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饭。”郁月生实在看不下去,给他把手机反过来卡在桌上。
齐倦勺子顿在半空,嚎道:“让我享受一下呗,老师你都说不准哪天就不带我们了。”
郁月生忽问他:“你有想过毕业之后做什么吗?”
齐倦咬着勺子:“没有。”
“想去哪里?想学什么?”郁月生继续问道。
“家里蹲。挖掘机。”齐倦歪着头,笑嘻嘻道。
“没跟你开玩笑。”
“我真不知道嘛。”齐倦说。
上一世他连高考都没来得及考,查出来胃里溃疡癌变就被送到医院去了,后来被专科学校录取,觉得配不上郁月生又开始自考本科,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他就出了事。
人都没了,哪里还有后话。
郁月生:“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开除。”
齐倦:“不学,没想法。开了就转学,有位姓郁的老师给我想过退路了。”
“你真是没救了。”郁月生无奈道。
齐倦看着他,有些沉默。
以前是自己赌气,那会妈妈总是买来各种资料,让他学习。
后来妈妈丢下自己走了,齐倦就想,要是他成绩差了,妈妈会不会回来呢?哪怕再被她用鸡毛掸子追着痛揍一顿也好啊,绝对不还手,挨打也能特别高兴笑出来的那种。
有时候他也会做这样的梦,笑啊笑的人就醒了,只能把头蒙在被子里小声哽咽。
没用,想走的人谁又能拉住呢。
结果,人一旦懈怠了,就不想再努力了。就像是憋着一口气逆流划船,停下来时不是止步,而是被激流逼退千里万里。
郁月生:“你记得我跟你说我想去大学教课吗?你要是考过来,我们也许还是师生。”
齐倦这才把手机收下来:“哪个学校?”
郁月生报了个名字。
“太难了啊,救命……”齐倦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再看游戏视频了,只是拖着下巴把粥搅拌了不那么烫了,慢慢吃起来。
教室前的时钟滴滴答答一格格走动着。
齐倦咬着笔盖看看了指针,又看了看坐在讲台上看管着晚自习的郁月生。目光对视了一下后,他又赶紧将视线收了回来,低头继续研究着桌上的讲义。
他已经太久没认真听课了,连着前面的填空题都得对照着课本慢慢找答案。
齐倦撑着下巴,有些泄气,不多时就在草稿纸上神游着写了一堆数字。
韩潇以为他又在画画,就歪着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问:“你这干嘛呢?”
“随便写写。”齐倦推了推他,继续忙活自己的。
郁月生下午说过的,要是十月底月考他能考上班里前二十就带他去南京玩一趟。
班里人也不多,总共就四十个。
但是好死不死的,这特么十月都快过完了。
齐倦把填空题对着书本找完了,就开始继续换算着自己各科需要涨多少分才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按照他现在稳居班里倒数前三的成绩,如何在一周左右……
齐倦想了一会,就不愿意再烧脑子了,又提起笔继续写起讲义来。奈何他昨晚一直没睡好,一边听着班里沙沙沙的写字声,一边困得鼻子不认识眼睛的。
连着迷迷糊糊点了好几次头,又骤然醒来,抬抬眼又是那个洒落着冷津津的白炽灯光线的教室。
齐倦实在忍不住将手摸到桌肚里面,捏着一条未拆封的速溶咖啡,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喝。
他把里面的咖啡粉从这端推到另一端,又从另一端慢慢推回来。
算了。
齐倦将咖啡塞到抽屉最里面,抬手够来韩潇放在桌上的风油精,打招呼道:“用下。”
韩潇:“怎么客气了?你用啊。”
齐倦将风油精盖子拧下来,滴了两滴在指尖,揉在了太阳穴的位置,有些微辣,还凉津津的。
“啊嚏。”齐倦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冷,便将衣服裹紧了些。
他慢吞吞把风油精拧好,塞回了韩潇的笔袋里,顺道给他把袋子拉链也拉上了。
过一会他又把韩潇的笔袋摸过来,继续翻着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你要干嘛啊?”韩潇看着齐倦正在玩着自己的改正带,在草稿纸上拉出一条又一条白色的轨迹,属实无奈道。
“看看你有什么好宝贝。”齐倦心不在焉回着。
韩潇捏捏鼻梁:“你是不是不太想写作业了?别急,等会写完给你抄。”
齐倦赶紧把改正带又塞回韩潇笔袋子里,烫手山芋一样丢回他桌子上,连忙摆手:“你写你的,我自己写。”
齐倦重新叼着笔盖写起讲义来,不由感叹学渣的本质还是提笔困啊。
窗户口的冷风吹得齐倦头也有些痛,他抬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发烧了。
齐倦从书包里掏出一般只有早上早操时候他才会穿的校服,披在短袖外面,又觉得自己现在是伤病员趴着睡一会也没什么事,索性瘫在桌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手却没忍住往疼痛的胃上挪了挪。
他心里叫苦道:草草草,我咖啡还没喝上,怎么就烧得胃有点疼了。
他又摸摸口袋里姑姑给求的护身符:没用啊,姑姑。你的宝贝侄子人疼没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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