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你干嘛去?”
“擦酒缸。”越恒挥挥绣着两只小鸭子的帕子,嫌弃道,“师父你昨晚是不是黄豆吃多了?”
“怪不得咱这不下雨,大罗金仙都得被您这屁熏晕过去,别说下雨,雷都没您屁响。”
老酒鬼:“……”
“哎哟!嗷呜!呜呜呜!”
挨了一顿揍的越恒撅着屁股擦酒坛。
老酒鬼不许他用水,这不知酿了多少年的酒随意敞开,泡着一堆帕子抹布。
越恒面带红晕,眼神飘飘,脸上系着帕子掩住口鼻。
一阵阵酒香发了疯般冲向越恒,混杂的香气叫他想起那个夜晚,缭乱的灯光,红白掺杂的液体,以及傻乎乎来者不拒的自己。
“呕——”
越恒趴在酒缸上,像一只壁虎——一只肚里空空的壁虎。
如果我有罪,请让老天惩罚我,而不是我酒精中毒死翘翘,走了狗屎运重生顺便穿个越,还在这擦酒坛!
酒坛有什么好擦的!
还是用酒!
越恒一抹嘴,撩起袖子,湿答答的抹布“啪”一声摔在酒坛上,混着泥土浑浊的酒液四溅开来。
“哦豁!”
越恒脚下踉跄,差点被反作用力弹出去,等他站直身体,昏昏沉沉的脑子突然来了兴趣。
“哒!阿哒!嘟嘟嘟嘟——”
来送饭的老药童嘴角抽搐,看着越恒发神经,他手里握得仿佛不是抹布而是啥神兵利器,一边“嗷嗷”配音一边往酒坛上甩。
原本擦干净没多会的酒坛溅满泥滴,付出辛苦劳动的当事人不仅不在乎,反而更加上头。
老药童突然想起老酒鬼和老药师聊天时说的话。
老药师:“以毒攻毒效果如何?”
老酒鬼:“十分明显。”
“这不是明显,他是没清醒过吧……”老药童喃喃道,眼睁睁看着脸蛋通红的越恒得意大笑,白嫩的爪子握成拳,砰一声砸在酒缸上。
高处的酒缸外壳泥巴落下几块,砸在石化的小孩身上,天边有乌鸦飞过,嘴里“嘎嘎”作响。
老药童怅然叹气,又想起老酒鬼摸着胡子时常感叹,“我这徒弟,真乃妙人一个。”
“妙啊。”老药童叹道,放下篮子。
“嗷呜,我的手!!”
第6章 老书生
“你可真行!”老酒鬼抓着越恒包成团的手,恨铁不成钢,“一天不看着你就惹事?”
越恒垂着脸,一副知错模样。
隔壁屋,老游医锁住玉匣,将刻着“越恒”二字的酒葫芦递给老药童。
“给他拿去吧。”
“是,医师。”
屋内,越恒眨眨眼,问:“那我这几天是不是不用擦缸了?”
“嗯。”老酒鬼从嗓子眼挤出声。
“耶——也还行吧。”越恒尽力让自己绷住脸,不要露出激动表情。
老酒鬼丢下他的手,摇摇头。
“不擦缸就没其他事了?前段时间我已与老书生商量好,送你去他那读书。你伤了手可没伤脑子,咱这脑袋瓜这么聪明,不得给为师捧个状元回来?”老酒鬼开玩笑道,笑眯眯拍拍越恒脑袋,眼底闪过几分得意。
老子治不了你了,擦个缸还能伤手,得治治他这不定的性子!
越恒藏不住快乐的眼深突然僵硬,顿如雷劈。
读,读书?这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重担吗?
老药童跨过门槛,走进屋,将葫芦挂在越恒脑脖子里,跟着说:“他是得看点书,考状元不至于,好歹得知道鸡蛋不能撞石头的道理。”
老酒鬼点点头,指着老药童对越恒道:“看看人家老药童多稳重,瞧瞧你。”
越恒做了个鬼脸,毫不脸红装嫩,顶着小孩皮囊道:“我是小孩子,我比他小这么多。”
他掐手指比划。
“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子,读书听话,尤其要听师父的话。”老药童道。
“谁家小孩整天擦酒缸啊!”越恒被老酒鬼拎下床,他边走边对着老药童摇头。
兄弟,看错你了,对比会伤害友情。
老药童面无表情关上门。
谁跟你有友情。
老酒鬼找来教导越恒的人名为老书生,越恒只见过他一次。
越恒回忆起老书生的样子,只记得他身材纤细,面容粉白,常穿青衣戴帽子,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斯斯文文。若是把老山雀的裙子套他身上,那简直就是一对姐妹花。
——老山雀便是之前给越恒补衣兜,后来还穿裙子比女人更美的人。
越恒后来才发现,他不仅爱扮女子,什么奶奶爷爷将军书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扮不到,还有一次他赤身裸体身上裹着草叶,脑袋上插着花草给越恒送饭,吓得越恒张口叫师父。
老山雀告诉他,他在扮山林中自由自在的野花。
他是否自由自在越恒不知道,反正老酒鬼自由自在地揍了他一顿。从那以后老山雀装扮自己时,都在穿衣服的范围内。
越恒思绪漫游,没留意老酒鬼停了脚,他又一头撞上去。
——等等,为什么又?
越恒摸摸脑袋,忽然惊喜。
“师父,你的腿变软了诶,我都没有撞疼。”越恒开心道。
老酒鬼“啧”了声,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扔进老书生怀里,“交给你了,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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