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菲娜是个高马尾的漂亮姑娘，二十五六岁，吸血鬼独有的苍白皮肤半点没让她显得阴诡，反而英姿飒爽，亮眼极了。
沈慈一点头，客套回复：“你好。”
这次议和主要有两件事需要解决。
第一是领土问题，吸血鬼既已经独立起来，势必要有自己的势力范围，要与人类划清楚界限，两族不能随意越过。
第二则是人权问题，吸血鬼很多都戴着束缚手环，这种屈辱的象征吸血鬼方强烈要求将之解开。
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吸血鬼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比人类强太多，先前一直靠着注射药物和束缚手环等之类的手段才确保好人类安全，一旦解开，人类的安全将不再能保证。
以前也不是没有吸血鬼将无辜人类活活吸干的例子。
双方在这个问题上拉锯了一下午，最终确定好了协议。
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沈慈起身，和戴菲娜又说了些官方的客套话，最后握手的时候，戴安娜却忽然把他拉近。
“西斯大人，”戴菲娜凑到他耳边，笑吟吟地说，“合作愉快。”
沈慈：“。”
愉快就愉快，突然靠这么近做什么。
戴菲娜说完这一句后就把身体退了回去，笑嘻嘻地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就不送您啦，期待下次再见。”
“……”沈慈在心里对系统说，“小八，我总觉得她笑得有些古怪。”
888也迟疑地嗯了声。
——
谈判完后时间也有些晚了，沈慈不打算急着回王城，在这边先住了下来，明天再启程回去。
而到了晚上时，他却做起了噩梦。
沈慈睁开眼，轻轻呼出口气。
“宿主你还没睡啊。”888晚上是待机状态，不过在捕捉到沈慈醒来后也自动开机了，困困地说。
沈慈唇角弯起，轻声说：“抱歉，吵醒你了。”
“我只是睡着睡着醒了，等会就继续睡了，”沈慈说，“不用管我，你先休息吧。”
888困困地说了声那宿主早点休息哦，很快就没动静了。
听着一切声音都静下去后，沈慈抬手揉了下自己犯疼的太阳穴。
他其实已经很就没做过噩梦了。
他梦见了十几岁时他落水的情景。
其实具体情形沈慈早就不记得了，但梦境却将画面真实的展现了出来：
水流带来的窒息感将他慢慢包围，胸腔都似因为挤压空气而产生撕裂般的疼痛，身边的人匆匆走过，却没人想救他，都凑着看热闹。
沈慈揉了下太阳穴。
梦境太过真实，几乎将他整个人魇住，等沈慈挣扎的醒过来时，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
过了好久，沈慈才勉强将那些画面驱赶出去。
夜深人静，无声的黑暗总会有一种将人吞噬的恐惧感，沈慈又按了下眉心，这时不经意一瞥，看见了一旁床头柜上的摇铃。
那是晚上叫人用的，只要沈慈波动一下，摇铃就会发出声响，陆朔就会立马过来。
沈慈视线落到那个摇铃上，安静地盯了许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
第11章 血仆（十一）
陆朔推门进来时，就看见沈慈坐在床上。
他身上穿着薄薄的丝质睡衣，脸色苍白，额间冒着密密的冷汗，整个人安安静静，无声无息的，像个易碎的工艺品。
陆朔心里一紧，手探上沈慈的额头，确认没发烧后，微松了口气，这才放低了声音问：“主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慈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现在有点头疼，因为一个噩梦就把人叫过来，这是公爵能干出来的事，但在刚刚，他并不需要扮演这位公爵，也就不应该叫来陆朔。
沈慈一向把任务时间和个人时间分得很清，但刚才他似乎不小心给混淆了。
见沈慈没说话，陆朔倒是看出点什么：“主人做噩梦了？”
沈慈：“……”
他将头撇向一边，算是默认。
陆朔轻笑了一下，半蹲到沈慈面前，仰头，抬手给他理了下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没事，主人继续睡，我就在这里等着，有事叫我就好。”
沈慈看他一眼，轻抿了下唇，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陪着，这次沈慈入睡后安稳了许多，没再做噩梦。
青年的睡颜平和且安静，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陆朔看了会，将床头柜上的灯又往沈慈脸侧靠近了点。
沈慈睡衣领口被微微蹭开了些，露出精致分明的锁骨，锁骨处的肌肤被灯光照得有些反光，看起来愈发细腻，让人有一种狠咬下去的冲动。
陆朔盯了会，在他刚想伸手去触碰时，忽然空气中响起一点轻微动静。
陆朔敏锐地抬起眸，就看见一只黑乌鸦扑棱棱地飞到窗外，红色眼珠转过来，微微歪头，盯着他。
——
陆朔来到后花园，就看见戴菲娜正在那等他，看见他，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怎么样，”戴菲娜笑嘻嘻地问，“那位公爵大人把你叫进去了，你们之间有发生什么吗？”
陆朔冷漠地看她一眼，确认道：“他做噩梦是你做的。”
“我只是想帮你一把嘛，你看，美人脆弱的时候你刚好乘虚而入……”眼见陆朔眼神越来越冷，戴菲娜及时收住话，食指绕了绕自己的发丝，“行行行我不说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堂姐，态度能不能友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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