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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58)

  “唉!”

  宋慎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抄起筷子,催促道:“吃饭吃饭,吃饱了再治病,顺便辟谣!”

  与此同时,京城已人心惶惶。

  乾明宫彻夜长明。

  “荒谬至极!”

  “那绝对不可能!三哥前阵子还告知一切安好,怎么可能……大败阵亡?”

  瑞王心如擂鼓,轻声道:“我怀疑,西北军qíng被人扣压了,但不知具体哪一环出了问题。”

  “也许太子殿下发回了重要消息,可我们没收到。”定北侯焦急扼腕。

  “疯了,有人彻底疯了。”五皇子喃喃自语。

  瑞王注视郭达,肃穆叮嘱:“如今靠君子动口已镇不住局面,你千万要警惕,必要时直接动武,无需请示。”

  “多谢殿下特许。”郭达下颚紧绷。

  五皇子随即吩咐:“此外,你再挑几批可靠之人,分散秘密赶往西北打探真相,切记!别住驿站。”

  “是!”郭达起身。

  瑞王勉qiáng平静地催促:“去吧。”

  事实上,被无数人忧虑牵挂的太子已星夜兼程回京,抵达丰泰县,因驿站相距甚远,遂夜宿山庙。

  赵泽雍盘腿,席地而坐,对着篝火一丝不苟地擦拭长刀,低声问:“此处距离淳鹤多远?”

  “约五十里。”

  赵泽雍抬头,若有所思望向庙外夜空。

  亲卫统领谢霆头皮一紧,脱口劝:“伤寒是瘟疫,您切莫以身犯险,朝廷会救灾的。”

  “也不知救得怎么样了。”赵泽雍神色凝重,闪烁雪亮寒光的长刀徐徐入鞘。他刚收好心爱兵器,门外忽然有亲卫略显急切地求见:

  “谢哥,我有要事禀报公子!”

  赵泽雍直接开口:“进来。怎么了?”

  亲卫单膝下跪,一脸的匪夷所思,细细告知:“公子,属下们分散四周巡卫时,发现一群头发剃成北蛮式样的人,手持刀剑鬼祟可疑,直奔此庙,故来不及请您示下,弟兄们擅作主张把人拿下了,经搜查,他们马兜里还藏着蛮族戎装!”

  “蛮人?”赵泽雍惊诧起身。

  “看着像是中原的长相。”

  赵泽雍沉声吩咐:“把他们带上来!”

  第246章 重逢

  “老实点儿!”

  “问什么答什么, 别耍花招。”

  ……

  身穿便服的禁卫押着一群捆绑堵嘴的俘虏,qiáng硬推进庙门,为首者原本拼命挣扎,可抬头一见赵泽雍,登时双目圆睁,下意识后退, 惊恐万状。

  静默瞬息, 为首的俘虏忽然脸颊腮部微动——

  电光石火间,谢霆眼疾手快,抢步上前,迅猛抬手卸掉对方下巴, 横眉立目质问:“想自尽?你认识……我们公子?跪下!”

  什么公子?他分明是太子!为首的俘虏脸色灰败,颓然跪坐,嘴咧着流口水, 瑟瑟发抖。

  “都跪下!”、“跪好了!”众亲卫霎时全神戒备,下手不再留qíng。其中两名亲卫捧着一堆袍靴, 双手呈上,简要禀明:“公子, 这些全是从他们马兜里搜出来的,经辨认,此样式属于北蛮全克尔族。”

  赵泽雍一言不发,以刀鞘挑起衣袍翻看,而后审视俘虏,半晌, 挑了个抖若筛糠的,下巴一点,谢霆便会意,伸手解开那名俘虏嘴上的布条,吩咐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如果有半句假话,大卸八块丢到山里喂láng!”

  “千、千万别,这位大哥,有话好说,好说。”俘虏脸色惨白,他根据头领的神态,毫不犹豫选择识时务,哀切求饶:“公子饶命,我冤枉啊!头发是汪老大叫人给剃的,衣衫靴子也是他弄的,我穷困潦倒,挣些活命银子,只负责恐吓而已,绝对没有滥杀无辜!”

  赵泽雍目光如炬,威严问:“恐吓谁?滥杀了哪些无辜?”

  “这、这……我……”

  “唧哝什么?快回答!事后若被查出撒谎,你逃去天涯海角也没用。”谢霆咬牙,怒目瞪视。

  “我说我说!每次事前,汪老大指定方向,叫我们先上,恐吓驱赶逃难的灾民,他们断后,似乎、似乎杀了不少人,但那些统统与我无关!”

  “驱赶灾民?杀灾民?”谢霆吃惊地愣住了,他原以为只是凑巧抓获一群趁乱打劫的匪寇。

  赵泽雍脸色一变,沉声问:“躲避疫病的灾民吗?你们把人朝哪个方向驱赶?”

  俘虏见风使舵,下定决心立功赎罪,躲躲闪闪告知:“我什么也不懂,但偶然听见汪老大说,要尽量把灾民赶去京城——啊!饶命,公子饶命!”

  赵泽雍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作恶多端的凶徒,怒问:“说!你们今夜原计划是什么?残杀无辜?”

  “不不!”

  俘虏蜷在墙角,竭力辩解:“朝廷派了几万兵来救灾,官府向钦差求助,求得一队援兵,正四处搜捕我们,汪老大害怕了,带我们去昉净山的寺庙剃度出家,等风头过去了再还俗。公子,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求您开恩饶恕,我手上没沾人血,只是一时糊涂、财迷心窍——”

  赵泽雍冷冷打断:“赈灾大军现在何处?钦差是谁?”

  “大军今儿中午到的,驻在善宿驿站,汪老大骂钦差‘姓容的’。”

  “姓容的?”谢霆想了想,耳语道:“公子,应该就是容大人了,朝廷上下没几个姓容的。”

  赵泽雍蓦然心弦一紧,面无表qíng地命令:“把他们带出去,仔细审一审,问清主使、同伙以及犯案,其余关键也别忽略,不得有误。”

  “是!”谢霆斗志昂扬,迅速调整防卫,押着俘虏往庙后空地而去。

  “慢着。”

  谢霆忙止步转身,恭谨垂首。

  “留活口。”赵泽雍叮嘱。

  “是。”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脸红脖子粗、瘫软晕厥、捶地恸哭、下跪哀求……

  自从抵达疫病区,容佑棠一天到晚被哭喊声包围,忙得不可开jiāo,嗓音嘶哑变调,关切问:

  “染病的弟兄们好些了吗?”

  “宋大夫不愧是神医!”朱彪由衷钦佩,赞不绝口道:“病人服了药后,除了过于老迈衰弱的,一般都有好转,依我看呐,这场瘟疫很快能收场。”

  “但愿如此。”

  容佑棠推开门,又问:“上午有多少不治身亡的?”

  朱彪当即皱眉,耳朵嗡嗡响,正色答:“有五个。死者亲属打滚恸哭、疯狂指责,骂朝廷援救迟了、骂大夫庸医、骂老天爷不开眼,夺走无辜xing命。”

  容佑棠十分同qíng,但无可奈何,拍拍同伴肩膀,劝慰道:“人面对生离死别时,激动失态是难免的,咱们领朝廷俸禄、为朝廷分忧,只能谅解包容。待回京后,烦请把立功弟兄的姓名给我一份儿,我一定为其奏请封赏!”

  “您这是哪儿的话?不过挨些白眼责骂而已,无所谓,想想老百姓糟了瘟疫、家破人亡,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谅解的?”朱彪疲惫抹了一把脸。

  容佑棠倒了两杯茶,轻声告知:“朝廷非常重视疫病,虽然粮食还在筹措,但相关药材已经连夜送来,估计不出三日就到了。”

  “是吗?好极!”朱彪高兴一击掌,焦头烂额道:“秋岭和淳鹤的知府不停打听、拐弯抹角地质疑,烦得很,活像咱们有药故意不给似的!难为您一次次耐心解释,换成我,可能得吵一架。”

  容佑棠喝茶润了润嗓子,指向自己的喉咙,苦笑表示:“听听我这破锣嗓子?唉,想吵也没力气。”

  朱彪yù言又止,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问:“大人,卑职说句实话,您这脸色有点儿差啊,莫非没按时服药防疫?”

  容佑棠忙答:“一日三碗,从未停歇,谁敢毁了宋大夫的名声?”

  “那倒也是。”朱彪点点头,却仍担忧,诚挚地提醒:“以防万一,待会儿等宋大夫忙完,您记得请他把把脉,图个放心。”

  容佑棠欣然接受:“多谢。对了,韩将军呢?”

  “他啊,”朱彪忍不住一撇嘴,语调平平说:“还在善宿府衙呢,说是调查城里的疫qíng。”呸!分明是嫌弃此处喧闹脏污,生怕染病。

  容佑棠神态如常,温和道:“辛苦将军了,委屈弟兄们任劳任怨,否则我和宋大夫一准儿被拉扯撕成碎片。”

  “应该的,勠力同心共渡难关嘛。”朱彪不好意思地憨笑,肤色黝黑牙齿雪白,很是淳厚。

  容佑棠刚想开口,窗外风里却突然飘来响亮锣声,极为突兀,他吓一跳,疾步行至窗口探看,疑惑问:“谁在敲锣?”

  “不知道啊,闹瘟疫到处死人,谁家有心思办喜事儿呢?够勇敢的。”朱彪啧啧称奇,探头朝官道方向张望,很是诧异。

  “听着不像是喜乐。”容佑棠说,他茫然不解,凝神眺望:

  只见驿站旁边的官道上,一整齐肃然的队伍正浩浩dàngdàng而来:打头的官府衙役鸣锣开道、高举书写“巡抚”“回避”、“肃静”等字眼的牌子,并有大批带刀捕快充任护卫;

  中间是高大宽敞的朱漆马车,被威猛壮汉围得严严实实;

  后方则是七八顶官轿,并一串囚车,车里是镣铐加身的犯人。

  “好大的阵仗!”

  “哎,原来是巡抚,怪不得。”容佑棠恍然大悟,赶紧戴上官帽、整理仪表,想当然地说:“巡抚视察疫qíng来了,朱将军,咱们下去瞧瞧。”

  “行吧。”朱彪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抱着手臂,边走边说:“愿意冒着染病的可能出巡,还算尽职爱民,值得相迎。”

  “当地巡抚姓钱,大名钱怀河。”容佑棠顺势告知。

  朱彪随口道:“哦,钱大人。”

  少顷

  两人刚快步行至驿站门口,抬眼便是黑压压大片人头,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巡抚钱怀河。未染病的灾民们好奇出动,挤得水泄不通,争相目睹巡抚风采,jiāo口议论。

  容佑棠微笑靠近,拱手客气道:“在下容佑棠,您想必就是巡抚钱大人吧?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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