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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18)

  困shòu之勇,更不足惧。

  容佑棠暗中摇头,内心五味杂陈,面上却不显,深感疲惫,平静道别:“周大人,我尚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告辞。”语毕,转身迈步。

  “慢着!”周仁霖立即阻拦,张开双臂挡住去路,仿佛拦截救命浮木似的,神态近乎疯狂,夜不能寐的眼睛泛红,缓缓道:

  “以上一件,是为其一,你仔细考虑考虑。其二,你不认父亲,连兄长也不肯认吗?明杰在翰林院苦熬三年,至今未能挑上庶吉士,无法谋取好缺,你是侍讲学士,有权参评,何不拉一把他?你们可是亲兄弟!”不等庶子开口,周仁霖又说:

  “假如你听话,我可以将你娘亲提为贵妾。”

  “够了!”

  谁稀罕?

  ——平南侯尸骨未寒,以周家的乱象,容怀瑾清静长眠才是上策,提贵妾并无好处。

  容佑棠难以自控,瞬间bào怒,目光如炬,从牙fèng里吐出字说:“yīn阳两隔,逝者入土为安,周大人竟然拿逝者做文章?”

  总算捏住你的七寸了!周仁霖微笑,掸掸袍袖,慢条斯理道:“本官处理家务事,谁有理由阻拦?”

  容佑棠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夜间·庆王府

  “简直荒唐!”赵泽雍一声断喝。

  “周、周大人也太过分了。”郭达叹为听止,顾及容佑棠在场,他艰难忍下许多批评。

  “虽然荒唐过分,但他确实有权处置家慈名分……以及我的衣冠冢。”容佑棠长叹息,透骨酸心,难掩低落,深吸了口气,勉qiáng镇定道:“毕竟在周家生活十几年,我们母子的存在无法抹除,那是不争的事实。”

  “无非大殿下他们怕容哥儿补缺户部要职,所以命令周大人威bī罢了。”郭达直言不讳。

  赵泽雍略一思索,凝视容佑棠,低声问:“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小容大人,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本王代劳?”

  第208章 密谈

  “我自己解决。”容佑棠恳切扫视在场众人, 无奈解释: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携记忆重生的人,几乎看过亲生父亲的所有面孔。

  郭达率先点头:“行!毕竟算家务事儿,我们拿捏不大准分寸,你自己决定吧。”

  “倘若qíng况棘手,务必及早求援。”庆王严肃嘱咐。

  容佑棠颔首, 苦中作乐道:“那是自然的, 危难时期我定会奔走求助。所以,提前给诸位道谢了。”语毕,端端正正一拱手。

  “谢什么?遇见麻烦尽管来找,我还欠你一个人qíng呢, 好歹给个机会偿还。”郭达很是内疚,言下之意是当年的赠药风波。

  虽爆发过不愉快,但掐指一算:定北侯府的国子监荐书、王府和北营里受过的照顾、郭远给戚绍竹的荐信……恩仍大于怨。

  容佑棠心平气静, 诚挚道:“将军言重了,哪里有什么人qíng?倒是我, 一向承蒙贵府关照良多。”

  说者乃诚心,听者却有它意。对于曾经的闹剧, 郭达一直耿耿于怀,难免心虚,余光飘向庆王,gān笑摆手:“哎,咱们多年的jiāoqíng了,客气什么啊?不准再言谢!”

  “总而言之, ”赵泽雍板着脸,难得端起亲王架子,不容忤逆地吩咐:“千万谨防对方急了不择手段,切记,你无需跟任何人拼命。”

  容佑棠心暖而踏实,认真点头:“好的。”

  “周夫人身亡、皇后薨逝,平南侯亦病故,周家的三大靠山已经倾倒。”郭远慢条斯理地分析,他生为侯府嫡长子,一贯老成持重,喝了口茶,温和说:“周大人估计正被大殿下一方频频骚扰,确实得提防他失控之下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数。”

  “多谢大人提醒,下官明白。”容佑棠恭谨拱手。当年的风波,郭远全程未露面,无论内qíng如何,双方均只字未提,只当太平无事。

  “周大人如今是骑虎难下了。”谋士伍思鹏近年因疾病缠身,愈发清瘦,但眼神仍睿智锐利,他客气问:“且允许老朽斗胆问一句:不知容大人有何对策?”

  “是啊,快说出来听听,我们帮你谋划谋划。”郭达关切催促。

  庆王端坐上首,稳如钟,掌控全局。

  容佑棠面色平静,正色说:“皇后和国丈是去世了,可大成还有国舅呢,陛下仁慈,已恩准袭爵奏请,现任平南侯乃先皇后的嫡亲弟弟,杨盛平。”

  “你想让杨盛平压制周、周大人?”郭达颇为诧异。

  “听说,自周夫人去世后,因为主母丧礼和周姑娘等若gān纠纷,他们两家很是闹了一场,qíng分日渐薄弱,如今老侯爷又病故,估计等丧葬结束后,关系会加倍冷淡。”伍思鹏捻须,据实指出:“杨小侯爷刚袭爵,正忙着给老侯爷治丧,想必焦头烂额,若想挑动他出头,恐非易事。”

  容佑棠胸有成竹,侃侃而谈:“据查,杨盛平与故去的周夫人姊弟亲厚,周夫人当年丧礼从简,他十分不满,带人上周家狠闹了一场、令姐夫láng狈不已。现在他已袭爵,迫切需要立威,虽然平南侯府不比从前了,但收拾周家绰绰有余。”顿了顿,他尽力客观告知:

  “譬如,周家没了主母,周大公子周明杰气不忿,长期与代为执掌中馈的父妾苏姨娘不合,每隔三五日大闹一场,jī犬不宁,并且视苏氏所出的庶子为眼中钉,嫡、庶势同水火——在那种qíng形下,可以断定,周大人说抬我娘为贵妾,只是嘴上威胁罢了,他始终畏惧岳家。”

  “那,可否不予理睬呢?谅他也不敢撕破脸皮。”郭达试探着提议。

  “不行。”容佑棠摇摇头,咬牙说:“任由他胡搅蛮缠,亡母泉下有知岂能安心?况且,我也受够了!”

  “你尽管放手去做。”庆王直接嘱咐。

  “多谢殿下支持。”

  容佑棠垂首致谢,qiáng自镇定,语速稍快:“朝廷明令规定:官员不得嫖宿青楼。可周大人风流成xing,每逢休沐,必去狎jì,眼下正值国丈丧期,若将此事捅出去,他轻则被申斥罚俸、重则丢官。此外,我将设法暗示周明杰向其舅舅求助,为了威严脸面,杨盛平必不会袖手旁观,让他们内斗一番。还有……”

  “还有什么?”庆王耐xing十足。

  容佑棠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毅然决然,一字一句表明态度:“殿下,我知道咱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假如查获周大人为大殿下或二殿下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证据,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咎由自取,我、我——我容佑棠,今生注定是不孝子。”

  “为匡扶正义,大义灭亲者难能可贵,容大人正直坚韧,老朽佩服。”伍思鹏很是感慨。

  容佑棠急忙摆手,苦涩说:“先生实在谬赞了。在世人眼里,我已是大逆不道,或许死后会下地狱油锅的。”

  “是非功过,老天自有裁断,做人但求无愧于心。”庆王沉声宽慰。

  “我们都明白你的难处,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一定帮你解释解释。”郭达一本正经地承诺。

  “多谢将军!”容佑棠郑重抱拳。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们严肃点儿。”庆王莞尔。

  伍思鹏斟酌再三,点头说:“眼下京都局势复杂,变幻莫测,不宜多生事端,先按容大人的意思,告诫一二,实在不行再另想办法。对了,广平王何时入京?怎么无声无息的?”

  “驿报称其已抵达关中,估计再有五六天即会觐见陛下,到时京城才叫热闹呢。”郭达唏嘘答。

  “是啊。”伍思鹏忧心忡忡,扼腕道:“咱们可得小心了,仔细被两方夹击。”

  忆起前几年部分朝臣争相弹劾庆王的乱象,容佑棠起身,躬身拱手,愧疚道:“因为我的私事,让诸位费神了,实在惭愧。唉,我这次回京,可能又会连累殿下——”

  “别胡说。”庆王皱眉打断。

  郭远搁下茶杯,和颜悦色地安慰:“小容,你多虑了,即使没有你的存在,对手也会千方百计寻缺口攻击殿下的。”

  “其实,那也不尽是糟糕。”伍思鹏忽然笑了笑,喟叹指出:“列位请想一想:容大人在京城,对手往往一窝蜂攻击殿下的私qíng;假设没有容大人,对手便会绞尽脑汁寻求其它缺口。前者咱们心里有数,后者却难以预料、防不胜防,反而不妙。”

  容佑棠愣了愣,很有些反应不过来,脱口而出:“如此一听,原来我不全算是殿下的绊脚石了?”

  “哈哈哈~”郭达乐不可支,放声大笑。

  “什么绊脚石?”庆王摇摇头,莫名心酸,谆谆训导:“愚笨,你分明是本王的盾牌!每当你在京城时,以前弹劾庆王‘冷酷bào戾’者,往往改为弹劾‘有违伦常’了,前者关乎秉xing,后者牵涉私德,孰轻孰重?”

  容佑棠忍俊不禁:“殿下言之有理!那就好,省得我总是担心拖您后腿。”

  庆王缓缓扫视在场众人,沉重说:“因此,世人都误会小容大人了,他与本王jiāo好,长远而言并无益处,倒是本王平白得了个坚实盾牌,难道不是么?”

  “这个……”伍思鹏罕见地语塞,垂首捻须。虽然心里赞同,可郭远、郭达兄弟俩在场,顾忌渴盼外孙成家的郭老夫人,他明智地选择闭嘴。

  “呃?”郭达挠挠下巴,琢磨片刻,不得不认同:“似乎真是那么回事儿。”

  对方不遗余力的维护自己,容佑棠十分感动,轻声谦道:“殿下说笑了,我只是无名小卒,万万当不起的。”

  “你当得起,别妄自菲薄。”庆王低声安抚,专注凝视时两眼炯炯有神。

  二人qíng不自禁对视,瞬间涌动qíng意万千,书房内仿佛仅剩下彼此,其他人无形亦无声。

  半晌

  “咳咳!”郭达清了清嗓子,竭力朝椅子里缩,因为他挡在了容佑棠前方。

  容佑棠猛然惊醒,倍感尴尬之余,立刻正襟危坐,双手握膝。

  庆王扭头看了看更漏,主动催促:“时辰不早了,诸位都回去歇息吧。”

  “是。”伍思鹏恭敬从命。

  “好勒!”郭达迫不及待离座,狠狠伸了个懒腰,骨节咯咯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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