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是神，自然能帮助你，只是……"混沌低头，看着少年长长的白色羽睫，"加上救命之恩，你用什么回报吾?"
我抿了抿唇。
澎湃的黑暗带来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即便是心中有数，也会觉得恐慌，根本没法彻底冷静下来去思考利弊。
眼球微微发出灼热之感，隐隐的刺痛传来，我干脆直接闭上眼，道："你想要什么。"
自己身处何方，何种时间，一概不知。甚至丢失了一段重要的记忆，导致自己眼睛失明，伊成为塞缪尔，乌斯雷特消失。
灵力枯竭，甚至连9527都不知身在何方。
我微微皱眉，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混沌神明。
混沌转身走向床铺，语气里的笑意更甚，带着一股靥足："…小家伙，你果然比吾想象中的有意思。"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失明，更能在几息之间就思考自己的处境，想要寻找最正确的判断。
他想要的玩具，果然不是什么轻易就可以击碎的瓷娃娃啊。
那样更好。
混沌轻柔地把少年放到床上，眼底的情绪莫名。
吾很期待，你被吾毁掉的那一天。
——我现在最期待的事，就是把你慢慢毁掉。
神明近乎痴迷地把玩着少年的手指，回答少年之前的问题："吾想要的，自然会亲自索取。"
层层的疲惫感涌出，我恍惚地放松下来，陷入深层的梦境。
一个，混沌亲自为我打造的，无边噩梦。
第两百二十五章
耶路撒拿着羊皮卷进来时，他的神正一点点拆开少年身上的绷带，眉间是十足的耐心与温柔。
地板上已经叠了几层凌乱的绷带，混合着奇异的药香和些许血的味道。
离火刹那间迸发出来的灼热非一般火能比，少年与之接触，身上许多地方都布满了被灼烧的痕迹，起了些许狰狞的疤痕。
脸上的疤痕倒是不多，从左额到眼角有一小块浅浅的痕迹，魔王体质较好，现在看来只是有些发红而已。
但是身上的疤痕有轻有重，看起来煞是骇人。最严重的是右手手掌到肩膀的部分，当时为了取到离火，伸出右手。
以至于受到的灼烧最为激烈，随着绷带的落下，看起来恐怖异常。
混沌却异常喜爱的模样，低下头浅浅地轻啄起来。
因为覆了药，所以少年并没有疼痛感，只会觉得又些许不适。
再加上眼睛的缘故，恐怕现在都没有发现身上那些疤痕。
耶路撒冷静的面容上什么也没透露出来，只是例行公事道："神，换药这种事交给属下就行。"
"不……"混沌眯了眯眼，微微勾起的唇透露着他愉悦的心情，"吾的玩具，只有吾自己可以触碰。"
耶路撒也没多说什么，推了推眼镜，打开手中的羊皮卷，冷凝地念起了上面的内容："今日暗黑大陆收集的信仰以及灵魂之力可容纳三个晶核，光明大陆的可容纳七个晶核。其中……"
混沌轻轻抬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嘘——他还在睡觉。"
耶路撒适时住嘴，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混沌用手指点了点一旁药碗里的药剂，轻柔地抹匀在少年的疤痕上。小心翼翼，生怕把人给弄疼了似的。
语气却是有些漫不经心："他身上的灵魂之力和信仰之力，你猜有多少?"
耶路撒回答道："十分强大，无法用晶核估算。"
"呵……"混沌轻笑一声，淡漠道，"光暗两地的力量，于他相比。不过是星星之火较于赤阳。"
"吞噬了他，光明与黑暗二神，于吾而言，威胁不再。"
"那…"耶路撒的语气出现了少有的停顿，"神为何不现在就吞噬掉他?"
"不急，"神明叹息一声，"吾要等到，他最美味的一刻。"
等他真正地被毁掉，那般滋味，定然销魂。
"喂!!说你呢，怎么还在睡?给我起来!!"刺耳的声音吵吵嚷嚷地在耳边响起，随即，一盆冷水迎面扑来，呛醒了沉睡中的青年。
我狼狈地咳了起来，喉咙处传来灼烧的刺痛，仿若要咳出五脏六腑。最后干脆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四周充斥着难闻的腐臭味，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还有两只腐烂的老鼠，白色的蛆在上面蠕动着，苍蝇嗡嗡地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那声音越发地尖锐了："嘿——怎么?睡一觉还给我娇弱起来了，在那里柔弱给谁看，零大人么?!"
那人弯腰下来，一把拽住我的头发，疼痛顺着头皮席卷而来，我不由地咧了咧嘴。
"呸——也不看你什么模样?!也敢扮成王的模样去勾引大人?
我都替你感到害臊!!"一个巴掌甩了过来，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力量把我推向前方，鼻尖差一毫米触到那两只腐烂的老鼠身上。
苍蝇惊起，发出密密麻麻的嗡声。我能清楚地看到一些白色的蛆虫落下，还有一只眼看就要落在鼻尖上，又被人拽着脚踝往后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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