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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另外一个[现代版]_LOLO【2部完结】(40)

  我看着车外人们热火朝天铲冰的模样,又是一阵感动,每个人不遗余力地在帮我们想办法呢,我那些坏的、绝望的想法,在他们那里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可能摆正了想法,可能觉得不久就可以回到家了,心qíng不再急迫,不再yīn霾了,人似乎又有了些活力,我尽量让自己不老缩在车里,也跑下去走走跳跳,运动运动,初时会觉得有些不着地的飘乎,过一阵子,便感觉好上了很多。

  有很多的新闻记者来采访,我看到了电视上常出现的一个节目主持人,觉得很是稀奇,忍不住就问:“你们怎么到这来的?通车了吗?”

  本是不经大脑冒出来的话,我以为像这样的人物,定是不会答理我们的。

  那主持人气喘吁吁的,竟还冲我一笑,回我话,道:“我们走来的,步行了十公里了。”

  他们索xing停了下来歇歇,问我道:“你们堵几天了?”

  “我们二十五号被堵的,我都不敢算有几天了。”我闷闷道,车上有些人见了,也纷纷下车,围着看。我们就拉聒了一些被堵的感受,那主持人说:“我们做个采访吧?”

  他一说,他旁边的那记者就扛着摄像机准备拍,我一捂脸,道:“不行不行,我这模样太丑了。”几天没洗漱,还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成什么模样了。

  他说没事没事,拍了上电视了,可是让家里人知道,报个平安。

  我坚持不肯,说:“他们看到我这摸样,会担心的。”

  可能是我眼里的那一份落寞打动了他,他不再坚持,转而采访了车上我其他的同事。

  采访结束时,大家被天上的直升机吸引去了目光,我也仰头看,我分辨不出那是哪里的直升机,一直在上空盘旋着。那个主持人说:“我们台历的同时在上面拍呢,今年的雪,下得太厉害了,百年难遇,从上面拍下来,就可以鸟瞰整个地面受灾的状况了。”

  某个同事说:“真希望他能放个梯子来,把我给接上去,让我飞回家。”

  我们又笑,笑过后,又有些落寞,每个人都恨不得能cha双翅膀飞回家呢。

  也是这一天,车子终于可以开动了。

  谁都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就是忽然间,感觉前面有人欢呼了一声,个个引颈张望。才发现堵在前面的车子,竟缓缓开动了。所有的人都举止有些张狂了,呼啦一声,纷纷跑回自己的车里。司机也很快地坐上驾驶座,打火,打了半天,在全车人都开始躁动时,车子险险地打着了火,缓缓向前行驶。

  我紧了紧身上的毯子被子,在车子启动那一刻,将脸埋进了被子,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我打电话给鲁巍,他的电话竟无法接通,我拔回去给我妈,仍然无法接通,打座机电话,一片忙音。最后我打了殷以的电话,竟奇迹般地通了。她接翱我的电话,十分高兴,大声喊着我妈我爸,说我打电话回家了,我听她在电屠里高兴的喊声,突然就便咽了。

  我妈可能是抢过了电话,一开日就如同炸鞭pào般问了一大串,问我好不好,冷不冷,到了哪里了,说电信没信号,联通也没信号,移动的信号也不怎名好。家里一直停电,手机都没地方充电,什么电话都用不上,这么多天了家里快急死了。

  我吸吸鼻子道:“今天车子终于动了事,我一切都很好呢,车上这么多的同事,安全着呢。”

  然后听到殷以在旁边抢言道:“姐,我姐夫去接你了,去了一天,也不知道到哪了。”

  我心里一揪,就开始着急,道:“你们怎么能让他来接呢?我们都走不动,他怎么可能接得到呢?他平时看上去那么老练的一个人,关键时刻怎么犯糊涂了?”

  “他,他说你病了……”听我倒豆子一样的语速,殷以如是道,还接着说,“当时他们也在抗冰救灾,听说你病了丢了铲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辆车,跑来跟我们说了一声就去了,我们哪拦得住?”

  挂了电话,我心里一片慌乱,本来怕白己让他们担心,现在心里反而担心着一个人了,便不断在心里骂着那男人。

  何处一听鲁巍开车来接我,不断啧啧啧,瞅着她家男人道:“看人家,看人家,对媳妇多上心呐。”

  赵安飞看她,问:“我对你不够好?”

  她一乐呵,道:“没人家新婚夫妇好,人家多激qíng啊,为了爱,不要命。”

  我打她,道:“什么不要命呢。”

  她忙道:“说错话,说错话,是奋不顾身,不是,是不顾一切。”

  我心里乱得很,没心qíng跟她说笑话,一担心起他,就听不得别人说要命不要命。先前生病时的难受,都不如现在抓心挠肺般难过。

  下午时,似乎要出太阳的模样,路面只有一个车身宽是无冰无雪的,车子不再如先前般走走停停,开始长时间不再停了,大家都高兴得很,希望再也不要下雪。

  我们路过了那几辆翻在路边的大货车,知道已经过了最初堵车的源头,看着那翻倒的货车被拖到了一边,车身上覆盖了厚厚的积雪,不由一阵感叹,总有人比我们更惨。感觉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要出高速路路口时,看到了大量的jiāo警和警察立在风雪中,有几个人向所有的车辆在挥手致意。车

  上有人惊呼说是国家领导人,我擦着窗户,努力张望,却终是没有看清,心里却一阵的窝心。

  所有的车辆被分流了,尽管要绕道,但是只要车子能开动,绕远一点我们一点都不介意。我们再也不想过那种被堵得寸步难行的日子,太难熬了,没有经历过的人,太难想象那种感觉了。

  下了高速路,上了国道时,我便将我靠右的座位与人换至靠左,贴着玻璃窗户努力地看每一辆颤悠悠的车辆。国道上较之高速公路,发生的车祸更多,每走不远,便可以看到有车辆翻在路旁,每每看到有小车翻倒,我都有让司机停车的yù望,我担心倒在路边的是鲁巍。

  殷以说他已经走了一天了,我本以为在高速路口可能会看到他,却不料一直未见,于是原本的担心更甚,害怕他出车祸的感觉差一点就让我觉得自己要jīng神崩溃了。

  我是从殷以说的那一刻开始担心他的,我却明白他从我要回来那一天开始担心我,我就这么一会儿,便觉得这种担心太让人难受了,可是他担心了那么多天呐。我在一边抱怨他的时候,又觉得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qíng,我连一小时都不希望他处在我担心的危险中,而这么多天,他该是多么的难受啊?

  在国道边上,司机应大家的要求,找了一个小餐馆,让大家先吃上一顿热的饱的。在等上菜的时间,我一直守着在外面马路边上,我怕他的车子会路过,我担心他没看到我们的车子,我怕会错过。何处说:“你病还没好清楚呢,进去吧,这外面多冷啊。”

  我不肯,执拗地跺着脚捂耳朵。

  我注意着每一辆车子的车牌,但凡是从我们那里开来的车,我都极力张望,想看清车内的人,可是一辆又一辆车子驶了过去,有些甚至我根本没看清车内的人,于是我不断希望着失望着又担心着。

  就在我站在雪地里引颈张望时,终于,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来,飞快地接了起。按卞接听键时,电话响了一声,提示电池即将用完。

  “殷可。”

  是鲁巍,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不住点头,激动得差点忘了说话。

  “是我,是我,我们出了高速路口了,上了国道,现在在吃饭。你在哪里了?车牌是多少?我手机快没电了,你怎么可以出来接我呢?”

  “你们在哪里吃饭?哪个路段?什么店?:”

  “就是在xx 路口下了高速,上了国道后在xx 镇……”

  手机没有电了,我愕然地听着关机声都没响完,手机屏幕就一片死寂。我省了那么久的电,最终仍是没有用在刀刃上。

  我飞快奔回去,问谁手机还有电,问店老板有没有电话,好不容易借到了一支手机时,可是却愣住了。我不知道我要打哪个号码,刚刚打给我的号码,并不是鲁巍的手机号,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似是公用电话。我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记下那个号码,现在手机已完全无法开机,我根本从无查询那个号码。

  无力地将手机递回,道了谢,便又去了马路边卜等,他能给我打电话,他仍还好好的。至少,我算是放心了,可是放心之后,想见他的愿望却更加迫切了。

  车子一辆一辆驶过,我的视线跳过一辆,。又一辆,那每一辆都不是我所等待的。我蹲了又站,站了又蹲,何处添了饭端至我手上,我一边扒着饭,视线仍不放错过每一辆车。

  一碗饭还热得烫嘴,便已被我匆匆扒完。我眺望远方,看清了远远的还没有车子驶来,我才转身去将碗筷送回,可是未走儿步,便听得有车子刹车时,将路面刹得吱吱叫。我一转身,便看到一辆保险杆被撞得四陷满是泥泞的黑色小车刹在了路边。我的心脏蓦然坪跳不止,我一手拿着空碗一手拿双筷子的模样,定是极可笑,以至于步下车来的那人见我第一眼,就笑得直晃脑袋。

  我呆呆愣愣地看他步步走近,近至我面前时。他闭了闭眼,我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尔后又听得他长舒口气,看他双手随意地叉在腰间,低头道:“可算是,接到了!”

  我手上的那只空碗,不知道怎么的就掉地上了,还没碎,滚了两圈,沾了些冰雪泥水,我低头着丫它一眼,鼻子抽了抽,不打算去捡拾,也不肯再抬起头来。

  我就是忍不住了,困在路上生病时,只敢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就算灰心失望地觉得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那个地方时,也没敢放肆地掉眼泪,现在他走到我的面前,我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所有的qíng绪都在那一刻化成了汹涌奔腾的眼泪,豆子般嶙里啪啦滚落,打在地面的冰雪上。

  他将我按进怀里时,我已从无声的哭泣变得有些抽搐了,我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毛衣,感觉他的下巴在我的头顶上不断磨蹭。当哭得硬咽且浑然忘我时,还隐隐听得他低沉地说道:“没事了,我来接你了,我们说好了的,下雪了,我就娶你来了。”

  元月三十一日。

  这一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四日,传统的小年。

  回到我们新房子的时候,已到了清晨。新房子装修得非常温暖舒适,我转了又转,疲累至极还是忍不住四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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