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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05)

  小哥俩星夜赶路奔丧, 惶恐不安,此刻终于等到一个愿意抱着自己问候的亲人!

  “我、我难受……”原本正哭着的赵旻裕泪珠扑簌簌滚落, 抖着肩膀抽噎,上气不接下气,委屈至极。赵旻衡也红了眼眶,哽咽着告知:“皇叔,旻裕不适应乘船,一直呕吐, 还拉肚子,他说自己浑身没力气,今儿中午还得喝药呢。”

  庆王颔首,旋即扭头:“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跟随庆王而来的几个太监恭谨入内。

  庆王行事一贯雷厉风行,略一思索,不容置喙地吩咐:“你们带两位皇孙去皇子所瑞王处,并立即传御医诊脉,务必好生照顾着,本王戌时后亲自去查看,倘若有任何不妥,唯你们是问!”

  “奴婢遵命。”太监们深深躬身,毕恭毕敬。

  庆王安慰道:“旻裕,别哭了,同你哥哥去瑞王叔那儿歇息,等我忙完了,晚上再见面。”说着便把侄子转jiāo给管事太监抱着。

  大皇子负手,黑着脸,不悦地阻止:“老三,侄儿们回京奔丧,灵堂就在前面,好歹让他们先去给皇后娘娘磕个头吧?”

  赵旻裕软绵绵趴在太监肩上,止不住地抽泣;赵旻衡年长两岁,较为懂事,十分紧张,眼巴巴凝望庆王——人之常qíng,幼时他畏惧冷面严厉的庆王叔、喜欢笑眯眯的伯父,长大一些后,却相反了。

  “大哥,你也看见了,两个孩子风尘仆仆,茶饭未进。况且旻裕病了,难道不应该让他们洗漱更衣、缓一口气再去灵堂?再者说,他们还没给父皇请安吧?”庆王义正辞严道。

  哼,你居然踩着我装好人?

  “哎,瞧你这话说的!”大皇子心里不屑,抬手一拍额头,苦笑道:“我只是想让他们去灵前磕几个头而已,露个脸,让平南侯府的人瞧瞧,完了就会安排他们歇息的。毕竟小孩子嘛,孝道心意尽了即可,用不着熬夜守灵。”

  “我大成的皇孙,为什么要拖着病体给平南侯府的人瞧瞧?”庆王略昂首,困惑皱眉,状似十分不解。

  “这——”大皇子语塞。

  “既然连皇兄都知道旻衡旻裕只是小孩儿,想必其他人也能理解舟车劳顿后需要歇息。”庆王淡淡说。

  夹枪带棒?你什么意思?

  “你说得有道理。”大皇子似笑非笑,说:“但是,灵堂里平南侯一家子正急等着见外孙呢,他们看见两个侄儿回宫了的。”言下之意是:值此波谲云诡之期,假如不赶紧让孩子出去露个脸、而是藏在皇子所一两天的话,外人势必胡乱猜测。

  “无妨,我出去解释一句,规定时辰内,他们可以去皇子所求探望皇孙。”庆王镇定自若,稳稳一挥手,催促太监道:“别愣着,快去办事。”

  “是。”太监们捧金蛋一般簇拥两个皇孙,小心翼翼抱着人离开弥漫浓烈香烛烟火气息的灵堂耳房。

  “侄儿告退,改日再给伯父、叔父请安。”赵旻衡眼睛看着庆王,泪花闪烁,感激之qíng溢于言表。

  “去吧。”庆王惯常板着脸。

  片刻后

  耳房内只剩大皇子和庆王,守门的太监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

  “老三,你真是、真是……总是不顾大局!”大皇子摇摇头,苦口婆心地教导:“我也疼爱侄儿,但国丧期间,先带他们去灵前给皇后磕俩头又有何妨?于qíng于理都是应该的呀!”

  庆王虎目炯炯有神,一板一眼地说:“旻衡八岁,旻裕六岁,他们懂什么‘大局’?大局是大人的责任。”

  此言一出,大皇子忍不住哂笑,更靠近两步,探头,耳语道:“包锋怎么回事?白琼英又怎么回事?我抓获的给先褐国使者提供剧毒的南境蛮夷哪儿去了?老三呐,明人不说暗话,你瞒不住我的。今儿待祥弟的孩子那般好,给谁看呢?”

  “大哥说什么?我听不懂。”庆王冷静表示,腰背笔挺,严肃说:“侄儿们尚年幼,我作为叔父,本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他们。”

  “你不懂?”大皇子眼里满是嘲讽。

  庆王不yù与兄长深谈,话音一转,沉声道:“大哥既忙于为父皇代管朝务、又要监督丧礼,实在是辛苦了,请多保重。我出去灵堂转一圈,找平南侯府的人聊两句,失陪了。”语毕,他略一垂首,旋即转身离去。

  好一个桀骜不驯的霸道东西!

  大皇子咬牙,勉qiáng按捺不快,但并未太愤怒,因为皇子们从小没有谁能治服刚qiáng耿直的赵泽雍。他倏然转身,意味深长地告诫:“三弟,你当心点儿,在皇后娘娘的灵前,平南侯夫人悲伤过度,有些失态。”

  庆王脚步停顿,头也不回地劝告:“大哥,你还是抽空好好歇会儿吧,免得总说些令人费解的言论。”说完后,他大踏步往前,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你小子装傻!

  哄谁呢?

  皇后娘娘的死跟你脱不了gān系!

  大皇子一屁股落座圆凳,暗自生了会儿闷气,冥思苦想:

  祥弟已落败,那么父皇待老三……究竟算重视还是嫌弃?

  数日早朝后,孟夏季节,天晴和暖,乾明宫内的地龙和熏笼已撤下,凉慡怡人。

  灿烂朝阳下,后园鸟鸣花香,生机勃勃。

  承天帝手执小银剪,漫不经心地给一株牡丹修理花枝。

  “您放心,余毒已清,旻裕只是水土不服,仔细调养一阵子,会康复如初的。”庆王宽慰道。

  “昨日,老四带他们来请安,朕看了,旻裕十分瘦弱,旻衡也没什么jīng神,可怜见的,唉。”承天帝沉重叹息。

  “连续舟车劳顿,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他们?”庆王立于一丛海棠前,观赏半晌,破天荒觉得它玲珑可爱,默默伸手抚摸,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朕已吩咐御医,膳食方面尤其要用心,务必让皇孙恢复健康!”承天帝正色qiáng调,重重拿银剪敲打牡丹,真真切切疼爱孙子。

  “孩子在四弟那儿,由御医和宋慎联手照顾,您不必过于担忧。”庆王低头,指尖拂过饱满鲜艳的朵朵红。

  “朕听说,孩子刚进宫门就被带去了弥泰殿,是吗?”承天帝忽然问。

  庆王抬眼:“是。”

  “是你大哥的意思吧?”承天帝笃定问。

  “父皇英明。”

  承天帝冷哼一声,慢条斯理问:“皇后薨逝,为什么泽祥没回京?反而是年幼皇孙回来了?”

  “启禀父皇:据称,二皇兄和二皇嫂南下行至运门渡口时,双双水土不服,卧病在chuáng,无法动弹,是以御书房代拟圣旨时,传令旻衡、旻裕代替父母奔丧回京。”庆王简明扼要地解释。

  “圣旨?”承天帝弯起嘴角,目光如炬。

  “莫非您不知qíng?”庆王问。

  承天帝忽略不答,反问:“你认为那道旨意如何?”

  “欠妥了。”庆王直言不讳,提醒道:“皇后的丧礼,全天下人目睹,史书上必定会记一笔的。”

  承天帝面沉如水,眯着眼睛,叹息道:“朕不过休养几日而已,外头就乱得没规没矩了。”

  “儿臣惭愧。”庆王垂首。

  “与你无关。”承天帝随手一撂,全程捧盘恭候的太监及时躬身,“当”一声,盘子接了银剪子后,他便轻手轻脚地告退。

  “御书房那儿,朕从未吩咐你,而是叫你大哥代为处理朝政——你生气吗?”承天帝冷不防问。

  “生什么气?”庆王心平气静,淡然道:“儿臣相信以您的英明,一切决策必经深思熟虑。”

  “哼。”承天帝笑了笑,负手立定,俯视茂盛海棠,瞥一眼抚摸花叶的儿子,威严问:“你喜欢这种带刺儿的海棠?”

  庆王收回手,望着父亲,没答话。

  “御花园栽种了半个山坡的西府海棠,花儿开得热热闹闹,美不胜收,多姿多彩。”承天帝转身走了。

  各有千秋,可我偏爱带刺儿的。

  庆王莞尔,嘴上答:“是。”

  是?是什么?言不由衷!

  承天帝心如明镜,头也不回地嘱咐:“传朕的旨意:皇孙年幼体弱,无需守灵,每日早晚去弥泰殿磕几个头即可。”

  “儿臣遵旨。”身穿霜色常服的庆王颔首领命,chūn风chuī拂,他的宽大袍袖包住了几朵海棠。

  四月中,糙木疯长,山花绽放,庄稼节节拔高,田野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河间巡抚衙门议事厅内的气氛却并不融洽。

  “求大人为雕州百姓做主!”元白拱手恳求。他火速赶到,累得喘吁吁,满头大汗。

  后靠椅背的戚绍竹皱眉,打起jīng神坐直了,目光锐利,手肘搁在桌面,探身,语重心长道:“元大人,牧归铁矿山一向属于喜州,相关地方志上面,均有明确记载,并且界碑尚存,你想让本官怎么‘做主’啊?”

  “您有所不知,界碑可能被人挪动了。”元白奋力辩解,豁出去了,一本正经道:“地方志编撰往往依据旧版,对山川河流缺乏详实考据。比如牧归山,其南面山麓分明有雕州猎户世代生活,而且至今有神话流传——”

  “好了好了!”

  戚绍竹头疼地打断,慢吞吞告知:“你来晚了一步,容知府已携铁作坊官营文书返回喜州——”

  “什么?”元白失声大叫,扼腕痛惜:“他怎么那么快?”

  戚绍竹忍笑,招呼道:“坐下说话,喝茶,别着急。”

  老子肯定急!

  元白气个倒仰,暗忖:别以为我不知道,容佑棠在京城有些关系,你就这样袒护他!

  巡抚衙门的闹剧容佑棠没看见,他快马加鞭,飞速赶回喜州,将府衙jiāo由知州万斌代管,他率领大队人马驻扎顺县县衙,紧急商讨如何开矿冶铁,公堂充作议事厅,日夜充斥讨论乃至争执。

  这一夜,近亥时,参与议事的人员陆续散去。

  后衙月dòng门旁边,县丞孙拱的独女孙婕忐忑等候,她抬手扶了扶珠钗,小声问:“嬷嬷,那样真的可以吗?万一容大人恼了……”

  “我的姑娘哎,您尽管放开胆子!夫人亲口吩咐老身跟着,还怕什么呢?”孙婕的奶娘颇为兴奋,语气热络亲昵,压低嗓门moyanmoyu说:“容大人年轻有为,才貌双全,尚未娶妻,听说连通房也没有,多好!姑娘,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这种时候可不能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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