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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78)

  “啊?”容佑棠忙又探头细看几眼,歉意闭嘴:

  他们今日恰巧都穿着月白里衣,样式相仿,只是大小不同,乍一看很难分辨。

  “那我的衣服哪儿去了?”容佑棠纳闷问,掀开帐子张望,少年人的身躯修长柔韧,匀称白皙,隐现若gān红痕。

  “别管它。”赵泽雍一把拉回对方塞进被窝里抱着,嗓音低沉喑哑,说:“歇一会儿,早些用完晚膳坐车回城去,别耽误了你的行程。”

  “好吧。”容佑棠安静躺着,两人光luǒ相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动不敢动。为减缓尴尬,他转了个身,后背嵌在庆王胸膛里,可还没躺好,当胸便横过一条qiáng壮有力的臂膀,他不假思索,立即抱着对方胳膊按住,以免摸着摸着又……

  “咳咳。”容佑棠清了清嗓子,故作轻快说:“殿下,我明天就要走了!”

  赵泽雍无声叹息:“唔。”

  “您好好养伤,今后务必保重,别事事不顾一切冲在前头,一个人能有多少jīng力呢?总是受伤,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啊。”容佑棠堪称苦口婆心地劝诫。

  “好。”赵泽雍一口答应,离别前夕,他的心尤其和软,叮嘱道:“父皇派你去赈灾,连年也没让过完,虽说qíng有可原,但却辛苦办差的人了。如今大雪,陆路难行,众所周知,你们尽力赶路即可,切忌急躁冒险。等到了河间,记得先拜会巡抚,横竖也顺路,到时随机应变,看是喝杯茶吃顿饭还是歇一两天,你是知府,待上峰要尊敬,但无需谦卑,别太委屈了自个儿。”

  “知道了。”

  “喜州的贫穷现状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扭转,查清楚qíng况再做打算。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试探着小心烧,仔细燎伤自己,若见势头不对,随时撤了,顾全大局。”赵泽雍严肃教导,只恨自己无法代为治理。

  “我明白。”容佑棠语调含糊,听不出qíng绪,慢慢缩进被窝里,黑暗中翻了个身,面朝对方,默默伸手抱住。

  庆王千叮咛万嘱咐,饱含浓浓关切疼惜。

  容佑棠侧耳倾听,频频点头,透骨酸心。许久,他深吸口气,带着鼻音说:“殿下,据悉皇后暗中有意把周筱彤许配给永兴侯的嫡长子文耿做填房,周家后院闹翻天了。”

  “永兴侯嫡长子?本王印象中他似乎去年才娶了个填房,又死了?”赵泽雍疑惑皱眉,不太确定。

  容佑棠解释道:“据传是病逝。那位文公子年近四十,妻妾成群,但前头三个少夫人要么难产身亡要么死于bào病,周筱彤若嫁过去,就是第四个填房,一过门就有好些儿女。”

  “你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赵泽雍回神问。

  “我安cha在周家的人手一直没撤,不过未能刺探进书房重地。”容佑棠坦言。

  赵泽雍颔首,想了想,反感说:“周夫人尸骨未寒,周姑娘热孝未出,两年多才除孝,这种时候皇后提什么婚嫁?成何体统!”

  “她倒没明说,只是透了些口风而已,平南侯同意,周、周大人也没反对,估计悄悄定了,一出孝就成亲。据小道消息传闻,那文公子嗜酒如命,酒后bào躁狂怒,时常动手殴打人,声名láng藉,所以京城权贵不敢把女儿嫁过去。”容佑棠唏嘘告知。

  “原来如此。”赵泽雍了然颔首,冷冷道:“纨绔子弟,骄奢yín逸不思上进,浑浑噩噩度日。老七前几年也是那般混帐荒唐,本王见一次收拾一次,这两年才勉qiáng改了些,但仍很不像话。”

  啧,七皇子……

  容佑棠不予评价,转而郑重透露:“周筱彤一贯眼高于顶,岂能甘心做填房?据我的人观察,她原来和苏姨娘母子斗得势同水火,近期却收敛了,温柔孝顺,令其父收回禁足令,随后以侍奉祖母为由搬去了平南侯府,偶尔陪杨老夫人到寺庙上香。问题在于,这一月间,她已去了法觉寺两次,久久逗留禅房,而chūn祭将近,挂职礼部的五皇子殿下正奉旨在隔壁皇寺内督办除夕夜和chūn祭所用的僧人和法器等诸事宜。”

  “五弟?她看上了五弟?”赵泽雍诧异扬声,粗糙带硬茧的手掌轻轻抚摸对方细嫩润泽的后背,极不忍怀里年轻单薄的人即将奔赴贫困之地做知府、做一州父母官。

  “呃……可以算是看上了。”容佑棠谨慎答,后背被弄得一阵阵发痒,本能往前挪了挪,中肯分析道:“皇后自身难保,周夫人已死,周、周大人只顾宠爱小儿子,家境日渐衰落,周筱彤走投无路,她急于寻找如意的终身依靠。诸位皇子中,前面三位和六七八九都不用考虑,四殿下深居简出难以相遇,只剩五殿下,他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富贵美满,府里还悬着个侧妃位子,值得一谋。”

  赵泽雍莞尔,一时没接话。

  “莫非殿下认为我不该把您排除在外?”容佑棠睁大眼睛,一眨不眨。

  “不,你排除得很好,该赏。”赵泽雍板着脸夸赞。

  容佑棠撑不住笑起来,眉眼jīng致如画,笑着笑着又黯然,再度往前挪了挪,汲取更多的温暖,倦意甚浓,打起jīng神提醒道:“我说的你别忘了,周筱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像她母亲,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不定怎么搅浑水,兴许会牵动大局。”

  “行,本王回头瞧瞧。”赵泽雍紧搂着人,催促道:“快睡!今儿提前用晚膳,到时叫你。”

  “嗯。”

  傍晚醒来时,容佑棠寻遍chuáng榻被褥,却找不见自己的里衣,只好作罢,匆匆穿了件庆王的。晚膳后,他赶着回城,面对面辞别庆王,四目相对许久,勉qiáng扯出一抹微笑,涩声说:“殿下,我回去了。”

  赵泽雍久久不发一语,目光复杂深沉,满腹担忧,万般不舍,最终低声道:“去吧,一路小心。”

  “是。”容佑棠端端正正一拱手,屏息转身,绷着后颈子,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出书房,难受得喉咙发哽。他狠狠心,愈走愈快,迅速迈进漫天风雪里,冻得瞬间打挺,jīng神一震,带上庆王派的一小队亲兵回城。

  徒留庆王一人在书房,孤寂冷清,出神地沉吟。

  夜间,庆王回房歇息,他拉开chuáng头最底下的暗格,拿出一件撕裂了的月白里衣,翻来覆去端详半晌,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另一侧枕头上。

  次日,天光乍亮。

  容氏布庄外聚了一群人马,紧张忙碌。

  “佑棠,出门在外千万别好勇斗狠,能忍就忍,吃亏是福,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记住了吗?”容父正色嘱咐,qiáng忍悲伤,在本该一家团圆欢聚的时候送儿子出门赴任。

  容佑棠恭谨答:“记住了,您放心,我都记住了。”

  容开济又握住卫杰的手,恳切嘱托:“阿杰,劳烦你费心照顾照顾佑棠,他年纪小,欠缺处事经验,唉,叫我怎么放心!”

  身板高大健硕的卫杰豪慡笑道:“您老真是见外了!我跟容弟什么关系啊?一块儿出门,理应互相照顾。”

  “这就好,这就好。”容开济连连点头。他原本提心吊胆,唯恐儿子赴任半路遭遇危险,忧虑得夜不能眠,但得知庆王点了一队亲兵护送后,登时放下了整颗心!

  由于骑马赶路,每个人只带了一两个包裹,容佑棠拢了拢披风,把自己的行囊绑在鞍后,翻身上马,控着马缰,同行除了自家jīng挑细选的六个伙计外,还有卫杰率领的一队孔武有力的带刀大汉,阵仗不小。

  “时候不早,”容佑棠扫视送行的诸亲友,眼神坚毅,朗声道:“爹,您尽管放心,我一到喜州就写信回家。诸位,就此别过,来日回京再聚了。出发!”语毕,他两腿一夹,一马当先奔向城门。

  “少爷,多多保重啊。”

  “祝少爷一路平安!”

  “您到了喜州若是还缺人,一声令下小的即刻起程追随!”

  ……布庄伙计们七嘴八舌地嚷。

  容开济追出老远,喘吁吁,背佝偻,怔愣眺望街头贩卖对联桃符的铺子、以及热热闹闹jīng心挑选对联的几家人,忍不住鼻头一酸,掩面哀叹:“唉!”

  转眼,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摆糖瓜祭灶神,送灶王升天。

  连日高热,卓恺嘴唇灰白,脸颊脖颈却红彤彤,昏昏沉沉趴在chuáng上,半睡半醒间,隐约闻见香甜的糖瓜气味、pào竹刺鼻气味、药味等等,他眼皮一动,逐渐清醒,但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耳熟的哭声:“该千刀万剐的东西!”

  卓夫人咬牙切齿,压抑低泣,激愤痛骂:“他把恺儿害得这样惨,还有脸打发人来慰问?别说天山雪莲,就算他有能耐送天上的瑶池雪莲,我也不会收!真真欺人太甚了呜呜呜。”

  “小声点儿,仔细被外人听见,我也愤怒,可有什么办法?皇亲国戚惹不起!药是好东西,也根本推不掉,收下搁着吧,日后再说。”卓志阳老迈的嗓音劝道,烦躁黑着脸。

  卓夫人唉声叹气,拿帕子给儿子擦汗,两鬓斑白皱纹密布,一颗心几乎熬碎了。

  忽然,门外卓恺的小厮难掩欣喜地禀道:“老爷、夫人,庆王殿下的赏赐和北营的年礼一齐送来了!”

  “哦?”卓志阳闻言一笑。

  “是吗?”卓夫人转忧为喜,忙按了按眼睛,连声催促:“快!快请他们上座呀,先叫管家伺候着,切莫失礼。”

  “夫人,你去看一眼,若来了有品的官儿再报给我。”卓志阳嘱咐道。

  “明白。”卓夫人一阵风似的匆匆回房洗脸理妆,准备去前厅待客。

  妻子离去后,卓志阳笃定问:“怎么醒了也不吭声?”

  卓恺慢慢睁开眼睛,双目毫无神采,虚弱开口:“爹。”

  “觉着身上如何?”

  “赵泽武又来恶心人了?”

  父子俩同时发问。卓志阳先答:“没有的事儿,他正被陛下禁足呢,你安心养伤,尽早回营当差,别辜负殿下的信任。”

  卓恺烧得浑身无力,耳朵里嗡嗡响,头晕目眩,半晌问:“容哥儿上任去了吗?”

  “今日都小年了,十八早上佑棠就起程了。放心,爹派人送了他的。”卓志阳慈祥宽慰,咬牙痛惜:这孩子,病得糊涂了,清醒就问一遍。

  卓恺艰难喘息,眼前一阵阵发黑,气息微弱说:“爹,我想跟您商量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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