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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63)

  赵泽雍责无旁贷,缓缓颔首,虎目蕴泪道:“子琰,你去办。我……久别回宫,想去叩见父皇。”话音刚落,九皇子思及父亲遗体被长兄损坏,率先忍不住,呜咽出声。

  翌日

  chūn光明媚,灿烂朝阳给皇宫的朱墙huáng瓦涂上一层金光,高大殿堂宏伟矗立。经紧急洗涮后,宫变血迹dàng然无存,暗红血水渗入地下,与黑暗一同长眠。

  太子凯旋,昨夜皇城堪称兵荒马乱,几乎吵醒所有百姓,大人恐慌孩童啼哭,至黎明前,戎装将士却悉数出城,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金殿上,众人齐跪,赵泽雍面无表qíng,背对文武百官,若有所思,走神间聆听首辅鲁子兴严肃宣读承天帝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亲王皇三子泽雍,文韬武略……太子必能承大统。着继朕登基,授皇帝位……钦此!”

  鲁子兴宣读毕,双膝下跪高举遗诏,恭敬改口:“陛下。”

  身穿太子礼服的赵泽雍猛然回神,双手接过遗诏,慢慢转身,面朝文武百官,眼神肃穆,涌现深深的遗憾:本王登基了,如此时刻,他却不在……

  刹那,皇亲国戚与文武百官异口同声,高呼: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51章 太弟

  “殿下顺利登基, 新朝新气象,改年号了!”容佑棠眉开眼笑,两手托着邸报靠近烛台,读得津津有味。

  “哦?”宋慎窝在躺椅里,晃了晃酒壶,懒洋洋问:“新皇年号是什么?”

  “洪庆。”容佑棠抬眼, 眸光明亮, 愉快说:“今年是洪庆元年!”

  宋慎莞尔:“庆王威名远扬,用于嵌入皇帝年号正合适,听着就大气。”

  “没错。”容佑棠合不拢嘴,由衷的欣喜, 看了几行,又说:“淑妃娘娘被追封为皇太后了。”

  “母凭子贵嘛,不足为奇。”宋慎姿态闲适, 喟然唏嘘道:“世事难料啊。当年我游历四方初定居京城时,三殿下刚凭战功封王, 是先帝膝下第一个亲王,但那时候吧, 风言风语议论起来,朝野要么猜二殿下、要么站大殿下,嫡子长子么,一致认为庆王是要镇守西北的。嘿!最后竟然是庆王登上了皇位,那些个下错注的,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无可厚非。

  “殿下——”容佑棠一顿,感慨万千,严肃道:“不,是陛下!咱们要改口了,帝王尊威非同一般,说错半个字儿,都可能被有心人批判。”

  “啧~”宋慎撇撇嘴,慢吞吞坐起,仰脖喝酒,影子被烛光投在屏风上,摇摇晃晃。

  容佑棠垂首,凝神默读片刻,点点头,逐一告知:“先帝驾崩,丧礼正在cao办;广平王被害始末已查实、凶手落网;参与谋逆篡位的乱党人数众多,悉数被抓。其中,谋反党首、前朝太傅韩家父子于造反之夜混战中身亡,大殿下被jian人引诱犯下弥天大错,自悔自愧,自尽于天牢。”

  “自悔自愧?”宋慎挑眉,yù言又止。

  容佑棠叹了口气:“总不能写他至死不悔吧?他作恶多端,原本死不足惜,但无奈姓赵,接二连三爆发家丑,皇室的脸面几乎丢尽了。”

  “无妨。历朝历代,皇位更替期间,有几次是太平的?册封太子往往仍不够,直乱到新皇继位,天下才会渐渐安稳。”宋慎直言不讳。

  “那倒是。”容佑棠看完折好邸报,眼角眉梢的笑意缓缓消失,若有所思,惆怅凝视窗外夜空。

  宋慎扭头,低声问:“容大人,遗憾吗?”

  “什么?”

  “你可是庆王铁党,这些年东奔西走的,为他做了许多、说了许多,可大功告成之日,你却不在京城,而在这偏远之处,日夜忙于救治疫民,灰头土脸的。”宋慎晃动酒壶,醉意微熏。

  “我确实有些遗憾,但应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一种。”

  容佑棠淡笑,把邸报放进抽屉,轻声坦言:“我非常惦记京城。但有时想想,与其辅佐新皇,不如待在此处对付瘟疫。”

  “害怕回京被非议啊?”宋慎一针见血问。

  夜风凉慡,送来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

  容佑棠怅然若失,肃穆解释:“我寒窗苦读圣贤书,师长们从来只教‘修身齐家、忠诚报国’,从未教佞臣之术;殿下征战十余载,斩获赫赫战功,深受百姓敬爱,更被先帝寄予厚望、托付大成江山,且根基尚不稳,岂能做、做——”

  “昏君?”宋慎直率接腔,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永存。

  容佑棠苦笑:“皇帝岂能任意妄为?”

  “你该不会又想奏请外调吧?上回远走河间,这次想去哪儿?西北?南境?”宋慎单刀直入,盘腿坐直了。

  容佑棠一时间竟无法回答,犹豫道:“我……”

  “喂!打住,赶紧打住!”宋慎一个激灵,大义凛然地告诫:“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回头请调奏折递上去,新皇不得怪罪迁怒我啊?”

  容佑棠一怔,失笑摇头:“宋掌门未免太小看人了!放心,我把你当朋友,绝对不会陷朋友于不仁不义之地。”

  “这还差不多。”宋慎仰脖喝了口酒,一本正经地畏惧:“从前他还是庆王时,就特别护着你,如今登基为皇,九五至尊只手遮天,倘若雷霆震怒,谁扛得住?我可扛不住。”

  “别说笑了。”容佑棠无jīng打采,后靠椅背,侧身凝视夜空。

  宋慎调侃完了,复又仰躺,隐晦地宽慰:“少胡思乱想,今上一贯有担当,无论如何,他会妥善安置你的。”

  妥善安置?

  怎么安置?他是皇帝,肩负万钧重任,怎么可能不娶后妃、不生子女、不立储?

  思及此,容佑棠胸口仿佛堵了一块巨石,沉甸甸,密不透风,令人憋闷焦虑,寝食难安。

  宋慎半晌没等到回应,不由得担忧,一咕噜起身走向书桌,探头关切问:“你没事吧?”

  容佑棠勉qiáng笑笑:“没事。”

  “……咳!我就随便聊聊,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喝醉了胡说八道吧。”宋慎懊恼一拍额头,想了想,绞尽脑汁地安慰:“新皇刚登基,里里外外一大堆事儿,肯定忙得不可开jiāo,至少等先帝入皇陵了,他才有空考虑其它,是吧?”

  “嗯。”容佑棠微笑,面色平静。

  “瘟疫已大概止住了,后续再忙个把月就能回京,我收到了好些急信,跟催命似的。”宋慎没话找话。

  容佑棠不愿表露惶恐脆弱,遂配合地问:“莫非瑞王殿下身体又不好了?”

  “不是!如果他催,我是必须回去的。哼,他非但不催,反而叫我安分踏实帮你到最后呢。”宋慎气哼哼,却无可奈何,伸伸懒腰,如实告知:“是京城的权贵们来信催归。他们措辞遮遮掩掩的,估计多少与乱党bī宫有关,有些是老人受惊旧疾复发,有些是儿孙刀剑伤。七殿下也来信了,写得十万火急,但没说救谁,难道他自个儿伤哪儿了?”

  “哦!”

  容佑棠恍然大悟,忙解释:“我知道,他估计一写两封,所以我也收到了。七殿下本人无碍,是恺哥受伤,据说险些不治,幸亏抢救后保住了xing命,但重伤一时半刻好不了,须得耐心休养,七殿下着急,特来信请药方。”

  “简直胡闹!”

  宋慎相当没好气,叹道:“我见不到病人,怎么望闻问切?凭空胡诌药方吗?一切等我回京再说。”

  容佑棠起身,诚挚夸赞:“宋掌门顺利治愈伤寒,jīng湛医术广为流传,任谁都钦佩。待疫qíng消除后,你先回京,一是治病救人,二则张罗贵派医馆,把南玄武的医术传下去,造福千秋万代。”

  “医馆啊?还在考虑中。不过,既然掌门印传给了我,肯定要给师父一个jiāo代,我年轻时贪财爱热闹,只顾经营紫藤阁,是时候该收心了,省得他老念叨我làngdàng风流、不务正业。”宋慎嘀嘀咕咕,末了忽然问:“我先回京?那你呢?”

  容佑棠神色不改,认真道:“我是钦差,需监督地方官府处理疫qíng后续,尽快让灾民安居乐业,估计还得待一阵子。”

  “……哦。”

  宋慎挠挠头,暗中很同qíng对方,可惜爱莫能助,他张了张嘴,最终说:“到时再看吧。”

  转眼,已是五月中,天气渐渐炎热。

  遵从遗诏,礼部兢兢业业督办国丧,经几十道繁复礼节后,洪庆帝哀恸把父亲棺椁送进了帝陵。

  如今的乾明宫,太监宫女改为侍奉新皇。原内廷总管李德英年迈体弱,且被乱党殴打成重伤,恳求殉主,被劝阻后悄悄自尽,洪庆帝大受震撼,厚葬其于父亲浩大的帝陵内。

  这日早朝后,洪庆帝召见了心腹亲信们。

  “朕考虑良久,昨夜拟写的,你们先瞧瞧。”赵泽雍心平气静,身穿明huáng常服,举手投足间尊贵不凡。

  新任内廷总管毕恭毕敬,捧着尚未盖玺的圣旨,不消吩咐,率先呈给三朝元老。

  首辅鲁子兴年近九十,他当仁不让地接过,眯着眼睛疑惑细看。岂料,粗略扫一遍他就震惊了,立即扭头,定定望向九皇子!他呆了呆,凝重把圣旨递给同僚;元老重臣阅毕,又传给对面的皇子们。

  谁也没吭声,各自沉思。

  排班按序,七皇子倒数第二,他好奇极了,迫不及待观看圣旨,看毕,倒吸一口凉气,倏然扭头:

  赵泽安坐末席,十来岁的少年正长身体,骑马跑一阵便饥肠辘辘,他耐心等候,大方拿茶几上攒盒里的糕点果腹,吃相文雅,并未发出任何异响。

  “这、这——”

  赵泽武眉头紧皱,把圣旨递给幼弟,紧张催促:“小九,你赶紧瞧瞧!”

  “哦,好的。”赵泽安早已拿帕子擦了手,闻言接过,认认真真默读,只一遍,即“噌”地站起来,无措望向胞兄,震惊问:“皇、皇太弟?”

  赵泽雍目光炯炯有神,明确颔首。

  “可、可是您为什么要立我为皇太弟?”赵泽安万分诧异。

  赵泽雍不疾不徐答:“因为朕没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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