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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何堪【完结+番外】(44)

  “……没有不连着的,也没有不一样的单个,怎么打?”

  阿籍乐了,兴奋之中下了个错误的判断:“那就是胡了呀!”

  共翳很快把牌面朝上放倒了,学着陈先生上一局的样子,开口:“胡了。”

  四个人一齐往他面前看去,脸色各有千秋:

  “六条七条……缺牌!”

  “小相公!”

  “诈胡!”

  共翳一下子输掉了三十块钱。

  陈先生晚上的手气也不大好,但比起完全的门外汉共翳,还是好了很多。

  看着共翳面前当注的扑克牌越来越少,他心qíng一点点愉悦起来。

  未婚同居!

  拐骗良家闺女!

  背着我老陈租房子妄图制造事实婚姻!

  ——搞不好上次那事也是这小子折腾出来的!

  阿籍一直在边上开小灶,什么叫吃上家碰对家,什么叫先杠后碰再吃,什么叫自摸三家赔……

  共翳不时点头,学的不快,但偶尔也能在陈先生打出白板后喊一声“碰”了。

  几局牌下来,张女士笑的合不拢嘴,陈先生的低气压也有点好转。

  张女士高兴是自家也能开麻将桌,不用老要找别人凑人数了。

  陈先生心qíng变好则完全是因为做事认真,注意力被转移了的缘故。

  所以当阿籍提出时间太晚了他们要回去的时候,张女士是不住口的挽留,陈先生却仍旧要求赶一个留一个。

  “那房子谁租的?”

  阿籍撒谎:“建国的……”

  “那你就这么厚脸皮的住过去了?”

  阿籍脸红,把实话说了也没人肯相信:“我们各住各的……我住外屋,他住里屋。”

  陈先生固执的脾气又爆发了:“什么里屋外屋?你们就是一屋子男盗女娼!”

  想想觉得不对,又改口:“一屋子gān柴烈火!”

  阿籍给他教训的脖子都红了,共翳倒是没什么反应。

  盗是什么?娼是什么?gān柴烈火又是什么?

  阿籍老安慰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不急在这一时,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这回,倒是省了不少事端。

  知道人家在骂人,在不待见你,跟明明白白的听见污言秽语,效果毕竟还是不同的。

  张女士虽然凡事都爱做主,但在的女儿婚姻大事上,倒也有点偏向丈夫的老思想——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撺掇着人姑娘偷偷搬出去,确实得多观察观察!

  她拉着阿籍往一边去,小声商量:“那晚上你们就先住下,家里的书房收拾下也能住人。你爸正在气头上,你就先按他的意思搬回来住,啊。什么事都得一步步来,你们要真合适,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第二十一章、银汉迢迢远

  人呢,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要说那小平房真有什么好的,阿籍也说不上来。

  早上没人准备早餐没人叫起chuáng不说,上个厕所还得弯着腰进去低着头出来。

  男人和女人同住到底是不方便的,换个衣服还要躲来躲去的——也不是说没看过,就是怕造成误会或者尴尬嘛。

  阿籍觉得,自己本质上还是挺传统的。

  平房外面的噪音也大,不单是施工队的魔音贯耳,还有邻居啊对街啊家里孩子哭huáng狗嚎的声响。

  有时候睡到半夜,还能听到里屋门打开或者关上的声音。打开的时候,脚步声就往厕所去了;关上之后,她又忍不住想东想西失眠好一会。

  这种心理,可以用那个经典的男人女人笑话来比喻一下——一大捆gān柴堆在火种边,火种想燃烧一下,gān柴大骂:你这个禽shòu!

  火种真熄灭了,gān柴又开始鄙视:你这家伙,连禽shòu都不如!

  ……

  客观点说,自从医院那一晚之后,共翳还是挺尊重人的。阿籍姑娘当然也没有真想发生点什么……只是,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爱多想的嘛。

  不但想的多,还会添油加醋的想!

  是我没有魅力?还是选择多了人家不稀罕了?

  chuáng头的夜光时钟把时针和分针劈叉成了一个锐角,在黑暗中绿莹莹的发光。

  阿籍把靠垫放到枕头上,仰头看着同样模糊不清的天花板发呆。现在倒好了,她搬回来了,他还留那,彻底不用纠结这些问题了。

  早饭有张女士准备,衣服有洗衣机伺候,就是吃个西瓜,也不用在担心吃不完放着会不会坏掉。

  她又把靠垫抽了出来——太高了,还太软了!

  他睡的好不好呢?电饭煲用的习不习惯呢?厨房的煤气记不记得关呢?

  还有打赤膊的毛病,还有洗发水沐浴露混用的毛病……

  阿籍长长的叹了口气,把头埋进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张女士就看到了女儿的成长。

  六点不到,她已经起chuáng刷牙洗脸洗漱完毕了,连被子枕头都叠的整整齐齐。

  陈先生正在小区附近的小公园打太极,姿势虽然不是很标准,架势还是挺那么回事的。蓦地的瞥见自家赖chuáng女儿拎着包提着早餐经过,那个大圆圈就抡歪了。

  转xing了?还是受刺激奋发向上了?

  阿籍一路哼着歌上了公车,又在中途下了车,熟门熟路的往那小院子里。

  李师傅那店开门算晚的,偶尔还关个门休息一天两天的,共翳的上班时间也就不大稳定。

  她估摸着人应该还没出门,正打算掏钥匙开门,院门吱呀一声在面前打开了。

  共翳看见她,似乎吓了一跳,随即,眼睛亮起来。

  阿籍扬扬手里的早点:“还没吃饭吧?我给你送来了——”

  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四下张望。

  共翳嘴巴动了动,没吭声,把院门关上,跟着她进门。

  他衣服鞋子都穿戴的整整齐齐,明显是正要出门上班。但是,看到她从袋子里拿包子油条出来,还是自动自发的去厨房拿了碗筷。

  两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阿籍一边解塑料袋一边问:“你上班不会迟到吧?”

  共翳迟疑了一下,摇头:“不会。”

  阿籍把豆浆递给他,自己拿了根油条在手里,慢吞吞的撕着。犹豫半天,又问:“我搬回去……你是不是生气了?”

  共翳看了她一眼,脸色果然不大好看了。

  阿籍无奈:“我爸妈他们也没恶意,就是……”

  她支吾着解释起来,既不能说他脸上煞气太重被嫌弃,也不好说他社会地位不稳定工作不体面。绕来绕去,自己也编不圆了,gān脆,闷头喝豆浆。

  共翳盯着她头顶的发旋看了会,眼神还是冷的,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人其实都是很聪明的,一点小心思,一点小关怀,就能觉察到温暖和喜悦了。

  等对面的人重新抬起头,那么点弧度又不见了。

  阿籍见他不追问,放下心,又开始唠叨了:打雷时候要拔电线,煤气阀门要关紧,高压锅不要一熄火就去开,垃圾桶要经常清理……

  说到这里,她撇头看向厨房的垃圾桶,一只附近早餐铺的塑料袋赫然入眼。

  阿籍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共翳:“你吃过早饭了?”

  共翳把豆浆推回到她面前,点头:“吃过了。”

  阿籍一瞬间觉得自己画蛇添足并且杞人忧天了,嘴巴里的油条也没滋味了。

  “那你刚才gān嘛不说啊?”

  共翳一脸的面瘫,怎么看怎么无辜。

  阿籍嘟囔着抓起碟子上的包子,三两口下肚。又灌了大半碗豆浆,正打算继续消灭,被共翳拦住了。

  “别吃了……肚子……”,他努力按照她的词汇表达意思,“胃要受不了的。”

  阿籍瞪他:“不吃làng费啊!”说着,又咬了口包子。

  共翳瞅一眼她套装底下的小肚子,叹口气,抢过她手里的咬过包子,吃起来。

  阿籍脸刷的红了,碎碎念:“碟子里还有,gān嘛抢我吃过的啊?你不是吃过……”

  共翳打断她:“两个人吃,比较有意思。”

  很快,五只包子全消灭掉了。

  阿籍喝着豆浆,跟灌蜜糖似的,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她可记得在海岛的时候,他那眼神的杀伤力。尤其是生气的时候,连背影都叫人觉得可怕。

  现在的话,也不是说脾气就没有了,就是……怎么说呢,总觉得互相都有点迁就的意思。

  一个不再咋咋呼呼的娇气,另一个,也不再有事没事的指使着人、独断专行了。

  都说夫妻相处久了,连长相也会越来越像,那他们这个算什么?

  夫妻相?齿轮互合?举案齐眉?

  还是——qíng人眼里出西施?

  她越想就笑的越开心,酒窝又深又大,像是对着空气在照镜子。

  共翳瞪了她两眼,没什么效果,也懒得管了。

  吃完东西,阿籍催着他出门,自己反倒围上围裙开始洗碗洗筷子。再看看时间还有早,她gān脆连地板都拖了一遍。

  一个星期晃眼就过去了,共翳的独居生活过的并没有阿籍所担心的那么糟糕。

  除了偶尔犯点常识xing错误,炒菜不喜欢放jījīng味jīng,猪ròu喜欢吃大块肥……把电动剃须刀拆成碎片,抽出转动的小马达之外,还真没什么大灾难发生。

  阿籍往这边跑的也勤快,天热了要送水果,天yīn了再路过看看衣服收进去没有。

  共翳把前屋的小chuáng收了起来,折叠桌就一直放着了。

  单身汉住的地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自由,特容易招那种失去自由的妻管严来释放下压,发泄个男人脾气。

  先是大刚来玩,再是大刚带着哥们来玩,最后就变成几个人的麻将聚集地了。

  共翳习惯了阿籍热热闹闹的跟后头吵,一下子安静下来也不习惯。加上那天晚上的惨败,对打麻将的技术,还是很想学那么几招的。

  阿籍这天下班经过,一打开门,就撞见了一屋子烟酒味加洗牌叫喝的国粹艺术。

  小平房闷热,光开两个电扇当然用处不大。几个男人几乎都是上身□、浑身冒汗。

  那个帮忙办证的赵建华更是连长裤都脱了,穿着条裤衩蹲椅子上叠牌。

  阿籍手把着门,一脸惊愕的瞪着这个背对着她,只穿着红色三角裤的陌生男人,差点以为走错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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