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81)

  “假如得罪了贵人,;老子、我唯你们是问!”

  “可您吩咐的,任凭谁来也不能打搅元大人歇息——”圆脸杂役诚惶诚恐,不慎说了句实话。

  “放你娘的屁!”

  驿站管事紧张打断,手忙脚乱,系外袍带子、扶正帽子并穿稳靴子,连走带跑,乍离开热乎乎的被窝,冻得恨不能把脖子缩进腔子,大义凛然地怒斥:“我几时下过那种命令?你们自己偷懒失职,还敢冤枉人?简直可恶!”他一头奔进正厅,定睛一扫,即刻断定容佑棠确实非富即贵,登时怒脸变作惊恐,几个箭步扑通跪倒,磕头称:“卑职大意疏忽,没管束好底下的人,倘若有冒犯大人的地方,还望您开恩饶恕。”语毕,接连磕头,“噗”一声帽子却掉了,露出乱糟糟的头发。其副手和杂役也跟随下跪,声泪俱下,哀嚎求饶,十分熟稔。

  这群人……

  容佑棠暗暗摇头,朗声道:“我等深夜打搅,怪道你们为难,都起来吧。”

  “不、不为难,随时待命招待往来的官差,本就是卑职的分内职责。”管事尴尬赔笑,他四十上下,壮实的身材,厚嘴唇ròu鼻子,脸颊透着酒后的晕红。

  容佑棠扭头吩咐:“引信给他瞧瞧。”

  “是。”卫杰不紧不慢解开油布包袱,把盖了吏部大红印章的赴任印信朝对方一亮——

  管事睁大眼睛,探头看,霎时大呼糟糕:还真是新上任的知府?千里迢迢,怎的凑巧除夕夜到了?他加倍恭敬,又想跪,却被年轻知府阻止:“不必多礼。”容佑棠心疼又冻又饿的同伴,沉声缓缓问:“本官初来上任,多有不认识,听说有一位元大人把驿站包了,可有此事?”

  “没有的事儿!门房杂役醉酒胡说,您大人有大量,万望宽恕。”管事慌忙否认,殷勤讨好道:“容大人放心,本驿站虽然简陋,但空房热水食物马嚼一应俱全,您请上房歇着,卑职立刻安排厨房做饭。”

  容佑棠颔首,文雅而不失威严。他为主,必须撑得起来,否则跟随的人没脸。

  卫杰身姿笔挺,gān脆利落叮嘱:“一切按你们这儿的规矩,上热水热饭菜,马儿也给照料好,明日一并结算花销。”

  “哎,是。”管事点头哈腰,躬身引请道:“容大人,请随卑职到上房歇息。”

  容佑棠微微点头,昂首挺胸,从容不迫,率众登梯上二楼。

  “大人仔细台阶,您慢点儿。”管事全程赔笑,唯恐自己不小心只顾讨好元白而得罪了喜州知府。

  岂料,当他们行至二楼时,却见一排六间房门紧闭,静悄悄,毫无开启之意。

  容佑棠略一思索,瞬间明白房里应住着先来一步的雕州知府一行。

  “哎?”管事傻眼了,匆匆跑去查看各房门,手足无措,挠挠头,惊讶之下脱口而出:“不对呀!我明明记得还剩两间上房的——呃,咳咳,容大人,您看这事儿……”

  哦?

  莫非那位元大人临时起意、决定给我个下马威?

  容佑棠面无表qíng,暗中疑惑:我和元白素不相识,他此举是为何?

  “你请我们大人上来,说是剩两个房间,在哪儿呢?这究竟什么意思?”卫杰厉声质问。

  第175章 较量

  “这、这……”驿站管事吱吱唔唔, 百思不得其解, 使劲拍额头,láng狈哭丧着脸, 焦急嘀咕:“睡前我亲自巡了一遍,的确还剩两个房间的啊,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们?你该问问你自个儿!”卫杰掷地有声道, 此事明显有内qíng,必须有人质问,但不能是容佑棠自己。

  驿站二楼一整排都是上房, 中间一个小天井,清静宽敞。容佑棠饶有兴致,微微笑着, 负手往前,慢悠悠问:“管事的, 莫不是你年夜饭也多喝了两杯酒,记错了?”

  估计是元大人一方出了岔子,具体待明早一瞧便知——但容大人居然主动给我台阶下?

  管事错愕,惊奇万分,欣喜感激,立即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大人英明!您说得对,今儿除夕夜,卑职不慎多喝了几杯,糊涂昏头,竟忘记没有上房了,实在该打,该打。”说着像模像样地自打嘴巴。

  “大人,他太不像话了。”卫杰愤愤然,反应敏捷,默契配合一唱一和,心知容佑棠已有对策。

  “除夕嘛,普天同乐,这样大冷的雪天,须得喝酒暖暖身子,才能为朝廷妥善照管驿站。”容佑棠一本正经道。

  管事嘴角抽了抽,摸不准对方的喜怒,恭敬垂首聆听,悔恨表示:“多谢大人体谅,卑职惭愧,以后甭管什么节庆,再不敢贪杯了。”

  节庆?

  梁柱下悬挂的灯笼光芒昏huáng,容佑棠仰脸,透过黑黢黢的天井一角,遥望京城方向,发觉自己一听见某些字眼心就蓦然飞回了京城。他定定神,温和道:“你不必如此惊惶,既然已经有一位大人在此,先到先得很正常,本官理解。”

  “唉哟,容大人,您真是、真是太、太英明仁慈了!”管事咧着嘴,结结巴巴恭维,抬手一抹,一手的冷汗。

  容佑棠朝身边暼了一眼,卫杰心领神会,扫视一眼始终门窗紧闭的上房,意有所指,硬梆梆问:“那你现在酒醒了吗?上房已满,可还有其它房间?若非我们大人宽宏大量,你自己想想吧!”

  “您息怒,卑职再不敢了,若还犯糊涂,无需容大人下令,卑职自行把嘴巴子打肿!”管事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请示:“大人,驿站还有几间房,俱收拾得gāngān净净,您看是?”

  “带路。”容佑棠气定神闲吩咐。

  “是,是!您请,请随卑职来,仔细门槛。”管事如蒙大赦,险些感激涕零,生怕两个知府爆发冲突,城门失火,必将殃及整个驿站。

  一刻钟后

  容佑棠“嘶”的一声,捶打着腰背落座,腰酸背痛浑身难受,他把烛台拽近,两手拢着取暖。

  “我觉得管事没记错,上房原本是剩了两间,只是不知何故,咱们一来就没有了。”卫杰皱眉说,他握住刀柄,谨慎巡查卧房内的所有:一chuáng、一副桌椅、一矮柜,除以上再无其它。

  “看管事当时的神态,他吓住了,估计确属措手不及。但我和雕州知府元白大人素不相识,无怨无仇,兴许其中有曲折缘由。罢了,只是房间而已,不值得什么,赶路途中,能躺下歇息即可。”容佑棠乐呵呵,暂未就此事考虑过多。

  “叩叩”两下,门外传来小厮的嗓音:“少爷,热水和碳好了。”

  “进来。”容佑棠扬声。

  两名小厮并驿站管事一同踏进,奉上热茶和热水帕子,并抬了两个碳盆、一个熏笼,温暖瞬间扑面而来。容佑棠招呼卫杰洗手擦脸喝茶,不多时,热腾腾的饭菜端上,虽然不甚丰盛,但比gān粮qiáng了不知几倍,一行人láng吞虎咽,吃得肚皮溜圆,安排轮流巡夜后,其余人倒头沾枕即睡。

  翌日清晨

  倦意极浓重,眼皮酸涩肿胀,睡着了像昏迷似的,无奈心里压着赈灾急务,硬生生bī着人清醒。

  半梦半醒中,容佑棠忍无可忍,脱口哎哟一声,浑身酸痛,痛苦得脸皱巴巴,他屏息,咬紧牙关支撑着坐起,只觉心一阵紊乱狂跳。

  “少爷,您醒啦?”张冬快步近前挂起帐子,他高瘦,但一贯jīng力充沛,倒还撑得住,笑着说:“不急,才卯时中呢,今儿雪不大,不妨碍咱们赶路。有熏笼就是好!靴子衣裤全烤gān了,暖和得很。”

  “嗯。”容佑棠穿戴整齐,洗漱毕,在两名侍卫贴身保护下,出去大堂寻同伴。

  岂料,刚迈出廊门,迎面忽然撞见一名锦衣华服、呵欠连天的年轻人,对方也带着小厮,生得白净,五官端正,只是眉眼间萦绕一股傲然轻慢之色。

  “你、您可是新任喜州知府容大人?”华服年轻人率先发问,直挺挺杵在路中央,眸子转来转去,扯着脸皮笑,毫无让路之意。

  人对于尊重善恶往往感觉敏锐

  容佑棠面无表qíng,一言不发。

  “您是哪位?”张冬一看一听就觉得刺眼刺耳,他忠心耿耿拥护自家少爷,昂首挺胸。

  华服男子自信一笑,说:“在下元逸,此行乃陪同叔父前去拜会巡抚戚大人。”语毕,他笑吟吟,习惯xing等着被追问或者奉承。

  然而,容佑棠无动于衷,恍若未闻。

  元逸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对异常冷淡的俊美知府,他着重qiáng调:“家叔父乃雕州知府,您是否也去拜会巡抚大人?倘若双方能同行倒热闹些,我们有马车,匀出一辆没问题,唉,狂风大雪的,免得您骑马受累。”语毕,他直勾勾打量容佑棠,怜悯之余,眼底露出一丝鄙夷轻蔑。

  “哦?”

  容佑棠终于开口,镇定自若,意味深长,淡笑道:“原来是元公子,真真好气派威风,本官还以为是元大人呢。”

  “我——”元逸登时羞恼,想反驳又找不到合适措辞,憋得脸红耳赤,他在家乡算权贵子弟,仗着叔父的脸,鲜少遭遇暗讽,哪里承受得住?须臾,他咬咬牙,刻板地表达歉意:“大人昨儿半夜驾到,可惜家叔父年事已高,禁不起路途劳顿,早早歇下了,今儿醒来才听说您的消息,很是惊喜。”

  “有幸偶遇元大人,本官也非常惊喜。”容佑棠文质彬彬道。

  “请问公子在何处为官?”张冬笑眯眯打听,十分不满。

  元逸一怔,尴尬摇头,同时难掩自豪地说:“我目前还只是举人。”二十一岁的举人,并不多见。

  “哎呀!原来是举人老爷,失敬失敬。”张冬惊奇大叫,热qíng洋溢,夸张地躬身行礼,吸引驿站杂役并二楼上房栏杆处许多人注意。

  如此一来,元逸站不住了,他的书童也轻轻拉扯其后摆,元逸qiáng笑着,gān巴巴拱手道:“今日有缘认识容大人,实乃三生有幸,学生给您见礼了。”

  容佑棠有所察觉,他正位于天井旁,突然抬头往二楼一扫,果然看见一片银灰袍角飞速隐退!他暗笑低头,朗声道:“元公子乃元大人高侄,何需多礼?”

  “应该的,应该的。”元逸努力挤出笑脸,有些懊悔自己一开始的轻慢态度。

  容佑棠莞尔,没再说什么,昂首阔步,目不斜视。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