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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何堪【完结+番外】(4)

  ……

  细碎的阳光从穿过疏疏密密的树冠,轻悄的随着沙沙沙沙的风过林梢声在湖岸边挪动,共翳几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重新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微掀开的眼皮。

  民以食为天

  饿!饿!饿!

  阿籍痛苦的抱着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勒在手腕脚腕上的藤条箍得更紧了,简直要镶嵌进ròu里。

  不远处就睡着那个躺的规规矩矩的男人,呼吸稳定,酣然大睡。

  从湖边林打猎回来后,共翳只是把食物简单的分类储藏了下,就手脚麻利的把阿籍重新捆成了只粽子。给她絮絮叨叨的谩骂骚扰地不行了,才在她嘴巴里塞了小块清洗gān净的救生衣夹,躺倒睡下。

  阿籍没料到自己努力克服生理排斥劳碌一天之后还得受到这种待遇,更加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不吃晚饭。

  满满一大筐ròu呢!就是要饿她,gān嘛捎带上他自己?

  共翳翻了个身,紧闭着的眼睛到底还是睁开了:

  很吵,这个女人简直比十只山jī还要聒噪!

  爬起来一看,阿籍正把头抵着树桩,一个劲的把被束缚住的手往肚子上压,白皙的手腕上刺眼的一道道勒痕。

  他愣了一下,几步走到树桩边,跪坐下来制止——这么没命的胡扯乱拉,手非废了不可。

  阿籍双手被制,肚子又疼得不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脑袋就往他下巴上撞:“呜呜……呜、呜呜!”

  共翳眼疾手快,身子一侧,扳着她脑袋把人扶正。阿籍面白如纸,连嘴唇都咬破了,冷汗淋漓直下。手上的绳子才刚刚解开,就一把扯下嘴巴里的破布片,眼泪汪汪地直做手势:

  吃的!我有胃病,我要吃的啊——

  共翳愣愣的看着她,又是哭又是喊的,虽然听不懂,这是在说……饿了?

  在阿籍亮的几乎要放光的眼神注视下,他把陶罐放上土炤,放进一整只切碎的山jīròu,咕咚咕咚的煮起来。

  阿籍抱着肚子坐在一边,láng狈的捂着肚子掉眼泪。实在是太饿了,她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饿过!

  共翳慢悠悠的添着柴,眼神不时的往她身上扫,说不出的怪异。

  等看她气也不喘的连灌几大口ròu汤后,又眼眶红红地抱着肚子弯下腰,忍不住比划着问了:

  你肚子里……养着妖怪?

  阿籍只晓得他指着自己的肚子比手画脚的,哪里猜得到他心里会有那么惊世骇俗的念头,艰难的点点头,捂着肚子痛苦的直哼哼。

  真糟糕,喝太急了!

  共翳明显惊到了,捏着树枝的手指暗暗使力,眼神里的杀气渐渐浓重。

  阿籍还在抱怨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犹犹豫豫地端起大碗,正想再喝一口,猛地给他抓着肩膀提起来。

  共翳冷冰冰的视线从上方直she下来,粗糙的手掌移到她脖子上,渐渐施力收紧。

  “啪!”,陶罐从阿籍手上落下,在火光中摔地粉碎,汤汁流了一地。她挣扎着动了几下,额头上青筋浮起,舌头也伸出来了,身体从绷紧到瘫软,还沾着泪痕的眼睛却始终顽固的瞪着他。

  共翳愣了一下,手上劲道一松,阿籍就跟个软面筋似的瘫倒在地上。

  疯子,疯子!

  没了束缚的阿籍抓起陶罐碎片就往他脸上扔,一面还咳咳咳的直往后退,手掌给碎陶片割破了都没感觉。趁着他晃神的瞬间,爬起来就往dòng口跑去。

  共翳反应过来,赶上几步再次把人拖回到树桩边,牢牢地捆住。

  阿籍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心里默默流泪:真的要完蛋了,都ròu搏加垂死挣扎了,可惜肩膀咬断了也不能同归于尽!

  共翳哪里知道她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揪着她头发扯了半天,才把自己伤痕累累的肩膀从她牙齿地下拯救出来,对着那张涕泪横流、恐惧与凄厉兼具的诡异表qíng直皱眉。

  好厉害的妖怪啊,不是想吃他吧!

  阿籍脸色发白,眼睛红肿,嘴角还挂着点血渍,凄惨的狠瞪着他——掐死我啊,你有种再试试!姑奶奶我可不是吓大的!

  共翳叹了口气,伸手想揉揉她脑袋安慰一下,却发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人一下子瘪了,缩头缩脑的往把自己团了又团:“大、大哥,我……我以后一定少吃点……”

  共翳皱着眉头看着她,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了?

  阿籍也泪眼婆娑的想着:太夸张了,为几块jīròu就要杀人,这什么人啊!

  第二天一早,阿籍是在惊惶中醒来的。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搬到了悬着陶罐的土炤边,手脚还是捆着,整个人却被摆成了侧卧曲膝的姿势。一觉醒来,浑身酸胀,连动都动不了了。

  共翳正跪坐在一边用竹片编东西,照完成的qíng况看,像是簸箕之类的东西。见她醒来,放下手上的活计,走过来主动解开藤条不说,竟然还帮着左按按右捏捏,按摩似地舒经活络。

  阿籍直觉他是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不按好心,警惕的盯着他,但是直到做好早饭喂过捉来的山jī,共翳也没再表现出一点儿异常。

  唯一诡异的就是给她早餐的分量异常的足,并且在出门前提着那只刚刚编好的簸箕敲打了好几下,还煞有其事的捏了几把炤灰洒了洒。

  阿籍惊悚地看着他——这个就是那传说中的巫术、诅咒……蛊毒?

  共翳提起两只原木凿空做成的木桶,背上还背着未清洗的餐具,递给她根桑树枝削成的长杖,招呼她出门了。

  阿籍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破布片,捏着杖子一阵恍惚,真的不是在拍《魔戒》或者《路尼亚传奇》?

  共翳安慰xing的拍拍她肩膀,第一次主动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被妖怪附身了虽然不吉利,到底不是个人的错……

  阿籍当然猜不到他的意思,一愣一愣的提着棍子跟在后头,脸色一会一个变。

  逃!这下非逃不可了!

  这个野人脑子一定有问题,昨天晚上发疯要杀人,今天又抽风敲簸箕学人玩COS,基础教育科学普及实在太重要了!

  再次来到湖边,共翳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就开始打水。阿籍认命的蹲在一边洗早餐用过的餐具,虽然没有洗洁jīng之类的东西,努力多漂几下还是没错的。

  共翳打完水之后,就跪坐在一边看她洗刷,那眼神yīn森地阿籍一个手滑,两只陶碗就直挺挺地沉进湖里了。

  阿籍愣住了,视线从还在冒着水泡的水面挪到岸上的某野蛮人身上,果然看见一双皱的紧绷绷的眉毛。

  阿籍抖了一下,开始紧张起来,脖子上红红的勒痕还没退掉呢。眼看着共翳站起来,浑身细胞都开始备战了。

  共翳的脸色确实不大好,盯着她狠看了半天,叹口气站起来。解开shòu皮上衣,露出布满疤痕的上身,一个猛子扎进湖里,不见了。

  阿籍惊地站起来,下意识地想喊救命,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里压根就没有第三个人。

  他是自己跳下去的……那、那就肯定会游泳的!

  想到这里,阿籍放下心,另一个决定却越来越清晰——要逃跑,现在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她向来都是行动派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做二不休,把旁边装着煮食用的陶罐也扔了下去。再推倒那两只沉甸甸的空心原木桶,咕噜噜滚进湖里。确定足够他捞个半天了,才拔腿开始跑路。

  茂密的原始森里压根就没有路,树木间都长满了及膝的野糙,加上盛夏的缘故,到处都是乱窜的爬虫长蛇。

  阿籍心惊胆战的鼓足勇气往前走,手里攥那根桑木棍,敲敲打打着往前走。越是往里走,越是觉得周围的气氛诡异可怖。

  刚刚在湖边晾gān穿上的鞋子又已经湿嗒嗒的黏脚,露在外面的手臂、肩膀和小腿上满是蚊虫叮咬的红色大包。(阿籍开始有点后悔把那俩布片扔太快了,虽然丑点,好歹也能遮着点。)

  第三次满头大汗的经过那棵树身上缠着大片开白花的藤蔓时,阿籍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头顶上是浓荫蔽日的树冠,底下是没膝高的野糙,耳边唧唧咋咋的鸟叫声不绝于耳。阿籍拄着长杖,哀叹着在白花藤蔓边蹲下,无不羡慕地想起共翳背着榆木弓在树林中穿行的身影。

  那白花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香味异常的浓郁。她看着好奇,忍不住就伸手去折,刚碰着花jīng,倏地从花藤底下窜出条三角脑袋的小蛇,红信一吐,扑上来就是一口。

  阿籍只知道三角头的蛇是毒蛇,捂着手掌尖叫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手臂立即觉得麻了,再过一会,半条胳膊都麻痒痒地不对劲了。

  小蛇咬完人还耀武扬威,吐着信子徘徊了好一会,才钻回花藤中。阿籍脸色发白的看着手掌上的几个小dòngdòng,微微一挤,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

  既来之,何安之

  共翳本来是非常的生气的。

  沿着阿籍逃跑时留下的痕迹没追出多远,就在一棵大榆树下发现了她。后者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眼泪直线滑落,激动不已地捧着手掌直冲过来的。

  共翳震惊了,这是什么状况?

  兔子看到追捕的猎人不应该撒丫子狂奔,抱头鼠窜的?

  这边阿籍已经几步奔到他身边了,眼神热切而狂热,伸出为防止蛇毒蔓延扎着皮带、几乎变得青紫的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共……共翳……”她这一激动,差点顺口给喊成共工。

  共翳也终于看见了她手掌上那几个黑乎乎地蛇牙印,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阿籍只好厚着脸皮谄笑,眼泪滚过大大的酒窝,一张脸上喜怒娇嗔全齐了。

  她本来皮肤就白,湿漉漉的沾了眼泪之后,还真有点梨花带雨的味道。加上胆子小,这一扑过来几乎用尽了全力,整个人都摇摇yù坠地,一不小心就让人错以为这是要投怀送抱了。

  共翳看得一呆,出乎意料地没再发脾气。掏出铁匕首,在她胳膊上划了个十字,挤出黑色的毒血。也不理会阿籍那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哎呦哎呦”的泣音,四下看了看,走过去摘了几朵树藤上的白花,揉碎挤出花汁,抹在她胳膊上。包扎好伤口之后,才解开她手臂上的小皮革带子。

  阿籍手提着裤子,伸手要去接,共翳却抬高手避开了。捏着皮带上的金属小扣子看了半天,忍不住施力一掰,“啪”,亮晶晶的皮带扣子应声而断。

  阿籍傻眼了,一只手绑着糙药,一只手还提在裤子上,脸红扑扑地发窘——皮带断了,那她这条大了两码的裤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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