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之后……我的意思是上辈子。”林蓟补了句解释，“你是不是很难过？”
否则怎么会重生后其他什么都不做，第一时间报复那些欺负他的人呢？
“嗯……”褚俞选择性说实话，“很难过，想杀人，但是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从天之骄子到一无所有，苦苦挣扎却跌入更深的绝望，这才是褚俞给他们的结局。
只要不杀人犯法就好，林蓟对那些人无慈悲。
就是眼睛有点儿酸，突然知道死前那个一直在叫他名字的人是谁了，但褚俞没说，也没有写在文档里，这家伙又瞒着他。
虽然褚俞有时候真的特别喜欢卖惨骗他的同情心，但显然，有些事褚俞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说出来。
“你知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是要做什么吗？”林蓟压下泪的冲动。
褚俞垂着眼点头，他当然知道，否则一上来就不会先打断小蓟了。
小蓟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要是等他说完要说的，褚俞再坦白的话，那么出于某种关系，就算对欺骗感到膈应，小蓟也会尽量试着去理解原谅他，可是褚俞不想。
谁都不能伤害算计小蓟，他自己也不行。
不过小蓟现在肯定觉得他很差劲吧，褚俞自己都觉得自己差劲。
“咳咳。”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褚俞的沮丧，这里只有两个人，褚俞和林蓟，既然不是褚俞自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刚要抬起头，却被林蓟伸手盖住眼睛：“等下，让我再冷静一下！”
褚俞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惊讶地微微睁大眼。
“虽然说你确实瞒了我挺多事的。”林蓟面色复杂地低头，松开手，虽然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吧，但是这个做法是真的很不提倡的。
“我知道……”认错是积极的，但改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有下次，褚俞只会改进自己的做法，争取那些碍事的人连出现在林蓟眼前的机会都没有。
林蓟知道想让褚俞改是不可能的，他只能谈条件：“可是我已经成年了，比你还大一岁。”
“大六个多月而已。”褚俞嘴欠了一句，被林蓟瞪了一眼乖乖闭嘴。
“在你还中二晚期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一个人生活……”林蓟说着还瞥了他一眼，“还顺便养了你两个月。”
铁一般的事实让褚俞反驳不能。
“所以啊，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甚至无奈地笑了出来，“可能你出于上辈子的某些原因，对我会有一种，唔……过分的保护欲。”
这也是他现在没有气得动手的原因，排除苏阙后重新考虑，褚俞也是重生的，且对于程辉他们的仇恨已经到了有些偏执的地步。
而且俞筱筱和他说过，只要是帮助过苏阮的人，褚俞几乎已经让他们众叛亲离。
那个眼看着他坠楼断气的人，还能是谁呢？
林蓟犹豫着伸出手，褚俞比他稍微高出一点儿，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和褚俞对视。
他轻轻地抱住褚俞，额头抵着褚俞的太阳穴，闭上眼：“都过去了，这次我还好好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想起那时的场景，原本还能算得上冷静的褚俞瞬间整个人低沉下来。
“不……”那声音低哑又压抑，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或是将要登陆的台风般令人心惊胆战。
他没有保护好小蓟，就算报复了那些人又怎么样，就算毁了褚家又怎么样，苏阮还是享受了那么多年荣华富贵，路邢也还是继承了路氏。
但是还没压抑完呢，一个脑崩就敲在了褚俞的额头。
“我说够了就是够了，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顶嘴？”林蓟非常冷酷无情地说。
“可是他们害了你。”褚俞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光是废了路邢多年的安排，帮他那个便宜弟弟抢了家产算什么，他还应该再狠一点。
“再狠是打算让我每个月去监狱看你吗？”林蓟一眼就看出来这货在想什么东西，他打赌绝对都是刑法里有的内容。
不对，一开始是要说什么来着，啧，被这货打岔了。
林蓟毫无负担地甩锅。
“好了，不要回忆过去了，让我们展望一下现在。”林蓟松开环抱着褚俞的手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褚俞，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林蓟的情绪转换太快，褚俞还在上一个情节没能跟上，表情甚至出现了一秒钟的空白。
“我，”
“二位，时间到了，你们该下来了。”工作人员打开门提醒他们出来，却也打断了褚俞的回答。
面对里面两人很有压迫感的注视，工作人员努力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两人心情无奈地走在大晚上还是不显得冷清的路上，吹着风就觉得有些冷了，好歹今年降温晚，这个时候也还没下雪，否则林蓟死也不会出门的，更别说表白了，等明年回温了再说！
“咳咳。”林蓟咳了两声，提醒褚俞不要当没事发生。
褚俞似乎一直在思考些什么，直到林蓟出声，他才似乎是反应过来，小蓟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要和他绝交，而且还主动表白了，要是不赶紧回应的话还算男人吗！
修长灵活的手指扣住身边人的手，转身面对对方，唇角勾起，又是林蓟最喜欢的那种笑容，他微微附身，两人的唇轻柔又迅速地碰了一下又分开：“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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