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打开手机，找到和董源的聊天框，【不用，我直接发悬赏就行，这样太麻烦了。】
董源拒绝他这个请求，要是按照对方那套理念来打游，和单机游戏玩俄罗斯方块有什么区别。
谁打个游戏还一天到晚计较着付出多少，别人打游戏图刺激激情和羁绊，他图升级吗？
这有什么意思？
【没事，帮派里人都挺好，平时帮主都不在，也没什么规矩，就这么二十来个人，聊着聊着就熟了。】
说了也不听，消息也都发了出去，黎野玉此时也无力回天，他微微皱着眉头，今天一晚上几乎都没松开过，只能想着算了。
索性他对游戏的兴趣也少，通常一个游戏玩半个月就腻味，退游时给大家发个大礼包就算过去。
屏幕上大家还是在吵吵闹闹，董源也混迹在其中，他们都是一群夜猫子，就算这么晚了也没一个困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刷，黎野玉看眼时间，明天还有事，他就聊了几句感谢过后，才关了电脑脱衣服准备洗洗睡觉。
之后几次上线，计楚宴都没有再见过hysteria，他敬职敬业，每晚登陆刷级，帮着老板把号刷到六十级之后便将号子还了回去，还拿了个五星好评。
而他的代打工作没继续几日，便破天荒地又来了新通告。老板很有良心，合约即将到期，决定给他们一群人都置办点生活费。
或者叫，散伙费。
这日一早，助理便将所有签了五年约的艺人叫至公司，统一开了个会。公司决定把他们都送去参加网综，拿点通告费也算是最后一笔钱，让他们失业后好歹一段时间能不饿死。
计楚宴心里头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人性化这一点，他们公司属实是做到了行业内的顶尖，只是可惜，在这一行太有良心的可能赚不了什么钱。
通告费不多，计楚宴倒是不缺这点钱，但是能多赚了点谁不喜欢，况且综艺工作是再轻松不过的了。
助理站在所有人前面，桌子前摆了一沓的资料，他侃侃而谈。
“公司打通了关系，一共是十一个节目，都是C级通告，具体的内容靠你们自己抽签决定。”
助理顿了顿，“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在公司这五年里，虽然没有太多工作，但是公司也没亏待你们，能有的机会也都给了，这是最后一次的通告了，之后大家就好聚好散。”
计楚宴放下手机，没太听清他说的什么，还是一本正经跟着点了点头，接着便被助理叫了上去，“行，那……计楚宴，你第一个上来抽吧。”
计楚宴在这一批艺人之中样样都是最好的，当时公司签下他时，断言这身形样貌气质三年之内必火，只可惜时运不济，推了三年硬是不火。
去了的综艺节目一个接一个的糊，被推掉的节目却一个接一个的爆火。就连经纪人都已经觉得小火靠推大火靠命，可能计楚宴这辈子里就没有这根筋。
这次结果也同样如此——别人都是去什么访谈节目或者是唱跳节目，唯独他抽签中了个下乡种田。
计楚宴脸色都僵住了，看着他这位几乎一个月不得见一次的助理，再三询问道，“下乡？真的要下乡吗？”
他可不是什么大牌，别的流量明星去下乡那是体验生活，镜头面前装装样子，像他们这种底层艺人，就真的是做劳力了。
助理点了点头，眼神中多多少少也带了些默哀。他一个人同时负责七八位艺人，也没时间在这里和纠结，简单快速的把事情布置下去，一沓文档被重重地放在桌上。
“对，这里是节目的一些其他嘉宾，把文档发给你，你熟悉熟悉，不要踩到雷区。”
计楚宴无奈地从桌上把这一沓资料挪了过来，慢慢吞吞一页一页翻着看。
半个小时过去，助理和别的艺人都一一吩咐完过后，回头一看，计楚宴还在看那堆资料。
助理道，“有什么不会的，你到时候再问我。”
计楚宴摇头，“没什么不会的。”
他只是觉得……糊这一条路，可能是要跟随他到艺人生涯结束。
节目里面其他嘉宾不出意外也都是一些糊糊，或者是老牌落寞艺人，最出名的不过是一个在短视频网站上有着千万粉丝量级的一位网红。
这看上去没有半个卖点。
他都不知道谁会对这个节目买单。计楚宴觉得这个综艺不应该叫什么生活体验，应该叫底层艺人种田记。
助理看着他轮廓分明骨骼优越的侧脸，心下有些惋惜，这眉眼鼻子不做艺人真是可惜了，怎么就捧不红呢。
计楚宴把文档收到自己的包里头，皮笑肉不笑把助理送走，心里荒凉一片。
一个星期收益八千，相比于以往的排档，确实收益挺高，但是在计楚宴眼里也完全抵不过现代网络的诱惑。
通告单上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会发备用老年机，不能带手机，几乎与世隔离。但是眼下诸多事项都已经确定好，别的艺人都走了，也没有反悔的路。
计楚宴忽然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造这个孽。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从瓶瓶罐里掏出一大坨芦荟胶往身上抹，为之后的阳光暴晒做好准备。
在手臂脖颈抹上厚厚一层芦荟胶，计楚宴行动不便地打开电脑，准备慰藉一下自己即将一个星期无法触碰到互联网的寂寞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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