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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何堪【完结+番外】(11)

  他们栖身的山dòng地势极高,背靠着光滑陡峭的整块大崖壁,虽然不怕泥石流,却有源源不断的虫蚁山shòu前来避难骚扰。

  那弯弯曲曲扭腰摆胯的小毒蛇,嗡嗡作响的战斗机尖嘴蚊,总爱孤身前来的独行侠蜈蚣……

  共翳显得异常的镇定,能吃的就抓来吃,不能吃的就喂咕咕。就连总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蚂蚁,他也能面不改色的随手撮一把活的放进嘴里嚼嚼嚼,吞了。

  阿籍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含丰富的蛋白质营养价值呱呱叫,但真要她这么原生态地直接生吃下去,就有点难为了。

  光看着就头皮发麻了肠胃革命了好不好!

  阿籍紧紧身上的皮子,狠命地拍了拍身下垫着的gān糙——哦哦,虫子、又有虫子钻到糙堆里去了!

  慌乱中她爬起来又蹲回去,走向前又退两步。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终于直冲正高翘着屁股扒拉蚯蚓的山jī咕咕,解下绑着它的细藤,捏在手里,半拖半拉把它往自己的糙垫子上赶。

  “有虫子哦~咕咕,咕咕?”

  呼唤地尾音都化成滩水了,也没得到山jī的赏脸。她挨过来点,瞅着某冷面雕像瞪大黑眼睛,水漾漾地凝视着他,嘴角还苦qíng的往下耷拉着。

  “共、共翳……”

  共翳放下手里的树枝,趴开她刚才坐的糙堆,仔细地翻找起来。没一会就搜出条又肥又长的青色虫子,远远地抛向瞪着斗jī眼扑扇翅膀的野山jī。

  “别扔啊——咕咕上,咕咕!”

  阿籍慌了,松开细藤,转身就跑。

  死、死野人,她还站在这里呢!

  山jī激灵灵甩了下脑袋,拖着小细腿上的藤条,猛禽扑食般上冲上去。叼着虫子兴奋得直拍翅膀,差一步就冲进炭火里浴火涅槃了——再看看阿籍那副披头散发、赤足跳脚、浑身抖筛的窝囊样子,共翳已经连眉头都懒得皱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终于渐渐放晴了。

  阿籍光着脚走出昏暗的山dòng,刚想吁口气庆祝一下坏天气过去,猛地被共翳一推:“进去!”整个人转瞬就给攥着胳膊甩到他身后。

  转身的一霎那,她隐约瞟见一点儿棕huáng色的影子。

  “拿来,棍子!”

  共翳又吼了一声,后背肌ròu绷紧,语气里满是bào戾和警惕。

  阿籍给他吓了一跳,听话的走回山dòng里,四下打量了起来:“没有了。这几天都下雨,能烧的……全当柴火烧掉了啊。”

  共翳沉默了一下,身体也泥塑一样的一动不动,要不是刚才那声bào吼,简直像老僧入定。

  “那……把jī捉出来。”

  阿籍撇撇嘴,走过去牵着藤条把咕咕拉过来。山jī抖着翅膀挣扎起来,似乎是预感到了危险,小小的黑眼睛瞪地凹了出来,却意外地没发出一声啼叫。

  阿籍心肠看得软塌塌的,有点不大甘愿的问:“你要gān什么啊?”

  “嗷——”

  回答她的,是一声直震耳膜的吼叫。

  阿籍抓在山jī翅膀上的手指猛地一个颤抖——那、那是什么声音,野shòu?!

  共翳人还朝着dòng外,一只手按在腰上的铁匕首上,另一手已经往后伸了过来:“拿来,手把藤抓牢。”

  阿籍靠近了几步,视线穿过他胳膊间的fèng隙,蓦地对上一张镶在黑斑的棕huáng色“猫脸”上的huáng褐色shòu瞳。

  豹子!

  共翳接过挣扎的jī毛狂掉的山jī,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

  他身后的阿籍视野也随之开阔起来——真是只豹子,尾巴低伏着,上半身也低伏着,比猫大上一倍的huáng棕色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缓慢移动的共翳,随时准备飞扑过来,咬断他的喉咙。

  豹子一般是不会正面袭击人的,但这连续多天的bào雨显然打破了它的捕食习惯。

  “#¥@……”

  共翳提醒阿籍往他身后靠,连磕磕碰碰的普通话都不说了。他显然也有点紧张,豹子最难对付的就是速度快,而且专挑没用的下手。

  现在最弱的就是山jī咕咕,但是偏偏在看起来最qiáng壮的他身上,阿籍理所当然就成了最佳狩猎目标。

  花豹还在犹豫,钉子样专注的视线不时的在二人一jī上打转,到底是正面出击呢,还是下次伺机再来?

  “抓牢!”

  共翳的手已经触到咕咕温热的脖子了,头也不转的接过去,突然就一把地抛向不远处的悬崖。

  “嗷啊——”

  豹子像是离弦的箭,跃起足有三米远,敏捷无声地落在悬崖边。

  只差了几秒钟,咕咕尖叫着落下山崖,倒悬在半空中不住的扑扇翅膀。阿籍从刚才就死命地把细藤在手掌上缠了好几圈,这时给勒的手掌都变形了。

  共翳趁机走远几步,捡起湿泥中一截儿臂粗的小树gān,一面观察着豹子的反应一面拔出铁剑把一头削尖。

  豹子bào怒地吼了一声,再起跃起,冲向提着树gān一下下挥剑削皮的共翳。

  “走开!”

  共翳举起削得极似长矛地树gān,直刺向半空中豹子大张着的血盆大口,另一只手的铁匕首则朝向豹颈。

  “噗!”

  花豹落了下来,锋利地爪子狠刮在他□地肩膀上,生生撕扯下一大块皮ròu,大张地嘴巴却再没机会闭上了。

  冲力的作用,尖锐的树gān整个捅穿了豹头,豹血喷了共翳满脸满身。

  “罐子拿来,站着gān什么?”

  还呆愣愣地抓着绳索的阿籍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双脚却不知道该迈出去。

  “听到没有?”

  共翳扭过头,溅满豹血的脸上狰狞异常,连眼珠子上都漫着点点血雾。

  阿籍骇得上下牙互磕了一下,拔步往山dòng里钻,手上的细藤绷得更紧了,山jī咕咕凄厉地叫声从山崖下传了过来。

  糟糕,山jī还吊在半空,走不过去!

  在共翳凶悍的要杀人的眼神直she下,阿籍尴尬的一边收绳子一边往悬崖边爬,捣鼓了半天,才把jī魂半销的咕咕捞回到怀里。

  共翳气地浑身都在发抖:“#@!jī#¥@#%¥#@……”一把抽出豹颈下的匕首,凑过去仰头就喝起豹血来。

  ……

  bào雨之后,海水上涨了将近一半的高度,一眼看去,只见漫天漫地的蓝色波làng。

  阿籍却没闲心思去欣赏这个,认认真真的把山dòng里剩下的gān糙都收集起来,烧了老大的一堆灰给共翳敷伤口。

  共翳还在生气,脸上的血渍都没擦gān净。一把推开她,抓起糙灰胡乱的敷在伤口上,盖上大片的gān净树叶,再用剥下的树皮缠牢,一点都没有要她帮忙的意思。

  “#¥%&!”

  那些鸟语阿籍隐约也听懂了一点,大致就是反复骂自己废物没用胆小捡芝麻丢西瓜之类的……

  “可是,”,阿籍战战兢兢地解释,“你不是没事……西瓜还好好的,没必要一定要扔芝麻嘛……”

  说着,还用余光瞟了瞟角落里再次死里逃生的野山jī。

  共翳哼了一声,脸色更臭了,差点就站起来把咕咕也给消灭了。

  一只山jī值什么,一皮囊豹血又值多少?何况……共翳越想越气,“噌”的一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要是往常,阿籍铁定不会这个时候去撞枪口的。

  但现在……她看了眼dòng口躺在血泊中的大花豹,巴巴的跟了过去:“去哪呀,天色不早了哎……你要去哪里啊?”

  赶到门口,却看见共翳抗起豹子尸体山dòng顶上的岩石上爬。眼见他肩膀又开始渗血,阿籍狗腿的跟上去打算搭把手。

  共翳睨她一眼,掏出匕首,当着她的面就沿着豹腹部直割下去。阿籍睁大眼睛,共翳的匕首继续往下,直划到花豹的□处。

  开完整条中线,再转而切开四肢和尾巴,粗糙的手指抓着割开的颚下开始剥皮,匕首则在边上飞快地一下一下切断筋ròu。

  阿籍已经看得脸色发白了——尤其在剥头部皮毛时,看着匕首灵巧地在豹头的耳根、眼眶基部挑动贴割时,不但能看到布满经络的粉色肌ròu,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鼻梁骨和凸出的眼珠……

  怒火烧不过chūn风岸

  “还生气啊……”

  阿籍蹲在浸着豹皮的水桶边,小声地向一边忙着烤ròugān的共翳咕哝。

  天气热的缘故,吃不完的生ròu要是不处理好,很快就变质腐烂。共翳料理gānròu的办法很科学,工序近似超市里的现烤鱿鱼片。找两块表面平整的石头,涂上油脂,再烧的滚烫,中间放上切好的ròu片,压紧,火候时间到了再揭开,就是紧实的熟ròu。不讲究细节的话,也就少了个卫生许可证和防热手套的差异。

  在三十几度的高温下紧靠炭火作业,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共翳胡子拉杂一大把,额头还盖着长长的乱发,忙得满头大汗。

  “哎,共翳……”

  阿籍也不是头一次蹲边上碍手碍脚了,今天的存在感却明显比往常稀薄。眼看着他臭着脸在起身弯腰,左边割块豹ròu右边烧块石头,压根就当她是透明的。

  她瞅瞅共翳脑门上的冒个不停的冷汗,眼珠转了转,站起来往外面走。

  共翳冷哼一声,继续埋头苦gān。那潜意思是,没骨气没本事的软脚虾,要不了多久又得跑回来哭了。

  不过几分钟,阿籍果然举着把棕榈叶子,露着两个大酒窝进来了:“共翳,这个能当扇子呀!”

  说着,还蹲过来,讨好地在一边奋力上下挥动:“凉不凉快?”

  棕榈叶子不负所望地刮起了一颗颗红艳艳的火星,直扑向须发满面的男人。真是孤男寡女,gān柴烈……不,须发烈火,一点就着!

  “#¥%@#%¥%¥……!”

  阿籍连忙停下,人还维持着蹲姿,委屈地看着他给火燎了一大截的长头发:“我不是故意的……”

  共翳没好气的瞪着她,从她耷拉着的嘴巴看到既不雅观又容易走光的蹲姿:“站起来。”

  站就站呗,还一定要用祈使句,文明用语哎。

  阿籍腹诽着站起来,眼巴巴地看他:“gān吗?”

  “站好,我做一下,你做一下。”共翳说着,左脚往前迈了一步。

  阿籍无奈,放下着棕榈叶子,也伸脚往前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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