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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40)

  “不必言谢。其实是陛下看重你的医术,否则我磨破嘴皮子也没用。”容佑棠慡朗回以一拳,顿了顿,他心里实在没底,忐忑不安,遂耳语打听:

  “咳咳,问你个事儿——”

  宋慎生xing聪明,他旋即抬眼,gān脆利落打断道:“寿命天定,凡人说不准,但生老病死,人人都逃不过。以他的病qíng,若能熬到开chūn,兴许还有一年半载光景,熬不过也就去了。”

  去了……驾崩……

  容佑棠沉重颔首,久久不发一言。

  “害怕了?”宋慎关切问。

  容佑棠回神,正色答:“不是怕,而是担忧。朝堂不稳,天下何安?”

  “莫慌,天塌下来自有高人顶着,大不了乱一阵子,终将归于安稳。”宋慎气定神闲,心里却说:无论谁继承皇位,只要别动他,老子一概不理睬。

  容佑棠失笑摇头,叹道:“你倒是豁达。可一旦生乱,就谁也没清静日子过了,我始终盼望能稳则稳。”

  “你们各凭本事显身手,谁也别动他!”宋慎抬眼,肃穆qiáng调。

  “我们当然不会。”容佑棠坦dàngdàng,接过药杵捣了几下,低头拨弄碾碎的药材。

  宋慎抱着手臂,扭头望向窗外沉思,侧脸鼻梁高挺,五官俊朗英武,不再嬉笑游戏人间。

  客房内静悄悄,双方各怀心事。

  “叩叩~”

  房门忽然被敲响,张冬隔着门禀报:“大人,晚饭备好了。”

  “端进来吧。”容佑棠打起jīng神,朗声招呼:“宋掌门,天大的事儿都放一放,咱们先吃饭!”

  宋慎笑了笑,点点头。

  数日后便是除夕,京都四处张灯结彩,喜迎新chūn。

  卯时末,天仍黑沉沉,寒风似刀,裹着雪花扑面袭来,奇冷无比。

  “天爷啊!”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心急如焚的李德英喘吁吁,勉力小跑奔下台阶,一把抓住假扮成太监的宋慎,嘴唇发白,颤声对庆王说:“殿下,快!”

  “走。”赵泽雍警惕四顾,轻轻一推容佑棠肩膀。

  一行人步履匆匆,刚迈进门槛,李德英火速催促关门落锁,紧张叮嘱:“都打起jīng神,一只蚊子也不许放进来!”

  “是!”侍卫们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李公公,怎么回事?”赵泽雍低声问。

  李德英步履蹒跚,搭着宋慎的胳膊,哽咽耳语禀告:“今日除夕,陛下按例要忙于祭祀、祈福、接受敬贺等等,老奴寅时末去伺候,发现陛下清醒睁着眼睛,却、却无法开口说话……老奴不敢声张,悄悄请了王御医诊治,可他束手无策!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请您进宫。”

  陛下病得失语了?容佑棠的心猛然下沉。

  “绝不能声张!胆敢泄露消息者,杀无赦。”赵泽雍神色冷峻。

  “老奴明白。”李德英急切询问:“马上天亮了,稍后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都将入宫拜见陛下,您说,该怎么办呐?”

  赵泽雍止步,快速思索半晌,细细教导:“因西北战火未停,陛下爱民如子、担忧百姓安危,特斋戒数日,虔心祷告天地神明与列祖列宗、为大成祈福,任何人不得打扰。”

  “啊?”李德英呆了呆。

  赵泽雍极力冷静,沉声吩咐:“陛下龙体欠安,近期不适宜太cao劳。李公公,你斟酌斟酌,按本王的意思把消息透露出去,灵活应变,先稳住局面,一切责任由本王担负!”

  第229章 濒危

  “这……”李德英心如擂鼓, 犹豫不安。

  “事不宜迟!”赵泽雍压低嗓门告诫:“待会儿很可能得闹一场,你先琢磨琢磨,以免临场紧张出错。”

  “是、是。”李德英艰难咽了口唾沫,白着脸点头:“老奴明白了,一定按您的吩咐去办。”

  “万事有庆王殿下扛着,公公, 镇定些, 你绷得太紧了。”扮作太监的宋慎小声安慰,他从怀里掏出一粒药,催促道:“来,吃一颗六清安神丸。”

  “哎, 多谢。”李德英接过药丸,信任地服下,他和宋慎相识数年, 彼此知根知底。

  容佑棠轻声提醒:“既然陛下要虔敬祈福,香案和炉鼎等物件必不可少, 千万别忙起来遗漏了。”

  “容大人提醒得对!”忙碌不堪的李德英抬手一拍额头,庆王在场他就有了主心骨, 逐渐恢复冷静,快速道:“幸好,乾明宫内就有个小佛堂,供陛下打坐静心所用,叫人摆上香烛贡品即可。”

  赵泽雍拾级而上,大踏步走向父亲寝室, 沉稳叮嘱:“琐碎诸事皆由公公安排,特殊qíng况,不必拘泥礼法规矩,诸位切记随机应变,共渡难关。”

  “是。”

  “好的。”

  一行人皆忐忑,绕过屏风,挥开层层明huáng帐幔,靠近龙chuáng。

  容佑棠只觉浓郁龙涎香扑鼻而来,夹杂微弱炭气、苦涩药味,被温暖地龙一熏,有些憋屈,令人胸闷气窒。

  “摆这许多熏笼做什么?”赵泽雍皱眉问。

  李德英愁眉苦脸地解释:“陛下四肢发冷,盖多少被子都不顶用,无奈只能添几个熏笼,老奴事先征询过王御医的。”

  口不能言?四肢发冷?容佑棠拂开柔软顺滑的明huáng缎幔,简直不敢深入揣测帝王病qíng。

  “此处地龙和暖阁已足够温暖,无需额外添炭熏,咱们常人待久了都头晕,何况病人呢?”宋慎叹了口气,果断反对:“殿下,陛下四肢发冷并非因为受寒,快叫人撤了熏笼吧。”话音刚落,他已熟稔行至龙chuáng前,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承天帝,而是侍奉父亲的瑞王!

  “你——”宋慎张口结舌,睁大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

  “来人!”赵泽雍十分重视大夫的建议,扬声命令:“把熏笼全撤了,你们自个儿没觉得憋闷吗?动作快点儿。”

  “奴婢遵命。”御前太监们丝毫不敢耽误,七手八脚地执行命令。

  容佑棠稍慢一步,待其站定抬眼时,沉默对视的瑞王和宋慎突兀映入眼帘,他一愣,旋即靠近,拱手轻声道:“下官拜见瑞王殿下。”

  瑞王猛地回神,他头发随意捆束,里衣单裤外歪斜裹着大氅,衣衫不整,明显是从热被窝中仓促赶来。他不再看宋慎,转而说:“容大人请起,此等场合统统免礼。三哥,你们终于来了!”

  “宋慎,看你的了,务必竭尽全力医治陛下!”赵泽雍凝重吩咐。

  “这是自然。”宋慎摘下太监帽子,随手一丢,不自知地丢向瑞王身边,他qíng不自禁,趁机飞快瞥视一眼,而后才撩起袍角坐在榻沿,开始为承天帝诊脉。

  赵泽雍闭目定神瞬息,几个大步近前,轻拍弟弟的胳膊,低声问:“四弟,辛苦你了,没事吧?”

  瑞王摇摇头:“我没事,但父皇……”

  “不急。来,坐会儿,稍后听听宋慎的诊断。”赵泽雍把弟弟按坐于圆凳,他和容佑棠并肩站立,距离龙chuáng不足一丈,焦虑旁观。

  站立的容佑棠居高临下,他不露痕迹地移动脚步,定睛朝龙chuáng望去:

  只见承天帝仰躺,半睁着眼睛,但不知是否有神智,他面色灰败,嘴唇发青,呼吸时轻时重,嗬嗬喘气。

  糟糕了,一看陛下那模样就……容佑棠忧心忡忡,他无意识地扫视四周,发觉瑞王眼神发直,目不转睛凝视龙chuáng,面白如纸。

  足足两盏茶的功夫。

  宋慎手法奇稳,一一起了银针,当他救治病人时往往不苟言笑,极度严肃,令亲属油然起敬。

  “陛下请放心,您并无大碍,糙民这就开个方子,去御药房亲手配药,煎好了再回来。”宋慎语气轻快,为口不能言的病人掖了掖被子。

  承天帝神智清醒,眨了眨眼睛,而后眼珠子转动,状似寻找。

  宋慎会意,扭头说:“二位殿下,陛下有请。”

  庆王、瑞王忙并肩上前,双双榻前下跪,俯身慰问:

  “父皇,儿臣在此。”瑞王眼神哀切,发自内心的悲伤。他天生孱弱,承天帝虽遗憾,但从未嫌恶,一向疼爱有加、衣食住行尽可能照顾,令其深深感恩。

  “您大可安心休养,外头都安排好了,李公公稍后会禀报。”赵泽雍开门见山,直接告知父亲最重视的难题。

  果然,承天帝欣慰眨眨眼睛,右手手指微动,敏锐察觉的赵泽雍肘击弟弟,瑞王忙伸手握住,竭力平静地宽慰:“父皇,您别急,宋慎煎药去了,他说您并无大碍。”

  在屏风后开药方的宋慎闻言笔尖一顿,纸上晕出一墨点,他佯装若无其事,提笔蘸墨,继续书写。

  本yù回避的容佑棠灵机一动,悄悄上前,伸出食指,在庆王后背写道:指书。

  赵泽雍怔了怔,略微扭头,心领神会,试探着询问:“父皇可有吩咐?能用手指——写在掌心吗?”

  “您试试?”瑞王满怀期盼地摊开手掌。

  正苦于口不能言的承天帝眼睛一亮,食指微动,慢慢在儿子掌心写字。

  赵泽雍兄弟俩屏息盯着:

  “鲁子兴、谭闰、王铮、林婓濂。”瑞王一字一停顿,末了主动问:“父皇是否想召见以上四位大人?”

  承天帝点点手指,同时微不可见地点头。

  “天已经亮了,那几位元老应该正在入宫拜贺的路上,儿臣马上安排人等候,大大方方把他们请来乾明宫议事,您看如何?”赵泽雍临危不乱地请示。

  承天帝扯开嘴角,勉qiáng笑了笑,以示赞同。紧接着,他又动手指写了几个字。

  瑞王屏住呼吸,慢慢地念:“琛儿,多穿衣衫——父皇!”

  承天帝眸光温和,满是慈爱。

  瑞王鼻尖一酸,登时眼眶发烫,挤出一抹笑,哽咽表示:“儿臣不冷,儿臣不孝,总是让您担忧。”

  承天帝吁了口气,指尖安抚xing地敲击儿子掌心,略一思索,再度写了几个字。

  赵泽雍仔细辨认,凑近问:“您还想召见小九?”

  承天帝点点头。

  “是!”赵泽雍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起身嘱咐:“您歇着,儿臣这就去安排。四弟,父皇就jiāo给你侍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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