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口尸体或者一袋大米,总之不像个人,横躺着自暴自弃地哼歌。
前面走着的景深,抬人的徐咨羽和苏照月都是一抖,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回去的路倒是很顺利,景深心想大概是剧情也明白今晚就这样了,无力回天,毕竟天边都已经隐约有了亮光,这一晚上快要过去了。
节目组的人见徐咨羽和苏照月抬轿子一样地把冻得发僵的楚歌抬回来,都是又惊又喜,上来一顿询问后,赶紧让人先烧热水。
山里没有热水器,水要现烧,节目组的人都不懂用土灶,还是叫了当地的房东起来烧水。
工作人员搭着手和徐咨羽还有苏照月一起把楚歌送回房间内。
吵吵闹闹中,楚佩穿着丝绸睡衣睡眼惺忪地从房间内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工作人员知道楚佩是楚氏的公子,忙向他道歉吵醒了他,“楚歌回来了。”
“哦?”楚佩扫了混乱的人群一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楚佩在楚歌回来之前几个小时就回来了,对工作人员说他去找了自己丢失的手表,不知道楚歌去哪了。
“还有别的房间吗?”
楚佩回头望向屋口,是景深,他出去找人找了半夜,脸上是低温造成的不健康的白,但他毕竟身体底子很好,只是略微有些白,像外面的月光恋恋不舍离开他的脸,景深看也不看楚佩,只是和工作人员说话,“他身体不好,今晚最好来个人专门照顾他,就不要留在这里打扰别人休息了。”
“有的有的。”工作人员心里都门清这个节目就是景深拿来捧楚歌的,当下就抓紧出去安排了。
“麻烦了。”景深微微点头,即使他是这个节目最大的赞助商,他对于任何一个工作人员都是那么彬彬有礼,而且那种礼貌一点也不做作,就像是与神俱来的那样自然,可也不亲切,是楚佩一直想学也学不会的贵公子做派。
景深和工作人员说完话,看也没看一旁的楚佩,从人流侧面打着招呼挤进了房间,楚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心里也说不清楚是怎样一种感觉。
楚歌何德何能,能让像景深这样的人这么牵挂?
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会被同一个人占有夺走呢?
楚佩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手,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才回过了神。
顾静松温和地看着他,在那双颜色稍淡的眼睛中楚佩看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
“很晚了,我那间没人,过去休息吧。”
牙齿在侧脸颊里锉了锉,对于面前这个知晓一切的人,楚佩有种本能的敬畏,一切把柄都被这个人攥在这里,但你感觉不到威胁,这个人仿佛是真心诚意地为你好,温和地劝诫,不带一丝威胁。
楚佩松了手,低着头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村里的平房一共就两间,有床的那一间已经被人挤满了。
徐咨羽和苏照月把人放下就迫不及待地从人群中要撤出来,只是人太多,房间又很狭小,一时之间兵荒马乱,两个人被人群裹挟着都出不来。
景深站在房间的最外围,看着屋子里混乱的情况,心里立刻就敲响了警钟。
纸窗外朦朦胧胧的,说是天亮也还没亮。
徐咨羽是一样的想法,他被人群推着,回眸望向景深,两人的眼神都是一致的不妙。
“热水来啦,让一让——让一让——”
房东兄弟俩抬着一木盆热水进来,人群也犹如一盆热水进了一滴热油一样劈里啪啦地乱炸,徐咨羽防备着众人的推搡,肩侧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
“哦——哦——哦——”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响起,一切都仿佛变成了慢动作。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徐咨羽往床上的楚歌身上倒去,徐咨羽伸手拉猛地拉住站在床头的苏照月,苏照月被拉傻了,也往楚歌身上砸去。
“我操!”
僵在床上被冻成狗的楚歌爆发出一声痛苦的灵魂呐喊,伴随着那一声惨叫,简陋的木床轰然倒塌。
景深:“……”
挤满了人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装满热水的水盆在惊呆了的兄弟两人手中散发出“咕咚咕咚”的摇晃声音。
“快救人啊!”
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了,人群赶紧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捞起人肉三明治,徐咨羽和苏照月都还好,苏照月砸在楚歌的胸口,徐咨羽砸在苏照月背上,两人都是脸上遭受了冲击而已,两人被众人拉起来后终于露出了最下面的楚歌——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天亮了。
楚歌被连夜送往就近的医院急救。
身娇体弱的他人冻傻了,脚崴了,还被两个一米八的壮汉砸得差点吐血,醒来之后拉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牛帅帅的手,虚弱道:“替、替我……把……群里……”
“呜呜呜,小歌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把粉丝留住……”
“写、写同人的……都……给我……踢了……”
“……”
第二个哭得稀里哗啦的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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