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郁月生说。
医生本想继续说他,没得到病人亲属一没激烈回怼,二没垂着头满口致歉。
他就像是一拳砸进了虚空里,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医生皱着眉,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现在只能先内镜止血,得留院观察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他之前就是萎缩性胃炎吧,这个是很有可能会癌变的,要注意身体,药要按时吃,定期来医院检查。”
冷浸浸的白炽灯的光线投落下来,郁月生脸色惨败了几分。他进了病房的时候,一名小护士正在给齐倦扎着吊针输血,齐倦伏在床边,艰难地干呕着,单薄的肩胛骨也在扑簌簌耸动。
看着这些天里他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的小崽子,又一次换回了病服、住回了医院。郁月生将指骨捏得紧紧的,只觉得晚上对池隐还是手下留情了,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只恨不得把人再拖出来狠狠踹在地上。
“咳咳咳……”齐倦呕了一会,胃壁被止血钳压过,异物感若隐若现着,反胃也愈来愈重,可惜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得重新栽回了床上。
他虚虚捂着腹部,转回目光看向郁月生时,才看见黑衣人站在郁月生身后。
好像好久没有见到过黑衣人了,齐倦差点都快忘了自己是重生而来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黑衣人和郁月生同一时间出现。
齐倦张了张口:“你怎么来了?”
“你虚弱的时候我就会出现。”黑衣人边说着,走在郁月生身边,歪着头抬手在郁月生眼前晃了晃后,信步走了过来,“……上次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只是你昏过去了,不知道而已。”
齐倦轻轻“哦”了一声,准备继续接话又想起郁月生是看不见黑衣人的。他现在也不敢同对方说话了。
郁月生沉默了一会,还以为齐倦刚刚在和自己说话:“有人发短信告诉我你在linx。”
“谁?”听到这里,齐倦挣扎着想要起身,“谁给你发的?”
想来自然不会是池隐,那么又有谁会知道他和池隐约过去喝酒的事情呢?陈葛欧?还是陈其?他们不是一伙的吗?好像都没这个必要吧。
那么又有谁在暗地里盯着自己?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用钉子闪着寒光的尖头,抵在了自己的后背随时就要凿穿下去。想到这里,齐倦隐隐觉得有些后怕,眉头也拧了起来。
郁月生:“好像跟上次发视频的同一个人。”
齐倦:“上次是别人发给你的?拿来我看看。”
郁月生把手机递给他:“号码不一样,等我打过去的时候就是空号了。”
齐倦点开消息滑了几下,将视频的进度条也来回拖动了几次。
说实话,他不知道别人看这个视频是什么感觉,自己看自己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他快速从播放界面退出来,又拿自己的手机把两个奇怪的号码拍了下来。
“真不知道这人想做些什么,这是对我特殊关照呢?”齐倦碾了碾胃,深呼吸了一口缓缓,“……上次像是想要挑拨,这次又找你来救我,我去网上看看有没有办法、能不能找人查出来他是谁。”
“有消息也告诉我。”郁月生说。
“好。”齐倦把手机递给郁月生后,看了黑衣人一眼,总觉得他走过来了一点又后退了半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齐倦很想问他怎么了,又碍于郁月生在场。
黑衣人:“没什么。你不用说话,想什么我能听得到。”
齐倦半信半疑在心里想了句:【真的?】
黑衣人:“自然。”
齐倦往后靠了靠:【不错啊,挺省事的。我刚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
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郁月生已经坐在床边压了压指骨:“我总感觉最近的事情熟悉。你上次说的铃声,我好像真的有在哪听过,才去搜的。”
“啊?”
郁月生:“你那天在医务室的时候是要问我什么?”
齐倦失笑道:“不知道啊,我记错人了。”
他一不愿意郁月生想起以往的事情,二不愿意再破戒回味一次生命最后二十分钟的手术痛。
郁月生只好说:“那我不问了。”
齐倦皱了皱眉看了眼黑衣人,恼道:【你上次说过,我不再跟他说以前的事,就可以封住他的记忆,怎么还会这样?】
黑衣人:“我刚才就是想跟你说这个。外界事物对他也有影响,就像触景伤情一样。他不接触就没事,反则就只能暂时封存记忆了。”
齐倦沉默了,他能想到的大概就是自己上一世强吻了郁月生一回,然后便在晚会上唱了那首歌,也许是今晚车前那一会,给郁月生想起来了一些。
他在心中叫苦着:我特么,为什么我这么喜欢把人按在墙上亲、车上亲?
齐倦:【这不科学,你们这个系统有bug。我不介意他想起来多少,想起来的估计也都是我做过的各种混账事,只是希望别又想到了给我签手术单那会,我不想让他觉得欠我的。】
他忽然觉得这种不张口就说话的方式是真的好,不然他现在胃疼,虽然瘫在床上不费什么力气,但是要这么连着说话肯定很累,指不定说两句就得喘喘。
“你垫着这个吧。”郁月生把枕头拿在齐倦身后,让他往上面靠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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