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凉风淡淡的看了一下那一个方向,低着头,垂下眸子问道。
“怕吗?”
秦稚瞬间低下头去,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何凉风。
少年清澈的眸子水润,像是有些依恋,但是刚才的事情却在少年的眼睛之中的的确地留下了一丝丝得惊恐,随后少年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两步:“不怕。”
何凉风眸中闪过惊讶,他唇角微微勾起一瞬,但是却又瞬间压了下去:“若是真的害怕,大可以说出来,这世上,暂时还没有能够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
何凉风蹲下,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将秦稚搅在一起的手指拉开,将手中的暖炉缓缓地塞到秦稚的手中:“臣下今日寻到您,便是要将您带回帝京。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秦稚的手捧着暖炉,本来有些冷的手触及到热源的那一瞬间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他的手外面是何凉风的手。像是一层夹心饼被夹在中间,两边的温热渐渐地令他的手恢复了一丝丝的暖意。
“您,您说带我去帝京?那个据说很繁华的帝京吗?”秦稚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没有听懂后面的意思,但是因为面前的人态度温和,还是诺诺地问道。
清澈的眸中像是一直有一层水雾,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像是害怕被抛弃的狗崽一样看着自己。何凉风的心下一软,伸手揉了揉秦稚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手感并不好。
何凉风起身,从旁边抽出一条手帕,轻轻地盖盖在秦稚的头上,他站在秦稚的身后,缓缓地替他擦拭头发。
帕子遮住了秦稚的视线,他忍不住伸手撩了一下,伸手笼罩住少年的身影,好像身上还带着一股红茶的味道。有些清香。
“带你回帝都,继承大统。”
虽然是一个流浪儿,但是秦稚也相信在只要是个人都应该明白这句话的含量,他当即就愣住了,就这么随便的吗?他还以为还要和何凉风拖上一拖,过上一段时间,或者是到了抵京之后才能够从何凉风的嘴里面的得到这一句话。
“继承,大统?”秦稚有些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句。
“嗯。”何凉风应了一句。
“那……那我就不用再流浪了对吗?”手帕盖住了脑袋下面的孩子,语气之中好像带上了哭腔。他有些激动地转过身来,何凉风手中的帕子落到了地上。秦稚手拉着何凉风的衣服,眼睛有些微红,原来上面早已经浸出来了泪水。
【切,老黄瓜刷绿漆,装吧你就。】系统看见这一个场景之后不由得浑身起来一层鸡皮疙瘩。话说这个何凉风好像有点问题啊。是一个人呢?还是构建世界的作者为了方便就用了一个名字?
应该是第二个吧,应该不至于是第一个那么巧吧。
“给我闭嘴。”秦稚冷呵了一声,“那你怎么不给我一个长大后的身份,怪我?”
【怪我,怪我。】系统急忙认错,悄咪.咪的断线。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发生在一瞬之间,秦稚瞬间回神,继续他的表演。
“对,你不用再流浪了,从今往后,这个天下都是你的,满目河山,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王土。”
秦稚好像对这一句话没有什么反应,他手只是紧紧地拉住何凉风,兴奋地朝前走了两步:“那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是我的哥哥对吗?”
他的语气之中透露着欣喜,毫不掩饰的欣喜,毕竟年幼,只要稍微来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就感觉眼前似乎一路光明,好像脚下已经他上过了康庄大道,丝毫没有意识天下的一潭浑水。
何凉风愣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孩子,只是抿着嘴,谨慎的摇头道:“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是你的臣子。”
“臣子?”秦稚的深情有些诧异,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凉风,依稀可以瞧得出来日后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婉转流光,不知要迷倒多少的红粉佳人。
“对,我是你的臣子。”何凉风稍微有些不太自在移开了视线,尽管比起同龄人要更加的成熟一些,但是终归还是一个少年,对待一个陌生的孩子突如其来的亲近,一时之间也有一些手忙脚乱。
“那……你能当我哥哥吗?”秦稚有些失望的垂下眸子,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像是害怕何凉风会拒绝,他急忙补充道,“他们说,皇帝的话,别人都要听的。”
何凉风看着面前的人,秦稚攥着自己衣服的手不自觉的加紧,神情有些焦灼,明明应该是有些自私的要求,但是被他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子恳求的意味。
“可以。”何凉风慢慢的躬身,平静的应道。
“好诶,我有哥哥了。”秦稚忽然一头扎进了何凉风的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何凉风的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尖都是红茶的味道,清新甜意还带着一丝丝的苦涩,这些味道却又能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像是远山的样子,也像是眼前人的样子。
“哥哥,哥哥。”秦稚一声又一声的唤着何凉风,
何凉风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却瞧见身前的人肩膀不自觉的颤动。
何凉风双手放在秦稚的肩膀上将人拉开,面前的人似哭又笑。
秦稚垂下眸子,他拉住何凉风的手:“我小时候,爹爹不要我和娘亲,后来娘亲走了,我只剩下林伯,再后来就连林伯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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