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迷迷糊糊摇头,声音发闷,多说一句话都会咬到舌头:“没看见。”
“可是……”江驰走到海象池跟前,趴在围栏向内张望。
虽然他的世界只有黑白,但不可能连透明还是有颜色都分不清的。
“所以……”江驰回头,海象跟另外三人突然消失,走廊空荡荡的。
“齐轩?张超?张悦?”
没人回应。
“大牙!”
“小牙!”
还是没有回音。
江驰皱紧眉头,疑惑地转过身面对海象池,奶白色的水又一次出现。
他猛地回头,三人两象再次出现。
他舔舔下唇,捂着肋处,快步走过去,伸手碰了下齐轩。
真的。
“你干嘛?”齐轩刚睡着,就被叫醒,双眼半阖,十分疲惫,“你不歇一会吗?”
“不是,你们刚才去哪了?”江驰问,他又把张超叫醒,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过想想也是,从刚才到现在,他跟张悦两人靠在一起睡得正香,想想都不能看到自己见着的一幕。
他走到两头海象身边:“大牙,小牙,你们刚才……”
大牙转了个身,没成功,又转回去,仰躺着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江驰不解,指着旁边的小牙:“它告诉我的啊。”
大牙疑惑,碰碰小牙: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小牙立刻警惕,一个敏捷转身,坐起来,面对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驰直接呆住,从地上站起来用两只手抚平额间皱纹,他是在做梦吗?
他狠狠掐了胳膊一下,随即拼命在皮肤上来回搓。
疼。
那不是梦。
江驰再次看向变色的水池,地面的白色水渍又一次出现。
他倒吸一口气,猛地转头,确认他们都在,一步三回头地往池边走。
因为水渍消失,他无法判断隐形海象究竟去了哪。
可等他再次回头,人和海象又重新消失。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虽然水也变会澄澈,但身边多了一个东西。
江驰明显感觉有一坨肉压在他手臂上,十分粗糙。
他往旁边挪,那坨肉就跟在旁边。
江驰再挪,它又跟过来。
一直等他挪到边上,再挪就离开海象池的围栏时,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垂在手臂上的肉。
是真实的,跟之前那次不同,这次是能真的抓住它。
也就是说,大牙小牙口中的鬼魂和隐形海象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被抓住的那坨肉显然没料到江驰会这样做,触电似的躲开他的手,退到一边。
这次换江驰为主动一方,他凑过去,再次碰到那坨肉,趁其不备,直接抱了上去,一把环住他的脖子。
海象体积太大,他也只能勉强环住,手扣不上。
可这样就足够了,他听不见对方说话,却能感觉到他在移动,还想要把挂在身上的人形摆件甩掉。
江驰好不容易逮到它,怎么可能放过,跟穿在身上的披风一样,尽全力牢牢勾住它的脖子,任风吹雨打都甩不掉。
终于,在隐形海象驮着他走回昏暗的长廊后,停了下来。
第一次坐海象坐骑,比他想象的要稳。
老实说,江驰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不能沟通的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只能继续挂在它身上。
如果此刻周围有人,一定能看到江驰以一个环抱的姿势悬停在空气中,就像是抱着一个透明的大狗狗,脸侧过去,眼睛闭上。
他也需要休息,反正对方不动,他又不能松手,还不如抓紧时间小憩一下。
可他刚闭上眼睛,隐形海象突然暴走,疯狂飞奔。
以它不应该达到的速度狂奔到水池边,一个急刹车。
如果不是江驰早有准备,这会整个人就已经飞出去了。
但他只是受到惯性沿着还想的背部往上冲了下,还顺势抓到了它的海象牙。
简直天赐良机。
愤怒的隐形海象翻过围栏,一头扎进水里。
江驰在跟着他入水的刹那,把手松开。
毛巾一样,上半身搭在围栏内,下半身则垂在围栏外。
本来伤就没有痊愈,硌得他生疼。
他手撑着围栏,跳下去,回头就看到他们又出现在那里。
身后的池水也再次变得清澈。
江驰有一个不算成熟的猜想: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问题是,他分不清真假。
他没来过海狮海象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应该像现在这样。
江驰站在走廊中间,没有过去,也没有回头。
三个人东倒西歪瘫在地上,两头海象如同在沙滩岩石上晒太阳,懒洋洋的。
江驰搓了把脸,用力拍拍脸颊,吼了一嗓子:“清醒一点。”
他走到三人跟前,把他们拽起来:“走了。”
三个人被他连拉带拽薅起来,在他们面前打了几个响指:“醒一醒,醒一醒。”
就像没长骨头一样,三个人站起来,又瘫下去,江驰再次把人拉起来,他们又瘫下去。
终于在第三次时,他们三个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强撑着。
几乎异口同声:“我不困,我不困,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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