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白祺随口应道。
两人不紧不慢吃了一顿晚饭，除了项目的事情，别的话题也算聊得尽兴。
直到他们放下筷子，方令维才道：“小白哥，你想跟我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白祺微微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方令维嘿嘿一笑：“你集中注意力跟别人讲话的时候，会面带微笑盯着对方的眼睛。但是如果偷偷走神的话，脸上虽然还是笑着的，眼神却会不自觉地往对方脸上其他的部位瞟。”
白祺不由有些尴尬，试图解释：“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小白哥一向对我最好了，怎么会故意敷衍我呢？”
“不过没想到，你能观察得这么细致，倒是很厉害。”
方令维又有些骄傲起来：“那当然，我可是学画画的，在生活中不观察得细致些，怎么能下笔如有神？”
这样一打岔，气氛反而也轻松了许多。
当白祺从身后取出一个纸袋的时候，方令维也配合地摆出惊喜的表情：“这是送我的礼物吗？”
“……这次不是，下次会记得给你带礼物的。不过，你可以先拆开看看。”
方令维也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拆。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方令维奇怪地抬起头：“怎么了？”
“……你。”
白祺本想说些什么，然而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放弃了组织语言，收回手道：“算了，你直接打开吧。”
他这样一说，方令维反而将手收了回去，眼睛一转，问道：“这里面不会是什么整蛊玩具吧？”
说着，他又隔着袋子摸了摸里面的东西，皱眉道：“不像啊，很平面。”
“还有点硬，不是普通的纸张，难道是……照片？”
白祺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聪明。”
确认了不是什么整蛊玩具，方令维便也放了心，麻利地将袋子打开来。
然而，待他看清照片上的那张脸之后，顿时手一松，照片登时便散落在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
白祺看见他蓦然警惕起来的眼神，心知他是心生戒备了，便立刻道：“你别误会，我只是隐约有些印象，总觉得似乎在你的朋友圈见到过这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所以来找你确认一下，看你能不能帮我认出这个人来。”
方令维抿了抿唇，语气也放轻了些：“小白哥，你找他做什么？”
白祺无奈一笑。
“说出来也不怕你见笑，这其实是我老板家里的一桩私事。”
在方令维略显紧张的注视下，白祺在真实的基础上加工再创作，编出了一个半真不假的故事来——
彦卓某个堂叔家里的Omega弟弟，正在相看结婚对象，家里提供的选择之一就是照片上的这个Alpha。然而就在彦卓帮忙把关的时候，白祺突然发觉照片上的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一番苦思之下终于记起，似乎曾经在方令维的朋友圈里见到过这个人。为了探听他的底细，白祺这才替老板的堂弟来找方令维确认一番，看看这人是否能成良配。
方令维的回应倒是很直接：“我认识他，他是我前男友。”
白祺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惊讶：“这么巧？难道，他就是你当初跟我说的那个Alpha？”
“是。”
方令维冷笑一声，愤愤道：“别提结婚了，就连跟他约会都像是在扶贫，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彦家这样的家底，要什么样的结婚对象没有，何必选他呢。他现在身边至少有两个关系稳定的Omega，还有数不清的新欢旧爱，你老板的堂弟要是跟他结婚，不是被他气得半死不活，就是被他骗到人财两空。”
“……”
白祺想着那位并不存在的“堂弟”，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要把他的事情在学校曝光出来，他现在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左拥右抱？”
方令维撇撇嘴：“他本来的爱慕者才不管这些呢。而且，他现在转移目标了，不仅跟学校里的Omega交往，还总是接触校外那些有钱的。这次能盯上你老板的堂弟，肯定也是蓄谋已久了。”
“他不是家境还好吗？怎么听起来很缺钱的样子？”
“……他们一家现在坐吃山空，原本经营得还算不错的生意，到了他父辈手里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会直接宣告破产也说不定。”
“……”
怪不得宁可一辈子当无名无分的地下情人也要攀上彦卓呢，这样一想，恐怕彦明睿挑中他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只能攀附彦氏存活的家族，当然比正常的联姻对象要容易掌控得多。
白祺从方令维口中打探到了消息，又要到了几个联系方式，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他之前这样伤害你，你就准备这样放过他了吗？”
以方家的实力，方令维的受宠程度来看，让方小少爷默默咽下这口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唔。”方令维却沉吟了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就是将来会秋后算账的意思了。
白祺得了答案，便也微微安心，跟方令维告别之后，才回到了家里。
然而，他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却是一片漆黑，彦卓还没有回来。给彦卓打去了几个电话，也同样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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