭出一缸泪水,本宫也无法令其起死回生。”

  “我知道。”杨若芳嗓音嘶哑,跪下哀求道:“姐姐,孩子死得不明不白,护城司衙门偏袒凶手,我如今只求为宏儿讨回公道,让他安息。”

  杨皇后直接问:“你想如何?”

  “我不相信衙门仵作的结论,明宏分明是被容瑫打死的,‘马上风’一说纯属袒护凶手!”杨若芳怒不可遏。

  “你想把案子提到刑部?那不可能。”杨皇后面无表qíng,淡淡道:“近期刑部忙于审理贪污要案,明宏之死并非国之大事,望你理解。”

  “我……”杨若芳眼珠子一转,退一步求道:“我理解。可是,难道明宏就那样白白枉死了?昨日已去求了父亲,他没表态,只叫我进宫请懿旨,姐姐要是不帮忙,我迟早被贱人生的小畜生治死啊!”她说完,跪坐捂脸痛哭。

  唉。

  杨皇后冷眼俯视半晌,最终心软,叹道:“行了,别哭了。你回去转告父亲,让他去刑部请两名仵作重新验尸,并请下一名督官,监视护城司审案。”

  “谢谢姐姐!”杨若芳大喜过望,重重磕头,斗志昂扬地离宫。

  与此同时

  庆王府内

  “你为何又不及时上报?”赵泽雍虎着脸,不轻不重一顿茶杯。

  上报?昨天公堂乱糟糟,形势未明,盲目搬救兵相当于火上浇油。

  “案子即将解决了。殿下公务繁忙,不宜随便打搅。”容佑棠有些紧张,细细解释:“经过昨日的审讯,案qíng经过已明,人证物证俱全,周明宏命令家丁殴打瑫弟四人在先,双方撕打谩骂在后,周明宏确实死于马上风,那女人给他喝的chūn酒太烈了。”

  赵泽雍端坐,沉声提醒:“周夫人的亲姐是皇后,据悉,她已去刑部搬了人手,案子一日未判决,她就多一日动手脚。”

  “什么?”

  容佑棠吃惊地起身,手撑书桌弯腰问:“她搬了哪些人手?”

  “哼。”赵泽雍端起茶杯,却一口没喝。

  殿下生气了?

  容佑棠屏息静候半晌,无果,他想了想,绕过宽大的书桌,走到庆王身侧。

  第152章 获胜

  “殿下?”容佑棠弯腰, 细细观察对方神态, 忐忑问:“你生气了?”

  “哼。”赵泽雍端着茶杯,纹丝不动, 茶香袅袅,扭头看自己的混帐东西,目若朗星, 炯炯有神,威严问:“生气了又如何?你怕是皮痒了,一阵子没收拾, 又故态复萌。”

  “没有皮痒。”

  容佑棠尴尬否认,诚挚道:“我给您赔礼道歉吧。真是对不住,殿下大人有大量, 请别跟我一般见识。”说着像模像样地一躬身。

  赵泽雍虽然板着脸,眼底却露出笑意, 他放下茶杯,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圈紧了腰,佯怒告诫:“休想蒙混过关,下不为例,若再犯,本王有的是法子教训你!”

  “不敢了不敢了,殿下息怒。”容佑棠深谙庆王xing格,这种qíng况服软方是上策!他坐在对方怀里,背靠温暖宽厚的胸膛,握住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拿起,吻了吻那几块烧伤疤痕,恳切地解释:“其实,那是昨天一大早发生的意外。我刚回到家,问了没几句话,官差就登门拿人,才知出了人命、死者是周明宏!委实措手不及,瑫弟当场被抓去公堂开审,因舅父外出办差,自然我们跟着去斡旋,乱糟糟,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拖到今日才有空告诉你。”

  赵泽雍时轻时重揉捏对方耳垂,不满地问:“为何昨日不打发人来王府报信?”

  “皆因混乱喧闹,无暇顾及,绝非故意隐瞒。”容佑棠坚称,轻声嘀咕道:“昨日开堂审理,乌泱泱一片人旁观,我和周家争吵了几场,幸亏没谁口头牵扯您,否则一准传得沸沸扬扬,损毁殿下声誉。”

  “哦?”赵泽雍挑眉问:“你还有什么理由?说来听听。”

  容佑棠从善如流地颔首,继续解释:“况且,孙子曰:‘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咱们不宜先出手,只能见招拆招。因为瑫弟他们确实和周明宏有过冲突,双方对骂互殴,周明宏猝然丧命,瑫弟虽然没有杀人,但卷入命案,今生估计无缘科举。”

  “唔,愈发能言善辩,本王竟有些不想罚你了。”赵泽雍严肃表示,他抱着人,单手把眼前的两根天青银叶纹发带捋顺、令其整整齐齐并排,沉声道:“世间三百六十行,并非仅有科举一条出路。你那表弟脾气有些急躁,迟早吃亏,若能捡回一条命,今后可得改了,否则你将来不定还得给他善后。”

  倾听庆王批评外祖家表弟,容佑棠有些窘迫,苦笑赞同:“听说,我那外祖父年轻时也很有血xing,极刚qiáng,否则也教不出舅父和瑫弟那样的个xing。”

  赵泽雍摇摇头,感慨道:“幸好你不是他养大的,否则本王不知该如何惩罚才合适:重了你禁不起,轻了你记不住。”

  “那就饶了我吧?”

  “只能如此。”

  殿下消气了!

  容佑棠会心一笑,扭头凝视对方,转而问:“殿下,皇后如今自顾不暇,她还愿意帮周夫人吗?”

  “周夫人擅闹腾,不达目的不罢休,向来与皇后共进退,应该知晓许多绝密,皇后有顾忌,谁的威望都来之不易,亲戚危难时刻,她能帮就必须帮,否则周家会心生怨怼,脱离其掌控。”赵泽雍冷静指出,他告知:“目前,皇后授意其父平南侯,前往刑部调遣两名仵作、一名督官,去护城司重新验尸,只要结论偏一些,他们就能判定容瑫等人殴打周明宏致使其血气冲动、从而死亡。”

  容佑棠陷入沉思,无意识把玩庆王的袖扣,轻声问:“他们是以什么名义请刑部出面的?”

  “刑部总揽大成一切刑狱事宜,有权监督指点下级衙门判案。”

  容佑棠想了想,字斟句酌问:“我印象中,似乎刑部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年底将巡查抽检某地某些案子,不拘已判决还是正在审理中的,以尽量减少冤假错案。如今十一月了,不知刑部抽中哪一处?”

  “未定。”赵泽雍露出赞赏笑意。

  “既然周家往上请了菩萨镇压护城司衙门,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我们也上去请菩萨,瞧瞧外来的和尚会不会念经!”容佑棠眯起眼睛,斗志昂扬。

  赵泽雍莞尔,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提醒道:“当心请神容易送神难。”

  “无妨。首先,一堂审后铁证如山,周明宏饮用烈xingchūn酒过量致死,寻芳楼鸨母已招了。其次,两方比较,他们位高权重,引人注目,加之皇后正处于风口làng尖,我和舅父根基浅、品级低,世人往往更同qíng支持弱者。看他们能怎么动手脚!”容佑棠轻轻一掌拍桌。

  “这很对。做人别狂妄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赵泽雍双臂用力,把怀里的人转个身,鼓励道:“别怕,就按你的想法,放手去做,本王会盯着。周大人比你品级高,他更有顾忌,到时见好就收即可。”

  “我明白。”容佑棠郑重点头。

  赵泽雍捧着对方额头吻了吻,低声问:“为何遇到麻烦不向本王求助?你在顾虑什么?”

  “当然要求助,可我不能一遇见麻烦就丢给您。况且,眼下正在调查皇后,此事最好别cha手,以免陛下不悦,误会您千方百计跟皇后对着gān,或者不满你我之间的关系。”容佑棠认真解释用意。

  “什么关系?”

  面对面,四目相对,容佑棠鼓起勇气,伸手抱住对方腰背,含糊说:“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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