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沉默了两秒，若有若无地哼笑了一声，又说：“你的私人生活我不干涉，但关系到吴氏家业的问题上，我眼中可容不得沙子。我给你的任务不允许出错。”
“爷爷，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些是我目前掌握到的全部信息。对于简氏突然换赛道的理由，我认为也合情合理，唯一存疑的就是……”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桌上的鱼子酱，才继续说：“简总他人跟我拿到的资料有些出入。”
那边轻咳了一声，马上有人上前递茶的声音。
“说实话，这也出乎我的意料，”一口茶下喉，吴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道，“这个简凡辰，据各方说，他最近变化很大，不知道在玩什么玩样，你继续盯紧了。”
江棠正想回答什么，那一头又开口了：“我知道，你在外边难免受委屈，姓简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的难处我理解。但你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你不只是江棠，你姓吴。机会就在你面前，看你会不会抓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知道了，爷爷。”
挂了电话后，江棠就没了研究烹饪的心思，而是点开了简凡辰刚刚说的话。
*
第二天，小安去找见灼，帮着把给简笔画新的生态缸运到公司。
小安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鱼缸，顶多比旧的大一些，但见到实物时惊呆了。
“我天，这是乌龟缸？这是我的梦中情房啊！”他眼睛都直了，脑子里冒出四个字：人不如龟。
除了水陆两栖的花园里有绿色植被，小桥假山都比旧的精致。最让人惊叹的是假山旁边的一座小房子。房子没有门，但很宽敞，简笔画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了。
小安赞不绝口：“我在水族馆都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生态缸，多少钱，小票给我报销。”
见灼笑了笑：“没多少钱。”
小安还在欣赏：“别不好意思，这是工作开销。这一看就不便宜，这玻璃，这房子。”
他们到公司后，简凡辰对着玻璃缸也惊呆了。
那个小房子，就是昨晚他从两张图纸中选的A。
“房子你做的？”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见灼。
见灼笑着点了点头：“我看店里卖的没有好的，就做了一个。”
“昨天那么晚了你还做这个？那你根本没睡吧？”简凡辰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色，昨天下午干了体力活，晚上还加班，太拼命了。回头得让小安给他发奖金。
“没事，我一般都习惯晚上工作。”见灼说，“能让您满意就是最好的了。”
到底是年轻人，熬起也夜来毫无节制，身体迟早得坏。
简凡辰用羡慕又担忧的眼神看着他，见灼被看得不好意思，耳朵都有点红：“简总，你怎么这样看我啊？”
简凡辰说：“或许你看过年轻人熬夜猝死的新闻？”
见灼：“……”
“你要为你以后着想，我在你这个年龄也爱熬夜，现在熬不动了，才知道老人言有理。”
当年他天天不睡觉，他爸就是这么教育他的。
见灼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简凡辰，一脸惊讶地说：“简总，你这么年轻，怎么能觉得自己老？你这是最好的年龄，应该享受生活。”
简凡辰摇了摇头，轻轻叹气说：“我们有代沟。”
其实这是羡慕的感叹，但是在见灼听来，这就成了无奈。
“我也没小简总几岁。”他小声自言自语。
简凡辰没听见，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玻璃缸里。
他试着把简笔画放进新的环境里，又把原先的植物也移了一些过去。
简笔画在壳里缩了一分钟后，就伸出了头打量，一眼看中了假山旁的别墅，头也不回地爬进去了。
简凡辰隔着玻璃看着它：“还真不害臊，给你豪宅你就住。”
“见灼，”他看向玻璃缸那一侧的人，“这个真是你一晚上做出来的？”
这设计虽然不复杂，但模型精致得很，让人不敢相信是连夜赶出来的工。看来他低估了见灼的专业水平了。
见灼点了点头，说：“我还怕它不适应新的家，没想到它还挺自来熟。”
“这龟随我，喜欢有山有水的豪宅。可惜c城找不到这样的地方，只有它能享受了。”简凡辰调侃道。
“简总不用羡慕它，以后我给你盖更好的房子。”
见灼说这话时，透过玻璃看着简凡辰。
玻璃微蓝，简凡辰白皙的脸在此刻被打上了一层冷光，像是在大海中的样子。
简凡辰抬起眼，对他笑了笑，突然有一种把金丝雀养成了儿子的错觉。
儿子对爹说，以后买豪宅孝敬你。
他于是打趣道：“谢谢你给简笔画的豪宅，给我的就不用了，你以后可是要设计大项目的人。”
像什么金融大厦、会展中心、博物馆、大剧院这些大项目。
见灼听了笑笑，当作是商业夸夸。
简凡辰满意，那他这个夜就熬得值。
“你下午好好休息，不睡觉可不行。“简凡辰再次嘱咐。
“我下午就要去学校了，今天要见教授。”见灼说。
简凡辰愣了愣，看看时间，估摸着让见灼回家休息也来不及了。
见灼又说：“没关系，简总，我不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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