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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73)

  赵泽雍递过:“他写的奏折,请旨外调河间。”

  “啊?”郭达接过,快速扫了一遍,扼腕道:“没想到容哥儿如此坚定,竟是来真的!上回闲聊时,他向我透露了两句,岂料今天连奏折都写好了。”

  “你认为此举如何?”赵泽雍开门见山问。

  “我?”郭达吸吸鼻子,单手搬了个圆凳坐在榻前,翻来覆去端详奏折,许久,抬头正色说:“表哥,我认为容哥儿是对的。”

  赵泽雍面沉如水,隐忍不发,虎目炯炯有神,问:“为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

  郭达归还奏折,握膝端坐,严肃道:“且容我斗胆直言,表哥一贯聪明,您在西北打的哪一个胜仗不是审时度势取得的?一味横冲直闯、单凭勇猛,迟早失败。你和容哥儿好,被有心人揪住作为把柄,私底下议论得不堪入耳,我们这些知qíng的人听了着实恼怒。”

  “谁?都有谁在传谣?”赵泽雍横眉立目,怒火中烧。

  “多着呢。京城百官几乎人尽皆知,悠悠之口堵不住,且宜疏不宜堵。”郭达愤慨又无力,暗忖:龙阳之癖本不算罪大恶极,但在世俗眼里只能当作闲暇取乐,如果qíng真意切得耽误成家,难免被外界非议……他回神,迅速补充:“您别骂怪我没及时上报,这阵子意外连连,无暇分神。再者说,即使知qíng了又如何?总不能挨个儿抓来审问啊。”

  赵泽雍面沉如水,神态冷硬。

  “表哥,陛下其实算开恩了,暂时没处置容哥儿,但您想想,天底下哪有父母放任儿子——不成家的?”郭达话到嘴边,险险换下“沉迷龙阳”四字。

  “河间是什么地方?他才多大年纪?虽然京官外调属正常,但较真细论,凭他能力和资历,也不会调去河间。”赵泽雍据实分析。

  “容哥儿志向高远,很有些血xing,踏实勤恳,不应以其年纪小而轻视之。”郭达中肯地评价。

  “并非轻视,只是不放心。”赵泽雍不假思索道。

  “可他要是留在京城,势必影响咱们的大局。”郭达坦言。

  “外祖母他们问你了?”赵泽雍皱眉。

  郭达点点头:“问啊,怎么不问?每一次回家都拉着我问半天。尤其老祖宗,她担心极了,生怕您激怒陛下,又被派去西北,老人家年事已高,最禁不起骨ròu分离。”

  赵泽雍低声嘱咐:“你转告她不必忧虑,我心里有数,待伤愈了再去请安。”

  “是。”

  赵泽雍仍把奏折压在掌下,稳稳不松开,慎重思索。

  片刻后

  估摸着时辰,容佑棠返回,敲敲门:“殿下?”

  “容哥儿来了!”郭达如释重负,他提心吊胆,被问得快撑不住了。

  “进来。”赵泽雍缓和脸色。

  容佑棠绕过屏风,同样一眼发现被对方压在手掌下的奏折。

  “哪儿去了?”赵泽雍问。

  “出去转了转,外面下好大的雪。”容佑棠勉qiáng笑笑。

  郭达悄悄吁了口气,趁机说:“你们聊,我还有事,失陪了。”

  “去吧。”赵泽雍稍一沉吟,吩咐道:“今儿大雪,若校场积雪深达两尺——”

  将士们就歇息?心事重重的容佑棠分神猜测。

  “……白天正常cao练,把晚上的加训改到讲武堂,不得松懈。”赵泽雍gān脆利落下令。

  容佑棠哑然失笑。

  “是!”郭达腰背一挺,昂首阔步,忙不迭走了。

  卧房内仅剩两人,一沉思一愣神,相对无言。

  近期顾虑重重,容佑棠茶饭不香、夜不能眠,今天又起了个大早,此时被炕chuáng的温暖一熏,他倦意渐浓,困眼惺忪,眼皮子直打架。

  但,涂了药的膝盖却莫名开始隐隐生疼。

  容佑棠茫然不解,动了动腿,惊觉双膝痛感异常清晰:先如蚊虫叮咬般苏麻,继而像针扎,再像滚水烫,最后简直像刀割,奇痛无比!

  怎么回事?

  容佑棠慌了,刹那涌起无数疑虑,忆起郭达透露的家族压力、忆起德高望重的老定北侯夫人及位高权重的现定北侯——莫非郭公子的药……?

  不!不可能,郭公子不是那种人。

  容佑棠脸色苍白,默默否定自己的怀疑,艰难隐忍。

  “冷就上来,杵着做什么?”赵泽雍及时察觉,误以为对方是冻的。

  容佑棠点点头,他疼得站不住了,两腿颤抖,额头冷汗涔涔,眼前一阵阵发黑,竭尽所能慢慢行至榻前,屏息落座榻沿。

  “你怎么了?”赵泽雍诧异撂下奏折,把人抱到chuáng上,伸手摸到一头一脸的冷汗,当即急问:“哪儿不舒服?”

  剧痛中,容佑棠两眼发直,金星乱冒,脸色惨白,本能地蜷缩抱膝,整个人缩成一团,惊疑不定,喃喃恍惚说:“我、我也觉得奇怪。”

  “什么?什么奇怪?”赵泽雍没听清楚,罕见地手足无措,用力搂紧对方,扭头厉声大喝:“来人!传大夫!”

  第168章 驰援

  “来人!”赵泽雍搂着人, 接连大喝, 不复往常四平八稳之态。

  “殿下?”

  “弟兄们快!”随时待命的亲卫发觉庆王语气格外不对劲,吓得破门而入, 纷纷“唰啦”拔刀,火速疾冲进入里间,团团包围chuáng榻, 第一反应是主帅有危险!

  不过,庆王无恙,怀里却抱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

  哦, 原来不是有刺客或殿下身体有恙,众亲卫齐齐松了口气。为首者腰刀入鞘,恭敬问:“殿下有何吩咐?”

  “立即传大夫!”赵泽雍二话不说, 急切下令。

  “是。”众手下躬身,有条不紊地忙碌, 掌事立即安排人去请大夫。那亲卫领命而去,刚奔至议事厅外游廊,迎面撞见领着大夫走来的郭达,登时一喜,同时按例退避一侧行礼:“卑职参见将军。”

  “急匆匆的,你gān嘛呢?”等候多时的郭达问,他故作平静,实则心虚内疚至极。

  亲兵忙答:“回将军:容大人不知何故,突发急病,殿下命令属下速速请大夫。”

  “什么?容大人病了?”郭达硬着头皮扯着脸皮诧异,顺势下巴一点,吩咐道:“本将军恰好领大夫给殿下看伤,你们赶紧去瞧瞧,看容大人怎么回事。”

  “是!”两名军医毫不知内qíng,垂首听令,尽职尽责,背着药箱飞奔救治病人。

  “多谢将军。”亲兵一脸感激,同样不明真相。

  郭达负手站定,qiáng撑着颔首:“你也跟着去搭把手。”

  “是!”亲兵握着腰刀刀柄,沿来路匆匆返回。

  徒留郭达站在游廊下。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郭达苦着脸,拍拍额头,又握拳砸砸柱子,甚至想拿脑袋撞柱!

  他困shòu般原地转了几圈,高高飞起一脚横踢廊外蹲着的石狮子头顶的积雪,狠狠发泄一通后,才抻了抻戎装轻甲,一步一思索,时快时慢地接近议事厅。

  郭达轻手轻脚行至庆王卧房门口,挥手阻止yù行礼的士兵,小声问:“里边儿怎么了“回将军:容大人膝盖受伤,大夫正在给治。”值守士兵简单直白答。

  “哦。”郭达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侧耳细听:

  “受伤为何不及时说?”赵泽雍沉声问,心疼且自责,堆满公文的炕桌早已被远远推开,他坐在榻沿,未受伤的右腿搁在脚踏上。

  “殿下息怒,我只是皮ròu伤而、而已。”容佑棠满头满脸的冷汗,疼得汗湿重衫,人前坚拒与对方同榻,而是靠坐在躺椅里,与炕chuáng相距数尺。他靴子脱去,两腿膝盖以下光luǒ,双膝淤青发紫,迅速肿起半指高、肿得平滑发亮、皮下像包着水,十分刺眼。

  “容大人,请问您这是怎么伤的?”军医头也不抬问,他二人分立躺椅两旁,各诊治伤患一边膝盖,顾不上其它,首先拿湿帕子把药膏痕迹揩拭gān净。

  罚跪的。

  “……”容佑棠难免窘迫。

  事到如今,赵泽雍岂能不明白?他代为回答:“跪伤的,你们只准听在心里。”

  “是。”两名军医异口同声,均领悟庆王不允许宣扬的意思,同时暗忖:备受宠信如容大人,竟被罚跪伤得膝盖这样?谁罚的?总不会是殿下吧?

  “容大人,请问您受伤后都用了哪些药?”

  “殿下,跪伤……”军医脸现尴尬,尾音含糊,清了清嗓子,转而清晰询问:“容大人的伤势本不致于严重至此,初步猜测可能用错了药。”

  “快告诉大夫,你用了什么药?”赵泽雍高声催促,心紧紧缩成一团。

  用错了药?容佑棠眼前一阵阵发黑,痛不yù生,恨不得自己昏迷,从牙fèng里吐出字:“我、我用了家里常备的跌打药、药油。”

  “不止。”军医笃定摇头,反复擦拭其膝盖,与同伴联手诊断:“容大人,您不止用了一种药。”

  “痕迹尚能分辨,至少两种。”

  赵泽雍暂未考虑过多,即使他聪明绝顶,也料不到真实内qíng。眼看对方脸色苍白得透青,霎时什么也暂时搁下了,焦急提醒:“你可听见了?至少两种药!除了寻常人家常备的药油,还有什么?”

  还有郭公子给的一瓶。

  容佑棠心说,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浸湿了鬓角,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左手悄悄缩进袖筒,捏紧郭达所赠的瓷瓶,猜测:莫非……郭公子不慎给错了药?

  相识已久,关系一向尚可,郭达给容佑棠留下的印象甚佳,他潜意识回避猜测郭达蓄意害自己。

  赵泽雍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只能坐在榻沿,目不转睛盯着人,心急如焚问:“他失去意识了?无论是否错用药,你们赶紧先止疼!”

  “是。”军医们立即松开膝盖,直起身诊脉并审视,紧急用力掐人中和虎口——

  其中一名军医掐伤患左手虎口时,猛一用力,容佑棠吃痛一抖,倏然睁开眼睛大叫:“啊!”

  同时,“叮当”一声,白色小瓷瓶掉落,咕噜噜滚了几圈,恰巧停在炕chuáng脚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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