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把这些破碎的画面也共享给了其他人。
于是，众人见到一场无声的厮杀。
没有声音。
只是几个零碎的场景。
却足以拼凑出这里曾经经历了什么。
正道和魔道的仙术对冲，厮杀，生死，都只在一瞬之间。
黑色的魔气汹涌，张牙舞爪，遮蔽天日，侵蚀正道之光，不断有人死去，最后，这丝因果的主人也陨落了。
神魂俱灭，唯余怨恨不肯消散。
这里，确是战场遗址无疑了。
哪怕这一幕幕呈现的只是战场的一个小角落，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战争的激烈。
因为参与战斗的双方每一人的修为都远在他们之上，还有这丝因果线所有者那强烈的不甘和恨，几十万年的时光都无法泯灭，在今日，为他们所知，仍为之触动，说明这些人生前的神魂都非常强大！
而这样恢弘的战场，哪怕是在上界也不多见。
九黎喃喃道：“这里，恐怕就是万族大战的遗址了……”
“万族大战？”
有人觉得这个词条很陌生，也有人立刻反应过来，“小殿下，你是说这里很可能是六十万年前上界的万族大战决战之地？”
说话的是一个树人族长老。
九黎想到他的岁数，眸光一动，问道：“银冬长老，你知道？”
银冬道：“不瞒大家，我就是万族大战的遗孤。更准确地说，我们树人族现存超过六十万岁的族人，都是这般。”
九黎忙道：“你且说来。”
银冬面有犹豫，沉吟三番，才开口道：“万族大战时，我还不足百岁，还是颗小树苗，知道的很有限。”
“只依稀听族中先辈说过，此战起因是魔族野心勃勃，伪装仙界人士渗透进像我们树人族一样偏安一隅的种族，引诱他们堕魔，不肯就范的难逃灭族。
有人九死一生逃出来，将这个情况上报仙界裁决之地。
仙界三位仙帝出面警告魔界，魔主非但不听，反而大肆屠杀了好几个种族。
仙界发起反攻，这才有了后来的万族大战。
只是不知何故，仙界万族联盟却几次落在下风，斗不过那些魔族，我们树人族也遭了殃。
战败之后，圣尊和族中长辈用最后的力量，将幼崽转移出去。
我们这一支流落到下界，辗转进了浩天小世界的一处秘境安居。
小世界灵力和道统的限制，不适合我们生存，族中人丁凋零，当初逃出来的人十不存一。
十二万年前，黎曦殿下和顾衡殿下偶然进入那个小秘境，与我们相识。后来两位殿下将我们带到银河，我们才总算有了栖息之地，繁衍族群。
当初的先辈长老都已溘然长逝，剩下的便都是如我一样的新生树人，年纪最大的春回阿姊当年也不过堪堪成年。
小殿下若要了解当年之事，怕是只有圣尊能给答案了。”
“……我明白了。”
九黎对此有所预料，倒没有多失望。
昆年好奇道：“以前可从没听你们说过这万族大战。”
银河宝宝都知道树人族迁徙进入银河的历史，也知他们是自上界流落而来，可就是昆年都不知里面还有这样沉重的内情。
银冬叹息道：“万族大战是比神魔之战更大的因果，殿下接纳我们，便也承担了一丝因果。”
“二位殿下于我们树人族恩同再造，只是我们怎么也不能连累整个银河都沾惹这般因果。
因此我们迁徙银河之时，殿下便用轮回之法和规则之剑将这断因果与银河爸爸隔离开去，对银河也封锁了这个消息。
若非此地极有可能是当年万族大战的遗址，我也不敢贸然提及此事。”
“原来是这样。”
“殿下是为了保护我们。”
“殿下待你们太好了叭。”
有人恰了一颗柠檬，那羡慕的酸气让银冬非常受用，满腔得意道：“殿下自是最好的。”
至于之前提起万族大战而显得有些严肃的气氛，霎时被冲淡了。
九黎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些家伙，当真是生命不止，争宠之心永不停歇啊。
顾长凌带着九黎回到星舰，对众人道：“既然来到此地，得其机缘，此番因果避无可避，倒不必畏惧。只是这怨力……诸位可有办法隔离？”
因果还好说。
他和九黎原本就和万族大战扯上关系了，而银河有树人族的存在，如今又有那些不知来头、大概率是万族大战遗民的仙级大佬，银河人想要一点不沾惹万族大战的因果，本就不可能。
既来之则安之，也没有得了好处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因果不提，怨力却是个大问题。
其他人还好，虽有修为不及渡劫的，好歹也修行十万年，心志坚定，轻易不会被心魔所扰。
可九黎本就心魔缠身，若受这怨力催发，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顾长凌不敢更不愿拿他的安危冒险。
九黎迟疑道：“我倒是有办法阻隔因果，这怨力却和与此地道意和灵力融为一体，我也没办法剥除。除非我们不在这里修炼，不然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星舰上的诸人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此时各抒己见。
“怨恨关乎七情，只要隔断它和我们的情绪联系，要隔离不难。我能制作一种七情隔绝符箓，就是不知道十级符箓够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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