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达明微微愣了愣。他或许是没有想到文丹灵也会死亡。等接受了这个消息，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夜鹤，眸光里没有太多意外，看来早就猜到了他的出现。
他缓缓从树心中起身。琼广丹看到有什么散发着蓝绿色荧光的东西连接着他和大树。
这应该是文丹灵保住他们的方法。在他的梦境里，路达明成为了一堆烂肉。他的情况比曲明耀更加严重，没有骨头，只有薄如蝉翼的皮肤包裹着蠕动的血肉。
他忍不住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路达明顺着他的问题回想起过去。当年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的。他只是依稀地记得他寿命将至，可又不甘心离开。
他对文丹灵说，他想留在帝国，想留在这里看看一千多年后的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后来，他就在这里沉睡，变成了文丹灵所说的新神族。
蓝星一直有神明的传说。他们无所不能，他们长生不老，他们凝视人间。
蓝星的人没有等到神明的救赎，所以他们制造出新的神。
神不来，他们就自己变成神。
知道路达明的记忆也被修改后，琼广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吧。
文丹灵既然修改了他们的记忆，应该就是不想让他们记起当年的悲剧。那段惨烈的往事就随着文丹灵的离开彻底消失吧。
琼广丹也简单地将现在的事情告诉了他。
路达明点点头，他看向了和路其修站在一起的白曜灵。其实之前还不觉得，现在三个人站在一起，就能看明显的看出白曜灵和他们两个人是如何的相像。
琼广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这是文丹灵和白昼的孩子。文丹灵保住了这个孩子。”
至少，他保住了这个孩子。
路达明点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能够看到自己的故人，他已经很开心了。得知故人之子尚在，他的心情早已欢呼雀跃。
路达明清醒的时间不长，简单和琼广丹聊了几句后，他就再次闭上了双眼。大树再次闭合，将他包裹其中。
琼广丹一行人便也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后，琼广丹回头看向大树。
蓝色的大树生机勃勃，梦幻多姿。，如同白云一般的树冠上垂下几条藤蔓来。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都无法相信这所谓的大树其实是类似治疗仓一样的存在。
文丹灵总是能够刷新他的认知。这样的手段实在太过惊人。
琼广丹一时之间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一切真的就如帝青所说的那样卷入莫名的天帝之争被人算计吗？
见到夏小猫之后，他觉得之前的一切似乎都被全盘推翻。
文丹灵和帝青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着急，他总会知道这些的。
第84章 时空管理局
再次回到路家主楼，琼广丹和夜鹤要了一个房间。
曲明耀一个人生闷气去了。因为路达明醒来之后没有和他说话。
琼广丹以前就觉得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有点呆呆的。现在看来他真的是被文丹灵护得太好了，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他骨子里居然还有几分天真。
不过他的遭遇的确可怜。琼广丹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这也是文丹灵的愿望。他希望曲明耀依旧天真地活下去，那些惨烈的过去不会影响他。
恨吧，怨吧，只要不会在想起那一切就够了。
琼广丹布下阵法，确保曲明耀不能偷听之后，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夜鹤。
夜鹤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蓝星人的未来注定惨烈，但他从没有想过这种结局。
“你说，白昼是为什么自杀的呢？”以前的夜鹤觉得当年白昼误以为文丹灵强迫他生孩子不堪受辱才会自杀。现在他不确定了。
琼广丹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眸子。那双金色的猫眼很美，惊心动魄，勾人心魂。只是那双眼睛下有两颗泪水一样的纹路。
他伸手抚上他右眼下的泪水花纹，忍不住心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很疼。”
夜鹤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琼广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阵沉默后，他说道：“你在心疼他吗？”
琼广丹问问点头，“嗯，我心疼上辈子的你。”那时候的他活生生地剖开自己的肚子该有多疼啊。
他相信白昼一定是和现在的夜鹤一样都是理智冷静的。他们都有聪明理智的大脑，就算被药物控制，他们一定可以保住自我。
所以那时候他剖开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他察觉到“神迹”的副作用一下子爆发，即将侵蚀全身，为了那个孩子，他才不得不……
他不知道文丹灵有没有想过这个猜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文丹灵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的视线不禁落在夜鹤的腹部。他穿的是这个时代的衣服，宽松的休闲服包裹出了他精瘦完美的身材。
琼广丹无法想象有一天夜鹤剖开自己肚子的场景。他舍不得他疼。他想当年的文丹灵或许有同样的想法，只是意外太早的到来了。
文丹灵不惜一切努力做的最好，希望尽善尽美。可越是追求完美，往往都事与愿违。
终究他没有保住那些他想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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