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眉注视许久，轻轻碰了碰，才抬眼询问：“疼吗？”
毫不做作的关切姿态，重楚差点信以为真，随即意识到蔺知意怎么可能真心，说不定拐着弯介怀刚刚自己不小心暴露真实想法，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半晌后重楚才回复：“不疼。”
“我真没用，要是梅师弟能来就好了，还能施展医术。不像我只会拖后腿，连累师尊。师尊生气也是应该的。”
说完这话，蔺知意垂头丧气放开重楚，抱住自己双膝蜷成一团，像被丢弃的狗狗。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哭泣，身体轻微颤抖。
重楚愕然，竟然因为抢气运让蔺知意成为废人，而感到一丝丝愧疚和揪心。
冷静，冷静。蔺知意黑化值可是又涨过，想想越灵炀和阮漱玉的下场，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雷云杖的事，赤炼蛇的事都跟蔺知意脱不了干系。要不是自己后手多得是，指不定怎么被折磨。
但……
是不是该安慰安慰，毕竟都「难过」成那样。
“为师并没有生气，之前让你走是不想让你为难。梅寒来不过是傻人有傻福，沾了你的光。你才是为师的爱徒。”
蔺知意脸埋在双膝没有说话，指尖互相摩挲。维持关心师尊的爱徒人设罢了，重楚解释什么都不重要。
需要维持人设的还有重楚，他想着蔺知意以为肢体接触为示好，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坐到蔺知意旁边搂住他。
“这样还冷吗？”
蔺知意：……
重楚掰过蔺知意环住，为了不被看到自己不情不愿的脸色，他用手摸着蔺知意后脑勺给予安慰，下巴抵着蔺知意的头顶。
“这样呢，还冷吗？”
250依旧看不清画面，颤巍巍提醒重楚：“黑化值，涨了一点，降了一点，又涨了一点。”
以往听到黑化值涨重楚会很紧张，现在听到，颇有摆烂的心态。他受够了提心吊胆于这毫无规律波动的黑化值，既然蔺知意在不停挑战自我，他也想试着更加随心所欲一些。
就要气死蔺知意，看蔺知意生气，又奈何不了自己还得装献殷勤的样子，莫名愉悦。
250要是知道宿主的想法，下巴又要掉下来。你们直男都这样报复人？
蔺知意几乎立刻反应过来重楚在敷衍，面色微沉，但不得不打心底夸赞起来，明明这么厌恶还这么主动，确实不可小瞧。
他双手悬在空中，还是环上重楚的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两人暗自较劲，都想恶心对方，越抱越紧。直到重楚无法支撑再坐着，倏然抽出手撑在石板上。蔺知意因为惯性往前，手上的腰带扯了出去，眼前人堆叠的亵衣层层敞开。
重楚：……
好家伙，他自己投怀送抱，不关我事。
肌肤相贴，蔺知意并没有做好准备，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立马坐直，抬眼望去。
重楚双眸春水潋滟，气息却平稳如常。半支着的身体勾出弧度，如墨的长发遮掩住乍泄的春光。
那张他曾吻过的唇轻启，慵懒的声线让空气都带着钩子在揉搓他的耳廓。
“知意，你真可爱。”
蔺知意愣住，显然惊异于重楚不合时宜的话语。他喉头滚动，更加烦躁。再一次被说可爱，意味着又被看穿。
他见过很多人的眼神，恐惧、讨好、狂热、情yu……但这都没有在重楚眼里看到分毫。
相反，他能看到重楚眼里的自己，也不知是因为逼迫身体发热还是其他原因，满脸绯红，眼尾还残留着刚刚挤出来的泪，怎么看都处于下风。
黑化值持续上升，重楚适可而止，替垂下头沉默的蔺知意穿上袖子略短但宽松的外袍，从容不迫阖上自己衣襟离开。
“看来你已经不冷了，好好休息。有为师守着你们。”
重楚特意加重「你们」二字，强调山洞还有别人。
蔺知意当然知道，有些事，得关起门来做才对。只是身边的温度消失，有些怅然若失。
重楚一夜未眠，坐在洞口思考人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到蔺知意装小白花会有一丝丝快意，竟是对病弱状态的美人没有任何抵抗力。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多看一眼都会激动。
怎么会这样？可蔺知意是男子，又不是弱柳扶风的女子。
他摸上心口，感觉有东西在苏醒，除却对死亡和对人彘剥皮等酷刑的恐惧，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秘境的清晨并没有耀眼的阳光照入，唯有视线里的光亮多了些。
几只鸟兽落在旁边的树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一道暴躁的红色剑芒甩过去，哗啦碎成好几块掉落在地。
闻到血腥味的其他妖兽蹿过来撕咬吞食。
又几道剑芒掠过，烦人的东西终于都干净了。
等到重楚试完剑，250才出声询问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蔺知意黑化值又有波动？
重楚得知250有马赛克的事，淡定自若地回答：“蔺知意黑化值涨跌本来就没有规律。我跟他什么都没做，你这个儿童模式肯定有问题。”
250也这么觉得，打算试试看能不能破解，反正主系统现在也没法管它。
【但宿主，你不是也讨厌肢体接触吗？看你好像也没有多生气。先前那个谁，在招新的时候摸你一下，都被你打残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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